第185章 生命中的天使
轟隆隆~
今晚是一個雨夜。
屋外電閃雷鳴,樹影在雷光的照射下時不時倒映在屋裡的地面上。
李飛躺在竹床上正想著一些關於龍族的事情。
白清突然下床,直接躺在李飛身邊,拽過被子把自己蓋上。
「清姐,你這是?」李飛有點懵。
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大概只有幾公分。
李飛能夠明顯地感受到身邊的溫熱和芳香。
「看吧,我就說這女人饞你的身子!」欲獸突然開口道。
「你閉嘴!」李飛沒好氣地回了句。
「我討厭雷雨天。」白清小聲嘟囔了一聲。
然後她轉過身,緊緊貼著李飛,蜷縮在了他的懷裡。
轟隆隆~
外面的天空中又傳來一聲炸響。
李飛看著懷裡的佳人,突然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腦海中斷斷續續地浮現出了這樣幾個模糊的片段。
同樣是電閃雷鳴的雷雨夜。
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兩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正擠在被窩裡,相互抱團取暖。
「五姐,我害怕。」
「我……我也害怕……」
「兩個膽小鬼,五姐我會保護你們的!」
李飛想繼續回憶更多,腦海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思緒。
「清姐,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李飛伸出胳膊,很自然地將白清摟在了懷裡。
「不是哦!」白清回答道,「我有六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弟弟和我們分開了,我就和六個姐姐生活在一起。」
「大姐要大我們兩歲,又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把我們幾個妹妹都照顧的非常好。」
「再後來,我又遇到了師父,她收我為徒,教我醫術,我一直隨她雲遊四海,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從白清的語氣里,李飛聽出了一種孤獨。
「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李飛將白清摟緊了幾分。
許久之後,雨停了。
月亮出來了。
銀白色的月亮灑進屋子,照在床上的這對佳人身上。
白清忽然轉過身,抬起頭在李飛的嘴角上輕輕親了一下。
隨後臉上露出了甜蜜幸福的笑容。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李飛每天都要去給竹林深處的那朵小花澆灌靈液。
他和守護小花的蛟龍也達成了默契。
只要李飛出現,蛟龍就主動迴避。
在連續澆灌了三天後,小花變得要比之前更加艷麗。
這三天時間,欲獸給李飛講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但他仍舊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自從那天雨夜后,每天晚上白清都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和李飛躺在一張床上。
這甚至讓李飛對欲獸的話產生了一絲信服。
莫非,清姐真的饞我身子?
這不過是一些玩笑話,李飛對白清並不抵觸。
隨著這幾天的親密接觸,李飛甚至丈量出了白清的尺寸和規模,就連清姐的胭脂是什麼味道也知道了。
而且白清給了他一種熟悉的陌生感,似乎兩人很久之前就認識。
次日清晨,李飛是第一個醒的。
白清躺在他身邊,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
李飛把胳膊輕輕抽出,給白清蓋好被子后,悄悄起床。
最近似乎到了雨季,島上一直在下雨。
昨晚下了一場小雨,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洗刷了一遍,顯得尤為艷麗。
李飛又看到了安伯,手裡拎著兩條魚正朝小木屋走來。
「安伯,今早又出海了?」李飛連忙迎了出去。
「嗯。」
安伯淡淡回應一聲,將魚遞給了李飛。
「安伯,大家都已經離島了,為什麼你還留在這裡啊?」李飛問出了心裡一直以來的困惑。
「我在等一個人。」安伯嘆了口氣道。
「等人?」李飛挑了挑眉毛。
安伯拿出煙袋吸了一口,緩緩說道:「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孑然一身,和島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沒有家人,大家都說我是一個怪胎。」
「有一次我一個人在碼頭玩的時候,被其他孩子推了下去。」
「碼頭的水很深,當時我覺得我就要死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被人托舉出了水面,我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小女孩。」
李飛看到安伯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在那個時候大概一定非常開心吧。
劫後餘生,沒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是不會領悟到的。
安伯繼續笑著說道:「她就是我生命中出現的天使。」
「從那以後,我每天在海邊都會遇到她,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她並不嫌棄我是一個沒有家人的孤兒,每天都帶給我很多快樂。」
說到這裡,安伯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對我說,她要回家睡覺了。」
「不過在她臨走之前我們約定好,以後還會在這座小島上見面。」
「我這一等,就是七十年。」
安伯的經歷,讓李飛非常同情。
從小便被同齡人霸凌,那個小女孩大概就是他人生中的一束光。
即便過了七十年,安伯也無法忘記他人生中的這道光芒。
「咳咳咳!」
安伯咳嗽了兩聲:「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天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她。」
「如果沒有清姑娘隔三差五地給我送那麼些草藥,我可能早就見閻王去了。」
李飛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安伯每隔一天都要送兩條魚過來了。
原來是為了感謝白清。
「她大概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吧。」李飛說道。
「唉!」安伯重重地嘆了口氣,「或許吧。」
隨後安伯轉身,漸漸離去。
「這老傢伙沒有幾天時間了。」欲獸突然說道。
李飛挑了挑眉毛:「什麼意思?」
「他身上的生命氣息非常微弱,大概也就這一兩天了。」欲獸回答,「沒辦法,凡人的壽命不過就百年時間而已。」
李飛心裡感到一陣無奈和惋惜。
安伯一個人在島上等了七十年,但仍舊沒有等到他想見的那個人。
「安伯又送魚過來了?」
白清這時也起床了,推開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李飛點點頭:「是啊,安伯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了。」
白清在聽到李飛的這番話后,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人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誰也無法逃脫。」
或許因為她是一名醫生,所以對生死已經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