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兔17(明天她就跟寧西顧說他被解...)
光是寧西顧站在自己面前, 就很讓仇峻感到壓力,他自認也不算矮了,差不多有一米八, 可還是比寧西顧矮半個頭。
他本來總覺得,樂煢煢照片里的男孩子那麼帥一定是因為樂煢煢p圖了, 樂煢煢虛榮, 但凡發出來的照片都會p過。
而現在, 見到本人,他才發現樂煢煢好像沒p圖, 男方就是英俊到堪比明星。
仇峻自認相貌算是端正, 但人不能比,他覺得自己帥是跟街上大部分的男人比, 跟寧西顧一比, 他頓時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在聽見寧西顧說「我周末住她家」時達到了頂點, 仇峻錯愕地不敢置信地問:「你住在樂煢煢家?」
話音剛落。
「叮。」
電梯到了。
寧西顧先一步走出電梯。
仇峻也趕緊加快腳步走出來,還沒兩步, 寧西顧已轉身, 攔住他的路似的:「你還沒說你來找煢煢是做什麼的,她跟我提起過你,假如不是提前告知過她, 請你現在離開,我不可能放任你去騷擾她的。」
寧西顧每一個字都是如此的理直氣壯、正氣凜然, 就彷彿他已是樂煢煢的正牌男友一般。
仇峻臉色難看,明明是他認識樂煢煢更久,憑什麼這個男生能用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看他啊?
仇峻又不想沒禮貌, 忍著氣,皺著眉, 說:「我是樂煢煢的朋友,我來見她有問題嗎?」
「有問題啊。」寧西顧的傲慢近乎尖銳,在面對樂煢煢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會收斂一下本性,因為不想惹她討厭,但面對樂煢煢不要的男人,就不用了,「沒有得到她的許可,就是你擅自上門。」
仇峻氣笑了:「就算不見我,也應該讓樂煢煢親自和我說。」
寧西顧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打給樂煢煢,直接問:「我在電梯遇見了你前男友,他說想見你,我把他攔住了,你要見他嗎?」
寧西顧「嗯」一聲,對仇峻說:「她說不見。」
仇峻說:「你讓我跟她說。」
寧西顧開擴音,說:「他不相信,說想跟你說。」
樂煢煢說:「讓他滾――大周末的,我本來心情好好的,我自找晦氣幹嘛?」
仇峻臉都綠了。寧西顧說:「他聽見了。」
寧西顧對著電梯門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仇峻像是很生氣很生氣,拔高聲音,沒好氣地說:「樂美麗,你還沒鬧夠嗎?」
「樂美麗」三個字像把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突兀撕開一道口子,寧西顧都懵住了。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樂美麗,這是在叫誰呢?
音孔里,樂煢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啊」地驚叫了一聲,啪嗒地把電話給掛了。
寧西顧後知後覺地,從她惱羞成怒的態度里反應過來:……這該不會是在叫樂煢煢吧?
仇峻見他好像傻眼了。
上前兩步,想要繞開他接近樂煢煢的家門。
還沒有完全回過神的寧西顧還是盡忠職守地攔住他:「你幹什麼?」仇峻煩不勝煩,說:「我不知道你認識了樂煢煢多久,應該也沒幾天吧?既然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就別胡亂插手了。」
「你真的了解樂煢煢嗎?看你的樣子,你連她的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滿口謊話,貪慕虛榮,她對你說的也沒幾句真話,你最好別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仇峻盯著寧西顧的臉,帶著嫉妒地說,「你有錢,長得又好,她在你面前一定裝得很好吧?」
寧西顧無語。
樂煢煢在他面前裝什麼?簡直恨不得直接摳腳了,邋裡邋遢,極端任性,對他頤指氣使,一會兒讓他往東,一會兒讓他往西,然後轉頭她自個兒忘了,還要問他「我讓你往東你為什麼往西」。
但大概是在說他的「富二代男友」人設呢。
寧西顧還是要維持住的,他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我喜歡,我就是覺得他可愛。」
仇峻哽住,像是被釘在原地似的,站那一動不動好幾秒,才艱難地拔起腳走動,轉身走近電梯里,脊背挺直到不自然。
寧西顧親眼在電梯外目送他離開,兩人面對面,無聲地對峙,仇峻冷冷地望著他,他也冷冷地回望過去。
仇峻就這樣被他趕走了。
現在樂煢煢是他的獵物,他不許別人染指。
寧西顧想。
他看著電梯數字墜落到1,才折身回家。
樂煢煢沒馬上開門,問:「仇峻走了沒?」
寧西顧回答:「已經被我趕跑了。」
才響起開鎖的聲音。
樂煢煢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一臉不開心地仰視他,裝狠地瞪他,彷彿要預先警告他別亂問話。
寧西顧緊閉嘴巴,先進門,他放下戒備狀態,又變得溫馴,還帶上了幾分困惑,他亦步亦趨跟在嬌小的樂煢煢身後。
樂煢煢穿的毛茸茸小兔子睡衣,讓他忍不住遐思起來,她本人也像是這樣吧?披著小兔子的外皮,其實內在是什麼呢?
樂煢煢的耳朵正在充血,紅的嚇人,她還扁著嘴,一副炸毛模樣。
寧西顧沒惹她,問:「姐姐,我接下去該做什麼?」
樂煢煢沒好氣地說:「幹什麼?你寫作業去!要是期末考試考砸了,我就解僱你!」
其實她現在就想解僱寧西顧!
寧西顧只得借用客廳的桌子,把自己期末考試的複習書拿出來看。
樂煢煢還飄過去,瞄了瞄,譏諷說:「你都沒怎麼做筆記,你上課真不認真,虧我還覺得你是好學生。」
寧西顧抬頭也瞥她一眼:你個學渣還好意思說我呢?
樂煢煢抬了抬下巴,哼一聲:「看什麼看?你什麼態度?」
寧西顧不緊不慢地說:「我什麼態度?我是被殃及的池魚的態度。」
樂煢煢坐在沙發戴著耳機看劇,她想裝成若無其事,但還是忍不住去注意寧西顧。
她覺得寧西顧就是蔫壞兒,現在抓住了她的把柄,知道了她的真名,肯定在肚子釀壞水兒了。
本來寧西顧骨子裡就很清高,現在指不定在心底怎麼笑話她呢。
其實,樂煢煢身份證上的名字還是樂美麗,她倒是想換,但是改名字太難了,而且她的各種身份認證都綁定的是原名,所以不能改。
這個名字除了她以前的同學知道,現在身邊的人也就她閨蜜知道,她平時都自稱樂煢煢,最討厭她那掉土渣子的本名!
她就沒打算告訴寧西顧。
現在被寧西顧知道了,她又尷尬又羞惱,像是突然被暴露了她最大的弱點給寧西顧,再也沒辦法跟之前一樣理直氣壯地在寧西顧面前高高在上了。
難受。
更難受的是,寧西顧還一直在裝若無其事。
搞得她連她最喜歡的小甜劇都看不下去了,一驚一乍地等待著寧西顧說話。
等得她心生煩躁,想,寧西顧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好了。
只要寧西顧敢嘲笑一句,她原地把寧西顧炒了!生氣!
寧西顧哪想那麼多,他腦袋裡想的是,今天可不可以也蹭住留下。
他複習到九點。
樂煢煢像是按捺不住了,起身,趿拉著拖鞋走過來,今天的「吧嗒、吧嗒」聲聽上去尤其不耐煩。
樂煢煢站在他身邊,不作一聲地看著他。
寧西顧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放下筆,旁敲側擊地問:「是要我做個宵夜?」
樂煢煢把他的書合上,「啪」一下輕響,冷冷地說:「你還是回學校去吧,我公司也不用來了,等你考試考完了再吧。」
寧西顧坐著不動。
樂煢煢說:「起來。」
寧西顧只得慢吞吞地站起來,把書本整理到書包里,不情不願地背起來。
樂煢煢見他走得慢到像蝸牛,拉著他就往門口去,一路把人扯到玄關。
寧西顧站門口,那麼一大隻,單邊肩膀掛著書包,還因為沒背好而重重滑落下來,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樂煢煢,像是要被拋棄的狗狗一樣。還裝呢?樂煢煢心軟了下,然後冷酷無情地心道,她冠冕堂皇地說:「學生的本職應該是學習,不準擅自來找我了。」
說完,她打開門。
把寧西顧往外推。
樂煢煢的身型比寧西顧小那麼多,胳膊也細細的,他要真的要賴下來,樂煢煢怎麼可能能把他推出去?
但寧西顧還是很鬱悶,這真是無妄之災,他做錯什麼了?他又是當助理又是做家務,還研究怎麼給樂煢煢做好吃的營養減脂餐,就因為長著耳朵,多聽了一句話,就要被掃地出門嗎?
樂煢煢想,明天她就跟寧西顧說他被解僱了!
「路上小心。」樂煢煢抓著門,就要關上。
「我還有話想和你說。」寧西顧胳膊一伸,猝不及防地按住門板,他的力氣很大,硬生生把快關起來的門扉要推開了。
樂煢煢嚇得豎起通紅的耳朵,仰頭看他,虛張聲勢地說:「你又、又幹什麼?」
寧西顧微微俯身,像是對她俯首,溫和地說:「我覺得樂美麗這個名字也很好聽,你不用這麼害羞的。」
樂煢煢瞬間臉紅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