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做過統計。
老郭和余大爺最顛覆時期,一場40分鐘的相聲,全場大笑了28次。
但就是這樣的場合,也有極個別觀眾,從頭到尾沒笑過一次。
所以說,喜劇這個東西,是最難苛求的。
同樣的段子,同樣的表演。
不可能完全照顧到每一個人。
對於演員來說。
台下觀眾誰笑了,誰沒笑,誰低頭玩手機,誰跟旁邊人聊天,那是一眼就能看到。
跟上課的老師似得。
但這也局限於特定場合。
比如小劇場,攏共就上百人,撐死了超不過200,有一個上廁所去的,就會吸引演員的注意力。
有些相聲演員拗不過彎兒。
看到有人不笑,就沖著他一個人演半天,目光就盯著他。
這樣反而徒增負擔,說出來的效果肯定好不了,再可樂的段子也會大打折扣。
秦默目前,還做不到老郭那樣,隨便嘮嘮嗑,都能讓觀眾笑個二十多次。
但也竭盡所能,把目光集中在被他逗樂的觀眾身上,這樣不容易走神。
所以,有些時候。
觀眾席有大批量的粉絲。
無論你說什麼他都笑。
無論做什麼表情,他都說你好帥。
這對演員來說,是一種助力,不僅增添信心,還能更好的完成演出。
因此,秦默從來都不覺得,粉絲多有什麼不對的!
能夠掌握粉絲群,不管是從什麼方面獲得,靠顏值還是靠才藝,那都是成功!
粉絲經濟不是這個時代獨有的產物。
也不是近幾年才形成的。
早八百年前戲劇班子就有了。
有錢的少爺、姨太太們喜歡聽,就往台上扔真金白銀。
家底再厚實的,直接請到府上唱台戲。
這跟現在大公司年會,請明星藝人到場表演,沒什麼區別。
作為藝人。
能做的只有更加精湛自己的技術水平。
保持良好的藝德,有健全的人品,才能更好的回饋觀眾。
……
現場舞台。
秦默情緒投入,一臉憂傷:
「我的願望都沒實現,上學也不順!」
「上學怎麼了?」
「你就算吧!小學10年,中學12年,這些年哎……」
「等會兒!」
劉哲趕忙打斷他,疑惑問道,「小學10年?中學12年?您這書怎麼念的啊?」
「他們捨不得讓我畢業!」
秦默特別厚臉皮道,還得意一笑,「我被評為全學校最熟悉的面孔,新老師來都得跟我打聽學校內幕!」
「那是捨不得嗎?」
劉哲忍俊不禁,吐槽道,「您這當然熟啊?估計比校長呆的時間還長,不問你問誰啊?」
「我也不愛上課,他們說的我也聽不懂!」
秦默表情十分的無辜,「老師們不愛看我,我也不愛看他們,活該,你講你的,我宿舍睡覺去!」
「就睡覺啊?」
「我也有自個兒的愛好啊?還倆呢!」
秦默豎起兩根指頭,滿是炫耀。
「倆?什麼啊?」
劉哲不禁側目瞧著他。
「一個吹口琴,找老師教我,他說你先練囫合音,啊哈啊哈,這樣練仨月,對口琴不感興趣,對骨頭很感興趣!」
秦默的動作惹笑了全場。
這哪兒是吹口琴啊?
分明就是在啃大棒骨!
「你這個變習性了!」
劉哲笑著搖頭。
「除了這個,我還愛看網路小說!」
「哦?愛看書?」
對於這個愛好,劉哲面露讚許,微微點頭。
可算是有一樣正經的了。
「我就喜歡這個!」
秦默將扇子拿起一展,眉頭擰緊,捧著說道,「刀光劍影,法術神功!宿舍里沒人的時候,我一人大聲朗誦:啊!」
「哎呦嘿?」
劉哲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門兒,嚇了一跳。
惹得觀眾捧腹大笑。
再聽秦默這兒,標準的播音腔,語氣惡狠狠的朗誦:
「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劍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
念到這兒,秦默將扇子往桌上一丟,語氣十分嫌棄道:「這小子凍上了,有什麼用啊這個?寫這玩意幹嗎用啊?」
「甭看了!什麼書啊?也太水了!」
劉哲跟著吐槽道。
「天天待著也沒事,就這會功夫,人家給我介紹了個女朋友!」
說到這兒,秦默頓時一捂臉,嘿嘿笑著轉過頭,一副嬌羞的模樣。
「吁!」
台下觀眾瞬間起鬨大喊:
「哎呦喂!」
「哦哦哦哦?」
「哈哈,說說啊?別停啊!」
「繼續說唄!」
「……」
伴隨著大家的調侃,劉哲也笑了:「哦?搞對象?」
「長得漂亮啊!就跟車禍現場似得,眼睛這樣!」
秦默說著,雙眼來了個歪斜,用著勁兒的往眉骨處挑高。
「在一個風和日麗,草長鶯飛的下午,我和我的女朋友偏見小姐,坐在剛果不拉柴維爾三十一種口味兒冰激凌店,要了兩份兒雪球,我看著她一勺一勺的吃光我眼前這份,我恨的慌!」
秦默的語氣突然一變,怒瞪著前方惡狠狠道:「我很惡毒的瞪著她,可她不往心裡去!」
「好嘛!她看不見自己眼前的!」
劉哲樂道,「興許連您都沒看見呢!」
「我想起了遠在南方的父母!」
秦默頓生感慨,同時加快了語速:
「自打上學出來這麼多年,就沒回過家,家鄉的父母身體可還康健,什麼時候我還能行孝膝前,今天早上接到父親寫來的一封信:
親愛的孩子,你已經離家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今天在鄰居的提醒下,我們才想起有你這麼個孩子,我們很想念你,咱們家搬家了,我不告訴你搬哪兒,你猜?」
一口氣不停的說到這兒。
秦默語氣俏皮的一揚,並稍頓了片刻,藉機讓自己緩了口氣。
觀眾忍俊不禁,鬨笑陣陣。
劉哲也是聽的滿腦門汗,臉色擰巴:「這有猜的嗎?」
「我走的時候,特意把咱們家門牌號卸了下來!」
秦默繼續敘述著信件的內容。
他說一句,劉哲捧一句:
「這回是徹底找不著家了!」
「天氣很冷了,給你寄了一件大衣,郵局的說太重,我把扣子絞下來,擱你大衣口袋裡了!」
「這老頭兒缺心眼吧?」
「我還想給你寄點兒錢,可是信封已經封上了!」
「那就甭費這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