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著話,陳伯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余柒柒來了陳宅這麼多次,之前每次見到陳伯,陳伯都是很沉穩的樣子,這次這是怎麼了?
不等余柒柒詢問,陳伯已經開了口。
「老……老爺,你去看看吧!吳……郎中,沒了……」
說到後面,陳伯的聲音越來越小。
吳有錢沒了?
余柒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陳伯,一時之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叫做吳有錢沒了?
陳老也愣了,盯著陳伯看了一會兒,這才朝著大門口走去。
大門外面,此時停著一輛挺大的板車,板車上蓋著草席。
看到這一幕,余柒柒就已經猜出了個七八分。
人只有死了,才會放在這樣的板車上,用草席蓋著。
陳老盯著板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腳往前走。
不一會兒,陳老就走到了車子跟前。
這一次,陳老並沒有猶豫,伸出雙手,緩緩的掀開了板車上面蓋著的草席。
隨著草席被一點點的掀開,躺在板車上面的吳有錢,也一點點的露了出來。
他的長相還是那樣,只是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嘴唇上也是沒有一絲的血色。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胸膛沒有一絲起伏。
任誰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會覺得他只是睡著了那麼簡單。
他死了。
明明昨天還在不停地咆哮的人,今天就靜靜的躺在這裡,成為了一具屍體。
陳老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問站在一旁的陳伯,「他是怎麼死的?」
「服毒死的。」
陳伯嘆了一口氣,「下面的人說,昨天晚上他很是安靜,守著他的那兩個人,只以為他是受了刺激,所以才那麼安分,只是今天早晨他們進去給他送飯的時候,就見他躺在那裡,身體已經變得冰涼。」
「服毒死的?」
陳老的聲音有些蒼涼,「跟著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卻從來沒有用到過正地方,不是送別人去死,就是送自己去死。」
只聽陳老這一番話,就知道陳老對吳有錢,是多麼的失望。
這也正常。
余柒柒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的徒弟是這樣的一個人,最後還選擇了這樣的死法,那自己的想法估計和陳老也差不多。
陳老盯著吳有錢又看了一會兒,就將草席又蓋了上去。
「既然人已經去了,那就燒了吧。」
陳伯聽到這話,舌頭都打結了,「燒……燒了?」
不僅是陳伯驚訝,就是余柒柒,也是很驚訝的。
這個時代,講究人死為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死了之後,也必定是要入土為安,而不是燒了了事。
好端端的,陳老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管陳伯怎樣驚訝,陳老說話的語氣還是非常的沉穩。
「對,燒了。他活著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人死如燈滅,既然他死了,那就乾脆燒了,也省的身體在地里腐爛。不僅是他,你且記著,若有一日,我也去了,那你也把我給燒了。」
陳伯目瞪口呆的看著陳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