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的娘，被關了起來。
如果她不走，她也可能會被關起來。
小姑娘年紀不大，見識不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
她這麼說，只能說明，出了她娘之外，還有人被關起來過，並且被她看到了。
那人是誰？
為什麼會被關起來？
這一瞬間，余柒柒的腦子裡冒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全在她的腦子裡閃著問號。
余柒柒往前挪了挪身子，伸手想去摸小姑娘的頭。
這次小姑娘倒是沒有躲，余柒柒成功的摸到了她的頭。
在她的頭上摸了兩下，余柒柒這才問，「你娘被關在哪兒？」
「底下。」
底下？
地下？
余柒柒皺眉，不管是哪個字，意思應該都是一樣的。
「你娘為什麼會被關起來？」
「他們說娘想逃跑。」
「為什麼要逃跑？」
「娘想回家。」
「家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余柒柒停下來，想了想換了個問法。
「除了你娘，還有誰被關起來了？」
「很多。」
「都是誰？」
「二蛋的娘，翠翠的娘，小紅的娘.……」
小姑娘一連串說出了好多的名字，聽起來，應該都是她的小夥伴。
「他們的娘也被關在地下？也是因為想逃跑？」
「不都是，她們還要生兒子。」
說到這裡，小姑娘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余柒柒，「我娘生了兒子，我有弟弟，爺爺說要攢銀子給弟弟娶媳婦，姐姐你年紀太大了，不能給弟弟生媳婦，爺爺說拿你換銀子給弟弟娶媳婦。」
小姑娘說完，又一次低下了頭，手指還在被褥上畫圈，一圈一比一圈更快。
「姐姐好看，姐姐給我糖吃，姐姐對我笑，姐姐不嫌棄我，我不想姐姐被關起來，姐姐快走吧，姐姐快走吧，姐姐快走吧.……」
眼看著小姑娘又要成為復讀機，余柒柒趕緊拉住了小姑娘的手，阻止了她畫圈的動作。
「姐姐不會被關起來的。」余柒柒聲音堅定，想要安撫小姑娘。
「你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發現我是姐姐的嗎？」
「因為姐姐身上香香的。」
余柒柒恍然，原來是因為這個。
就算是作男子打扮，但是來了西北，日晒這麼強，余柒柒也會擦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自帶著香氣。
除了余柒柒，沈秉淵幾人都是拒絕塗抹的。
余柒柒不覺得自己塗抹了東西造成了暴露，是什麼不對的事情。
她做男子打扮，只是為了出門在外方便。
但是發現她是女子，就要害她，這並不是她的錯。
陳友東說他們村子里的人娶媳婦困難，小姑娘說她娘和小夥伴的娘都想逃跑回家。
兩人的話加在一起，答案就出來了。
小姑娘的娘，和她那些小夥伴的娘，都不是自願嫁過來的。
應該是被拐來的。
人販子不管在什麼年代都是存在的，只是余柒柒這幾年以來，一直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兒，才忘了這種事情的存在。
現在既然遇上了，就不能當做沒有看到，更不會選擇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