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子的視線在沈秉淵和余柒柒之間來回遊移，臉色也在不停的變換。
「批閱文章，是我們該做的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回去讀書。」
趙夫子冷著臉說完這一番話，卻見沈秉淵仍舊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我們在書院里讀書，是書院的學生，既然書院已經標榜了要公平公正，我們遇到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自然要尋求一個答案。」
沈秉淵一字一句的說完了這番話，身體站的筆直，仰著頭，目光堅定的看著趙夫子，這態度已經表明了，他勢必要一個答案出來。
趙夫子也交到了沈秉淵這麼長時間了，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還是這樣左的性子。
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卻是憤怒。
趙夫子的鬍子都抖了起來，伸出手指著沈秉淵，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將自己的夫子氣成這樣，其實並不應該是為人子弟該做的事情。
但沈秉淵並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所以態度絲毫沒有軟下來。
被沈秉淵這麼盯著，趙夫子的氣也上來了，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說話的時候也就不太經過思考。
「你看過她的文章，知道她的文章比你寫的好，卻沒有得到第一名，所以來找我們理論詢問原因，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原因。」
「咱們書院雖然讓女子來讀書，但是，她們又不能參加科舉，並不能為書院增光添彩。這也便罷了，本來也沒有要求過她們這些，只求她們不要做出什麼敗壞書院名聲的事情，也就足夠了。」
「旬考雖然是書院內的考試，但是也會伴隨著你們的一生，將來你們若是為官出仕，這些都有可能被人翻出來說。被一個女子踩在頭上，這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趙夫子說到這裡，還生氣的甩了選袖子，「我一片真心為了你們，你卻來質問我為什麼？真真是不知所謂。」
趙夫子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可沈秉淵絲毫不為所動。
「夫子字字句句都在說為了我們好，可這真的是為了我們好嗎？你這只是在教我們自欺欺人而已。」
「若是真的希望我們能夠出人頭地，就該叫我們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實事求是，而不是做這些弄虛作假的事情。」
「既然不想被女子踩在頭上，那當初書院就不應該招收女子入學讀書。可書院既然已經招收了女子入學，就應該一視同仁，而不應該為了這些所謂的大義，去做這種弄虛作假，令人不恥的事情。」
「若書院當中的夫子皆是這樣想，那這樣的書院，不讀也罷。」
說罷，沈秉淵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趙夫子被沈秉淵氣的夠嗆，看著沈秉淵離開的背影，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雖然余柒柒也覺得，沈秉淵這樣當眾打臉的行為，其實挺帥的，可是也不想沈秉淵就這樣離開書院。
畢竟，若只論教學的話，白馬書院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