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錢修文求見,蕭恆走之前交代過,不能見外人以免動了胎氣。
可是,前些日子他付出了許多,眼看著鼠病消退,百姓安定了,不能就一腳踢開了去。
在一眾丫頭們的強烈抗議下,舒喻決定在自己的院子里見他,儘管這不合規矩,可是為了所謂的胎氣,眾人只好妥協。
錢修文進了院子原本有些局促,卻見院子里有許多小女娃在玩耍,小娃娃們天真爛漫的笑容讓錢修文覺得放鬆了許多。
見舒喻還未出房間,他便在院子中間站了,看著那幫娃娃玩鬧,倒也不覺得無聊。
一小會兒后,紫竹來到他的面前對他福了一福:「錢大人,請隨奴婢來!」
錢修文還禮:「有勞姑娘了!」
紫竹將他帶到了一邊的花廳里,一踏進去,他便見到了在靠窗的榻上坐著的舒喻,窗口透進來的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她嫻靜的身形顯得尤其優美。
「錢大人!錢大人!」
錢修文看得有些發愣,紫竹叫了她兩遍才反應過來,發覺自己失禮了,忙收起目光低著頭跟著紫竹往裡面去。
舒喻聽到紫竹的聲音,便抬頭看去。
「錢大人來啦?」她溫柔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歡喜,聽得錢修文的心砰砰直跳。
「下官錢修文見過王妃!」他說著便要跪下去叩頭。
舒喻不便起身,便示意小喜扶起他來。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錢修文起身後,恭敬地垂手站到一邊。
「小喜,請錢大人坐啊!」
小喜忙端了凳子過來看,錢修文順著舒喻的意思坐下了。
「錢大人今日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錢修文抬頭看舒喻,一看舒喻的臉,他又是一陣發怔。
一個月不見,舒喻的臉色竟然有些發白,精神也看著不是很好。
他徹底忘了自己要說的話,一句關心的話忍不住就問出了口。
「王妃最近是不是過於勞累了?」
舒喻疑惑地問:「錢大人為何這麼說?」
錢修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思量了半天才說道:「王妃的臉色不大好!」
舒喻也跟著怔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的臉:「臉色不好嗎?」
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不是吃就是睡,怎麼會 臉色不好呢?
小喜忙道:「王妃,您瞧,奴婢說的沒錯吧?您吃的太少了,不夠兩個人的吃的!」
「小喜!」舒喻微怒,這小丫頭怎麼口無遮攔了起來?
小喜頓覺失言,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錢修文也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更不好意思往下問。
忙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今日,下官前來,是想將前些日子的賬與王妃交待一下。」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要見一見舒喻。
這個女子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他需要照到那束光。
「這樣啊!」
舒喻擰了擰自己手中的帕子,對錢修文道:「本王妃已經將所有的賬本都交於小惠處理去了,麻煩錢大人去找小惠核對吧!」
」如此說來,下官今日是白跑一趟了!「
錢修文有些失落。
「怎麼會白跑一趟呢?本王妃剛得了一些好茶,錢大人來得巧,剛好喝上一杯。」
舒喻對著小喜頷首示意,小喜忙遞上了一杯熱茶。
錢修文接過了茶,輕嘗了一口,茶很香,可是他的心思並未放在茶上。
「如何?」
錢修文看著舒喻關切的目光,點了點頭:「真是好茶,難得的好茶,多謝王妃!」
見錢修文喜歡,舒喻欣慰地笑了。
「這些日子辛苦錢大人了,本王妃也沒有什麼可謝你的,能和錢大人坐一起喝杯茶也是不錯的。」
錢修文受寵若驚:「王爺和王妃承擔的更多,下官能替王爺王妃分擔些也是應該的。」
說完,他又想起一件事來:「王妃,前些日子我們是過得很艱辛,可是那修橋的事一天都未停下,這橋就快要修好了。」
「真的?」這可是件好事,舒喻聽了很是高興。
「王妃可想來看看?」錢修文提出了邀請。
舒喻剛想應下,可想到自己的身子和蕭恆的囑咐,她忙推脫:「這些日子本王妃也累了,等過些日子,完工了,本王妃再去看!」
錢修文忙點頭:「是是!好的,等過些日子!」
他緊張地端起茶杯猛喝了兩口。
「城中百姓都還好吧?」
錢修文連連點頭:「好!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百姓們又和以前一樣生活了。」
「那本王妃便放心了,原本想著回來后便與大人一起將這祥州城帶上軌道,看來是不需要本王妃操心了。」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兩人都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舒喻剛好睏意襲來,打了個呵欠,舒喻窘迫地紅了臉。
小喜見了忙上前緩解這氣氛:「大人,小喜再給您添點茶吧!」接著便伸手去接錢修文手中的茶杯。
錢修文遞過茶杯去,順便就站起身來向舒喻告別:「多謝王妃的茶,下官明日便去找柳夫人對賬。」
「下官這就告辭回去了!」
「大人不要見怪,本王妃這些日子確實疲累,就不送大人了!大人慢走!」舒喻很困,匆忙命小喜送客。
錢修文又行了個禮告退出門去了。
來到院子里,他又見到了那幫女娃娃。
「小喜姑娘,這院子里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娃娃?」
小喜方才說錯了話,不敢再多話。
「這~~這就是府里收的幾個孤兒,王妃擔心她們在其他院子里被疏於照顧,便讓她們住到自己的院子里,好方便照顧她們。」
小喜撒了謊,心頭如同打鼓般的咚咚直響。
「哦!」錢修文點頭:「王妃真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啊!」
小喜驕傲地揚了揚頭:「那是當然,我們王妃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舒喻看著錢修文出去了,抬頭看到了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如蘭。
不快地撇了撇嘴:「這是要報告王爺嗎?」
如蘭大驚,忙跪了下來:「王妃恕罪!」
「也沒什麼可恕罪的,你是王爺的人,自然要忠於王爺的。」舒喻的語氣能酸掉牙:「你去王爺面前說也沒關係,我們不過是隨便說說話而已。」
「如蘭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