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舒喻聽到了有人輕叩車廂的聲音,接著是方謙的聲音:「王爺讓屬下來轉告王妃,他們都安好 ,請王妃不要離開馬車。」
舒喻周身緊繃的身子突然就鬆弛了下來,她虛弱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
她沒有睡著,睜著眼撐到天亮。
天一亮,她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往蕭恆的方向跑去。
看得不明所以的兩個丫頭一頭霧水,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追了上去。
「王妃,您去哪兒啊?」
舒喻沒有理會她們,一路跑到了蕭恆跟前。
四目交匯,蕭恆的沉著的目光讓她安心不少。
忍不住仰頭看向院子里,那裡依舊是很安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有他們才知道兩個時辰前發生了什麼。
「王爺,您回去歇會兒吧,天亮了不會再有什麼岔子了。」、
方謙上前來勸蕭恆。
蕭恆:「你也去休息會兒,讓鷹衛們都分批休息。」
「是!」
交待清楚,蕭恆便大踏步地向舒喻而來,伸手輕輕地扶上她的纖腰。
「沒什麼事,回去安心休息會兒吧!」
舒喻邊走邊扭頭看了幾眼那依舊安靜的院子,不情不願地跟著和蕭恆往馬車去了。
「王爺,王妃,喝些熱粥暖暖身子吧!」
蕭恆點點頭,跟著兩個小丫頭坐到篝火邊,一人喝下一碗熱粥。
兩人這才又躺回了馬車中,蕭恆抱著舒喻,舒喻雖然沒有徹底放下心來,卻耐不住困意,沒一會兒便在蕭恆的懷裡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見懷中的可人兒睡沉了,蕭恆將她小心地放平,又小心地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自己小心地離開舒喻,悄悄地下了馬車。
「王爺!」方謙見蕭恆出了馬車,立即迎了上去。
「我們回去!」
方謙:「您不睡會兒啊?」
見蕭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趕忙跟著追了過去。
「昨日抓住的那個活口,立即提審,以免生變!」
「是!」
半個時辰后,他們已經出現在了軍營中,站在了一個木籠子前。
那木籠子里關著一個黑衣男,此時他遮面的黑布已經扯下來了,一張臉被打得腫了起來,幾乎可是看不住原來的樣子了。
蕭恆轉頭看方謙,目光中有著深深的疑惑和惱怒。
方謙立即訕笑回道:「打腫了臉,嘴都張不開,有毒也服不了。」
蕭恆:~~~
他嘆氣搖頭,轉身看著籠子中的那個男人。
「說吧,你們是誰的人?景帝還是太后的人?」
那人費力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蕭恆,又閉上了眼。
「你什麼態度?」一個兵士惡狠狠用手中的棍子用力捅了捅他。
「不說可以!」蕭恆慢慢地說:「本王知道你們這種組織,一旦落入敵手,就相當於是死人了。」
那張腫成了豬頭的臉上緊閉的雙眼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蕭恆心中冷笑了一聲:「好好的地活著不行嗎?」
「你那個組織再怎麼樣也沒有辦法進入本王的地盤,本王甚至可以派鷹衛保護你。」
說完,那個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
「是死還是活,一切都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蕭恆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景帝和太后都是自己的敵人,他們其中任何一方派人來,蕭恆都不奇怪。
蕭恆唯一擔心的是這事和白長道長有關,白長道長要求找的僻靜的小院,事出緊急,臨時找的這個小院,知道的人不多,這不得不讓蕭恆生疑。
如果與白長道長有關,那孩子們和他在一起待三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但是,方才看過那人後,蕭恆心中已經淡定下來,這些人絕對不會和白長道長有關係,想想他那個小徒弟,這個黑衣人絕對不是和他們一路的人。
白長道長極有可能暗中將這消息告訴景帝,但他絕對不會對兩個孩子不利。
蕭恆的心徹底踏實了。
一覺醒來,舒喻發現馬車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小喜!」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小喜忙進了馬車伺候舒喻起身。
「王爺呢?」
「您睡著了,王爺就走了。」
舒喻微微皺眉,這個蕭恆可別累壞了身子。
午後,舒喻在小院外站了會兒。
「明日,他們就能出來了吧?」舒喻問。
「是,明日就是第三天了。」小喜高興地說。
舒喻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經過了昨晚的有驚無險,舒喻覺得後面一定很順利的。
事實也是跟他所想的一樣,第三日天色擦黑的時候,小院中終於有動靜了。
「王妃!王妃!」紫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道長出來了,兩位小少爺也出來了。」
舒喻激動到聲音發顫:「真的?」
也不等紫竹回答,便邁開雙腿奔向那小院門口。
「娘親~~~」
兩個孩子看到舒喻的身影,掙脫開白長道長的手,奔向了舒喻。
「你們可還好?」舒喻迫不及待地將他們摟入懷裡。
熟悉的擁抱的感覺沒有一點變化,舒喻這三日來的不安終於被這欣喜地沖淡了。
她沒有忘記白長道長,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便站起身來對著的白長道長微微頷首。
「道長辛苦了!」
白長道長也回了禮:「王妃!」
「如何了?」
白長道長笑著回道:「一切順利!」
「娘親!我們又可以和動物們溝通做朋友了。」兩個孩子在一邊雀躍著。
早就有人去通報了蕭恆,蕭恆很快便來了。
「爹爹~~~」
兩個孩子立即又撲向了蕭恆身邊。
蕭恆將他們輪流抱起來轉了一圈,惹得兩個孩子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放下孩子們,蕭恆已經從孩子們明亮通透的雙目中看到了結果。
他向白長道長致了謝。
「今晚,本王要好好謝謝道長,今晚孩子們可行拜師禮了。」
「是啊!」舒喻也記著這事呢!
白長道長也沒有推脫,捋著長長的鬍子,大笑了幾聲。
拜師禮是回到軍營中行的。
兩個孩子鄭重地對著白長道長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奉上了茶,開口叫了師父。
這禮便算是成了。
蕭恆自然是少不了一番交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日後,你們要好生聽師傅的話,好生地孝順你的師傅。」
兩個孩子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他們極其興奮,三日中,他們見識到了師傅的真本事。
早就對師傅佩服至極,能有這樣的師傅讓他們很是驕傲。
軍營里沒什麼好的食材,舒喻拿出了那幾樣糕點,饅頭稀飯花生米,湊出一席簡單的拜師宴。
「這拜師宴過於簡陋了些,還請道長見諒,待日後天下太平時,我們再補上!」舒喻歉意地說。
白長道長並不在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貧道收了兩個中意的關門弟子。」
宴席簡單,情誼卻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