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全軍便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
蕭恆也無暇去顧及那些難民們了。
「放心吧!這些雜事就交給我就好了。」
為了保證第二天的良好狀態,舒喻早早地便安排父子三人睡下了。
而她自己則時不時的去路障那邊看看,以免再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
那幾個中年男子大概也意識到了他們的行動已經被注意到了,收斂了不少。
所幸一整晚都非常的順利。
第二天,公雞打鳴的時候大軍便整裝待發了。
路障打開,蕭恆帶著大軍向融城進發。
路邊的難民們被吵醒了,都起身看意氣風發的蕭家大軍。
他們竟然每一個都很開心。
「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融城有救了。」
「我們是不是馬上就可以回家了?」一個小娃娃仰著小臉蛋問自己的娘親。
她的娘親點了點頭:「快了!快了!」她的眼中含著淚。
蕭恆的先鋒隊並沒有帶著武器,而是每人帶了一大包白乎乎的大饅頭。
大軍來到城下后,先鋒隊就一個一個的將整包整包的大饅頭放到了城牆下面。
接著,他們便退了回來。
蕭恆騎在高頭駿馬上,等著對方的反應。
守城的兵士們已經有三天沒有吃一口吃的了。
他們站在城牆上看著城牆外的白饅頭直咽口水。
蕭恆在馬上坐了一個時辰,城牆上的將士們吞了也一個時辰的口水。
眼看著那城牆下的白饅頭被風吹的乾裂。
「我們去打開城門吧!橫豎是個死,那也要做個飽死鬼!」
一個兵士忍不住了,慫恿著身邊的兵士們。
他們的注意地被白饅頭吸引著,沒有注意到守城將軍和天師來到了他們身後。
不管什麼天氣,天師都罩在厚實的斗篷下,看不清臉,看不到手腳。
天師和將軍聽到了兵士的話。
斗篷里的臉射出一陣寒意,將軍的臉上一陣殺意。
手起刀落,那個慫恿下去吃饅頭的兵士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他死了。
他邊上的兵士都嚇得抖個不停。
「把他抬下去!」
立即來了了兩個兵士,兩人合力想將那個兵士抬走,可是這兩個士兵好些天沒吃了,渾身無力,根本就抬不起那個人來。
「廢物!」兵士一頓訓斥。
又來了兩位兵士,四人才將那死去的兵士抬了下去。
「你們給我聽好了,誰要是有非分的想法,本將軍是不會讓你們碰到那饅頭的。」
周圍一片寂靜!
「聽到了嗎?」
將軍又問了一遍。
「是!」
兵士們的回答很整齊,卻沒什麼氣魄。
將軍和天師來到了城牆邊,往下看去。
蕭恆的第二批先鋒隊來到了城牆下,他們帶來了更多的饅頭。
「弓箭手!」將軍怒吼:「發!」
回應他的不是呼嘯的破空聲,而是一片寂靜。
緊貼著城牆的弓箭手們拉滿了弓,卻始終沒有放出箭去,他們飢餓難耐,他們不願射死給他們送食物的人。
將軍拔出了劍,架在了一個弓箭手的脖頸上。
「射他們!」他怒吼!
兵士們早就不想忍了,剛剛那個被殺的兵士已經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將軍身邊的兵士,毫不遲疑地將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將軍的身體。
將軍驚愕轉身,卻沒有力氣使自己手中的劍了。
「將軍,冒犯了!」那個兵士異常的冷淡和冷靜。
將軍大睜著雙眼慢慢倒了下來。
那個兵士轉向天師,眾人才發現天師不見了。
他也管不了許多了,高舉起手中的劍:「弟兄們!打開城門!」
蕭恆滿意地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那一幕。
融城的兵士們打開了城門,沖向了饅頭。
蕭恆進城時沒有受到一點阻攔,甚至是被歡迎的。
府尹大人聽說城門打開了,跌跌撞撞地衝到蕭恆的馬下跪了下來。
「懿親王!這都是天師的意思,太後派了天師來融城,下官也是無能為力啊!」
「天師呢?」
「大,大概是跑了!」府尹戰戰兢兢地說。
蕭恆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騎著馬在城中尋找天師。
「爹爹!」
兩個孩子被蕭肅和方謙帶著迎面向蕭恆而來。
「爹爹,我們知道他在哪兒!」
「帶爹爹過去!」
三匹馬排成一隊,往城西飛馳而去。
片刻后,三匹馬停在了一座破廟前。
幾人下了馬。
「你們確定天師在這兒?」蕭恆有些不相信。
「爹爹,他就在此處!」然然無比肯定。
蕭恆看了一眼方謙,方謙邁上了破廟前的台階,來到了破廟的木門前。
他伸手小心地推開了木門。
木門后是一個荒蕪的小院子,裡面雜草叢生。
院子那頭是一間更顯破敗的屋子。
方謙回頭給了他們一個安全的眼神。
眾人便跟在他的身後踏入了那個小院子。
幾個人躡手躡腳地往那破屋走去。
然然和豪豪猛地停住了腳步。
「他知道我們來了!」
蕭恆他們停下來站著不動,盯著那間破屋的門。
門被打開了。
一個裹著黑色斗篷的人形走了出來。
「歡迎各位光臨!」
蕭恆發出一聲嗤笑:「堂堂天師居然住在這樣的地方,是太后沒有給夠你盤纏嗎?」
天師卻不為所動,笑道:「王爺有所不知,我不吃不喝不睡,要盤纏何用?」
「天師真是無私,什麼都不圖,一心只為太后。」
斗篷發出幾聲冷笑。
「可我卻知道王爺想要什麼。」
蕭恆沒有回應,斗篷繼續道:「王爺想要這融城,那我便將它留給你!」
他側了側身,身子轉向兩個孩子的方向,一個黑洞正對著兩個孩子。
然然和豪豪毫不畏懼地看著那片黑暗。
「你們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懼怕我的孩子,不,是兩個!」
雖然看不出他的表情,兩個孩子能感覺出他在對他們笑。
「我們的能力比你強,有什麼可怕的?」
「是嘛?」斗篷頓了頓說:「或許是你們低估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