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的憂慮也不是沒來由的,舒喻的低燒第二日又持續了一天,到隔天才退燒。
她的狀況把整個院子的丫頭們都嚇得不輕,要是舒喻再有個什麼,她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不知道為何,一個普通感冒發燒而已,竟然將舒喻困在院子里半月有餘,不知道是不是這中藥藥性太弱了還是舒喻的體質不適用這中藥。
成日日都是昏昏沉沉,有氣無力的。
幸好,農莊上有小慧,滿福樓里有陳令盯著,至於賬目,舒喻讓然然和豪豪幫忙了。
每日的出入都讓他們兩個點清楚,記錄在冊,等舒喻身子大好了,再回頭整理計算盈虧。
兩個小傢伙倒是做得有模有樣的,院子里的丫頭們看著很是稀奇,大呼神童,這麼小就會記賬了。
「你們可別胡亂往外傳,這根本就不是記賬,只是會寫數字會計數而已。」舒喻叮囑丫頭們,生怕傳出去被有心人聽去了,惹出什麼是非來。
丫頭們經過舒喻這麼一提醒,當然也收斂了些。
「王妃,小喜雖然不會認字也不會寫字,可是多少看見過,小少爺們寫的那些數字,小喜從未見過。」小喜看著然然他們寫的數字橫著看豎著瞧,也沒瞧出個什麼來。
然然搶過了娘親的話頭:「這是阿拉伯數字,娘親教我們的,好記好寫!」
他一說起這些就很驕傲。
紫竹在一邊聽了,也覺得奇怪,忙湊過來看。
「阿拉伯數字?我從未聽說過。」
舒喻笑笑說:「等我好齊全了,都教給你們,日後你們出去了,幫著夫君記一下自己家中的帳是沒有問題的。」
紫竹和小喜嬌羞地低了頭。
「王妃!我們就在這院子里陪著您了。」
舒喻笑著聽了也不說話,如今這話聽在她的耳朵里可不一樣了,一直留在這院子里可不是真的為了來伺候自己,也可能是想成為蕭恆的女人。
九兒,香茗她們相比她們心思要更單純些,也可能是當年王府里有那麼多的側妃和伺妾,小丫頭也都沒了想法。
如今,蕭恆身邊只有自己這一位王妃,側妃和伺妾什麼的,在舒喻眼中是不存在,在其他人眼裡卻是空缺。
這些小丫頭都是填補空缺的備選之一。
舒喻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這不是在跟一個或者兩個女人鬥爭,而是在與整個世俗觀念在作鬥爭。
強行阻攔是滅了一波又一波,沒完沒了,許多男子在花甲之年都還在納妾,最好的辦法是從源頭上想法子。
將這幫丫頭的思想糾正過來,等她們出嫁了,自己和蕭恆的年紀也不小了,到時再選幾個婆子進來伺候。
這只是自己最初的想法,前提是蕭恆他沒有想要其他人的想法。
而且,照著這個勢頭下去,蕭恆坐上九五之尊的可能性極大,到時自己的壓力就更大了,前朝和後宮都會一起施壓。
舒喻甩了甩了自己的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
豪豪見了,忙跑過來:「娘親,你是頭痛了嗎?」
舒喻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沒有,娘親沒事!」
說完后,她看到豪豪手中握著的那支炭筆,只有寸許長了。
她接了過來,看著筆發起了愁:「這是我們最後的炭筆了?」
豪豪點頭:「沒有了!」
舒喻將筆還給了豪豪:「省著些用,娘親試著聯絡大岳那邊能不能送些來。」
然然說:「娘親莫擔心,炭筆用完了,我們也可以用毛筆的。」
「沒錯,炭筆用起來方便些,毛筆一樣也可以用的。」舒喻摸了摸然然的小腦袋。
雖然是在病中,她被丫頭們看著,院門都出不去,可舒喻哪裡是歇得住的人?
每日里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看著孩子們和丫頭們玩鬧。
孩子們也乖巧的很,乖乖地待在院子里陪著娘親,舒喻身上無力,心中卻是甚是欣慰。
好在舒喻的院子里好玩的物件很多,他們待在院子里,有小丫頭們陪著玩,倒也沒覺著無聊。
這日午後,兩人打起了羽毛球,你來我往的,兩人興緻極高。
看他們打得開心,小丫頭們也躍躍欲試起來。
又不敢失禮,只是在一邊高興地看著,不時地偷偷瞥舒喻的臉色。
舒喻嗔笑:「你們想要玩就直說,這麼憋著,也不嫌累。」
小丫頭們忙謝恩:「多謝王妃!」
孩子們和小丫頭們便輪著打起球來,整個院子里歡聲笑語,舒喻看著也心情大好。
「如蘭不想去和他們一起玩?」舒喻抬頭看看身邊站著的不苟言笑的如蘭。
「多謝王妃,如蘭還是陪著王妃的好!」如蘭恭敬地回完話,又筆直地站直了,一動不動。
看得舒喻的笑也在臉上僵住了。
「王妃,我打得好不好?」小喜趁著被打敗下場的空檔,來為舒喻添上一盞茶。
「你動作靈活,可是個子小,力道也小,打起來就略遜一籌了。」舒喻實話實話。
「多多練習就好!」
「是!」放下茶盞,小喜又倒上兩杯水送去給兩個孩子。
舒喻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他們跳躍的身影,突然想到兩個孩子許久都沒有提起他們的動物朋友們的事了。
他們一直收斂著自己的異能,也不知道現在的異能放出來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舒喻心中隱隱有些擔心,孩子們在一天天長大,異能也是日漸強大,誰都不知道那會是怎樣的情況。
「我得快些好起來才好,手裡有事做了,也不會去胡思亂想了。」舒喻低聲念叨。
「王妃,有何事吩咐?」
如蘭沒聽清舒喻在說什麼,忙問舒喻。
舒喻側過頭去看著院門:「我沒事,就是想出去走走。」
「王妃身子好了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舒喻抬頭看她一本正經,毫無波瀾的臉,不想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