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極好,風輕雲淡,陽光燦爛。
這樣的天氣,本該是一家人歡喜歡喜地遊山玩水才好,可是她柳舒喻卻站到了這城牆上,參與了一場戰爭。
可是這樣的心情舒喻已經是無法去細細體會了。
她與蕭恆並肩站在城牆上,向著城牆下望去,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雙方已經擺出了對抗的架勢。
城牆下已經放好了很多排拒馬,上面放了很多的鮮肉,拒馬後方是嚴陣以待的兵士,他們站的筆直,隨時準備與敵人大戰一場。
果然如夢中所見,陸離那邊派出了獸兵打前鋒,此刻,它們已經成了發狂的狀態。
脖子里都套著粗粗的鐵鏈,四肢不停地扒著地面,只要它們後面拉著鐵鏈的人一鬆手,它們便會向蕭恆方衝過來。
它們原是老虎狼之類的猛獸,可此刻幾乎已經看不出它們原先的模樣,全都成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怪物。
舒喻緊靠在蕭恆身邊,小聲地說:「不知為何,我並不覺得它們可怕,反而覺得它們很可憐,被那人給控制了,完全失去了原先的自己,成了完完全全的怪物。」
蕭恆看著城牆下的場景,也低聲說:「這便是孩子們想要救它們的原因,這些怪物的外形下是那些動物們可憐的靈魂,只要孩子們才能體會到它們的苦痛。」
「王爺!」
柳舒翰上前來:「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王爺的命令了!」
蕭恆道:「傳令下去,敵人不動,我們不動,弓箭手嚴陣以待!」
「是!」
柳舒翰領命下去了。
一會兒,方謙也來了:「王爺,鷹衛已經就位!」
「很好,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拖延時間!」
方謙領命下去了。
成王也來稟告:「王爺,我的人也已經就位!」
「好!辛苦成王了,原地待命!」
氣氛頃刻間便變得緊張起來,舒喻不由地握緊了蕭恆的手。
戰場這樣帶著女子,是大忌,可這次非同尋常,柳舒喻更是非同尋常。
蕭恆根本就不顧這些,他要的是他們夫妻同心,救回孩子們。
等待的時間尤其漫長又難熬,舒喻心中不停地祈求,祈求著敵方晚一點進宮,祈求著夢中的那些老鷹早一刻出現在天空。
陸離騎著高頭大馬,疑惑地看著蕭恆的陣地。
「這些拒馬和鮮肉是何用意?」
他身邊的副將回道:「依在下所見,他們似乎是知道了我們要用獸兵當前鋒。」
陸離想了想,卻依舊想不明白:「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副將回答不出來了,老實地回答「屬下不知!」
陸離心中不由地不安起來。
「去,對覓爾君說,加強對獸兵們的控制,讓它們抵抗住鮮肉的誘惑!直接衝過去!」
副將立即讓一個小兵士去傳回。
覓爾君坐在大軍中的一輛馬車中,閉著眼專心施行著咒法,操控著那些獸兵。
「先生!將軍有令!」
馬車外一個小兵士來傳話。
「說!」
「將軍請先生加強對獸兵的控制,讓它們不要被那些鮮肉誘惑!」
鮮肉?
對了,他一到這兒便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有開始打,從何而來的血腥味呢?
原來如此,那蕭恆果然如傳說一般難對付。
「本君明白了,你去回話!」
話是應下了,可是,他的控制能力已經發揮了到極致,同時操控如此數量的動物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還要加強控制,談何容易?
況且,無論敵人用什麼手段,在如此兇殘恐怖的獸兵面前根本就不起作用。
覓爾君並非大贏國人,他來自大贏北方的伏都,
兒時他叫做朱威。
家中貧苦,父母便將他賣給了路過他們村子的雜耍班子。
他跟著班子里的師傅們一邊謀生一邊學本領,他學得最好的便是指揮猴子表演了。
別人對猴子又打又抽,猴子們依舊不聽他們的話。
但每次朱威去指揮猴子們,猴子們都很聽話,每次表演都非常的完美。
之後,他便專心研究猴子的表演,這些猴子們對朱威言聽計從。
因此,朱威為雜耍班子增加了很多新奇的節目,這些新節目大受歡迎,遠近的幾個城鎮都期待著雜耍班子去表演,他們好看到精彩的猴戲。
靠著這些,朱威替班子里賺了不少錢。
但是,雜耍班子始終是要受人氣的,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免不了會被地頭蛇們敲詐。
朱威血氣方剛,忍了許多次后,再也忍不住了,便在一個小鎮上,被地頭蛇們敲詐的時候,他爆發了!
連殺了兩個人後,他便成了朝廷的通緝犯。
他自小便生活在雜耍班子,離開了雜耍班子,他根本就無處可去,也不認識雜耍班子以外的人。
無處可躲的朱威只好躲進了密林中。
密林中動物很多,更有許多的猛獸出沒。
朱威讓那些動物們為自己找來食物,替他通風報信,一有危險便跑去其他地方躲著。
這樣的日子倒也是逍遙自在。
但他的能力只能讓那些小動物聽話,對猛獸毫無用處。
朱威是不甘心的,他不甘心一輩子都生活在密林中,不見天日。
為了離開密林時,他能在這世上立足,他便開始潛心研究讓那些動物更聽話的方法。
多年後,他發現自己有了進步,但是作用在猛獸們身上的效果卻與作用在小動物身上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那些猛獸聽他的話,同時,它們自己的身體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成了怪物。
慢慢地動物們不願意與他親近了,只有他施法時那些猛獸們才會前來。
無論最後猛獸變成什麼樣,只要聽話便好,只要有用就好。
朱威如此安慰自己。
有了如此能力的朱威,如何還能在伏都繼續躲下去?
他冒險來到了大贏,后遇到了陸離將軍,陸離覺得此人會有用處,便將他留在了身邊。
果然,這次用到了他,組建一支獸兵打敗蕭恆。
覓爾君清楚的很,只要自己這場戰爭中贏了,那他從此以後便能徹底擺脫以往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