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仗結束后所有的女眷和來投奔蕭恆的文官都住到了密支城中。
路家將他們的一座老宅修葺了一下,讓蕭恆一家和柳家的人住了進去。
來投奔蕭恆的文官被安排在密支城中住下了,文武官員幾乎囊括了所有的政府職能部門。
密支城中迅速地建立起了一個不大卻五臟俱全的政府。
成王的意思是讓蕭恆直接登基為王,與太后和小皇帝分庭抗禮。
蕭恆沒有同意。
他們要走的路的還很長,現在就登基為王難免引起大贏子民的反感。
因為在酒中下毒的事件,殷將軍將大軍查了個遍,將太后安插在大軍中的眼線都找了出來。
但為了迷惑錦城中的太后和小皇帝,以免太后對殷將軍的家人不利,殷將軍依舊用這些眼線往錦城傳消息,只是這些消息都是假的。
殷將軍的糧草被截了,消息送到錦城,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更多的糧草送過來,這仗是暫時打不了了,士兵們連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力氣打仗呢?
傳回錦城的消息是,殷家大軍因為吃不飽,餓死了許多的士兵,其實這些士兵都去了蕭恆那邊。
太后和小皇帝收到消息后怒氣衝天卻沒有絲毫辦法。
此刻的狀況,太后也明白即使是殺了殷將軍的家人,也無法挽回戰局了,只會寒了大臣們的心,便沒有打殷將軍家人的主意了。
鄒方勝也在往錦城傳遞消息,只是他在信中只講密支城的狀況,卻沒有實際有用的消息傳回去。
並且對太后抱怨,蕭恆並不太信任自己,他根本就接觸不到重要的機密信息。
太后對此除了大罵他沒用以外,也沒有絲毫辦法,鄒方勝沒有太高的利用價值了,他的家人也沒有嚴加看管的必要了。
她的心思又動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而此時的柳舒翰已經帶著鷹衛偷偷地潛入了錦城,計劃營救殷將軍和鄒方勝的家人。
如此,這狀況就進入了表面平靜,實際卻是波濤洶湧的局面。
路家的老宅不大,周圍的風景卻是很美的。
舒喻本也不喜歡過大的宅院,想當初住在懿親王府的時候,從門口走到她的七悅閣都要走上好一會兒。
因此,這宅院很得舒喻的心,他們一家子住了一個院子,她們夫妻住一個房間,兩個孩子住一個房間。
香茗和陳忠住了一個房間,方便照顧他們。
「爹爹,娘親!吃飯了!」
然然和豪豪叫著衝進了舒喻的房間,夫妻倆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舒喻往外走,蕭恆抱起了兩個孩子。
舒喻笑得眉眼彎彎:「就你們爹爹還能抱起你們兩個,我是抱不動了!」
「以後我跟爹爹一樣高的時候,就能爹爹一樣抱娘親了。」
隨著豪豪日漸長大,小嘴是越來越厲害,原本是說不過然然的,可現在和然然一樣能說了,有時候比然然還會說。
舒喻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凈瞎說,你爹爹什麼時候抱過我了?」
豪豪嘟著小嘴:「昨天我看到了,爹爹抱著娘親,娘親去采那樹上的櫻桃!」
「我也看到了,娘親撒謊!」
舒喻的臉頓時紅了,已經到了五月天,樹上的小櫻桃紅了一大片,很是誘人。
昨日兩人路過櫻桃樹下,舒喻想採來吃,無奈個子太小夠不著,蕭恆便抱著她的腰將她高高舉起,她才採到那櫻桃。
「哼!爹爹和娘親那麼辛苦給你們采櫻桃,到頭來還要被你們拿來取笑,下回我採了不給你們吃了。」
舒喻氣呼呼地說兩個孩子。
「什麼好東西竟然不給我們然然和豪豪吃啊?」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柳光祖。
兩個孩子立即從蕭恆的身上溜了下來,來到柳光祖的身邊,一左一右牽起了他的手。
「娘親說採的櫻桃不給我們吃了!」然然立即就告上狀了。
「誒~~~你這小傢伙,告狀倒是快的!」
舒喻不滿地瞪著他們倆,他們回了舒喻一個鬼臉。
「你們娘親啊,還是跟你們一樣大,你們讓著她點!」柳光祖笑著說。
明知道這是柳光祖在開自己玩笑呢,可舒喻聽著卻是很窩心。
這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說的話啊。
他們流落在外不比在錦城的時候,不可能每個院子都配上下人和廚房。
一日三餐都在這宅子的中廳中用膳,主子們兩桌,下人們兩桌。
偏偏這樣的用餐方式,眾人都非常喜歡,席間雖說不能大聲說笑,可是這麼多人一起用膳還是讓人心情愉悅,每個人的胃口都好了許多。
兩個孩子總是圍著柳光祖,柳光祖十分喜愛這一雙外孫,一見到這兩個孩子不僅是心情愉悅了,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了許多。
這段時間,大概是他最舒心的時間了,不用為朝堂上的國家大事煩心,不用小心翼翼地伺候皇上太后,依舊留在他身邊的人都相處的相當融洽,他也不用為了這些爭風吃醋的事煩心。
身邊又有兩個小娃兒日日逗著他笑,女兒在他身邊隨時伺候著,兒子也並不如以往認為的那麼浪蕩。
靜下來的時候,他不免感嘆人這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這些么?
唯一遺憾的是柳舒彥,她沒有跟著一家人逃離錦城,竟然被那小皇帝拉入了宮裡,當起了柳妃。
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邊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是那麼喜怒無常的小皇帝!
他時刻都在擔心著柳舒彥出事,兩個都是他的女兒啊!
舒喻用目光掃過四個餐桌,看眾人吃得都很滿意,她便放下心來。
剛坐下就看了對面柳梁氏的臉,她始終都拉著臉,這四桌人里大概就數她最不開心了。
舒喻當然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女兒柳舒彥。
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快樂地用餐,唯獨她的女兒不在,當母親的都會傷心難過吧!
舒喻不願再想,招呼著大家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