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到宮中,就覺得有些累。
剛坐下,太監就來報:「皇上駕到!」
小皇帝身著一身鎧甲來到了太后的跟前:「兒子見過母后!」
太后見小皇帝這身打扮,心中一驚:「皇兒這是何打扮?」
「朕穿這身如何?是否勇猛?」他看上去心情極好。
「皇兒,快換下這身鎧甲來!」
「不,我要穿著這身鎧甲上戰場去,殺去密支城問問我那皇叔究竟是什麼意思。」小皇帝作勢就要抽出自己的佩劍來。
太后慌了,他們的命還用蠱蟲聯繫著呢,這皇上去了戰場,萬一有個好歹,要的可是他們兩個的命啊!
「皇兒!這戰場可不是皇兒去的地方啊!你是一國之君,怎麼能輕易上戰場呢?」
小皇帝極其任性:「皇叔想要搶奪朕的天下,他能上戰場殺敵,我也能,待我回朝之日,看那些老不死的還會不會看不起我!」
太后忙道:「沒有人看不起皇兒,皇兒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有人看不起皇兒呢?」
「哼!他們覺得皇叔管理的大贏是繁榮昌盛的,朕治理的大贏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小皇帝一臉的不服氣。
「皇兒告訴母后,誰在背後胡說八道,本宮現在就去為皇兒懲治他們。」
「母后錯了,母后不是教育朕要以德治國嗎?怎麼能動不動就治罪呢?」說著他拔出了他的劍:「朕要用真本事讓他們心服口服。」
「皇兒,快放下那劍,看得母后心慌,可別傷了你自己。」太后想上前阻止又怕那劍刺到自己。
小皇帝的臉上露出了壞笑:「母后急了,母后擔心我在戰場上丟了性命,那母后您也要隨著兒子去了。」
太后從頭涼到了腳。
那個壞笑,讓她心寒,她沒想到自己養了這樣的兒子。
她無比慶幸當初種下了蠱蟲,否者,自己說不定早就被自己的親兒子害死了。
她穩了穩神,笑著說:「皇兒在說什麼呢,既然皇兒執意想要去戰場殺敵,那母后便准許皇兒去。」
太后心想先穩住他,再想辦法讓他無法成行便可。
「母后真的不擔心兒子丟了性命?」小皇帝見太後轉變的如此快,他反而心裡沒底了。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去打仗,他當然是怕死的,他只是想要用此方法,逼迫太后解開兩人的蠱毒。
太后帶著責備說:「皇兒怎麼老是說什麼丟了性命?皇上是萬歲!」
小皇帝見這一計行不通,便不高興地告退,回了柳舒彥的水月宮。
太后狠咬銀牙,這一定是那個柳舒彥挑撥的,否者小皇帝怎麼會想到用這一個辦法來要挾自己?
不對!難道小皇帝連這個秘密都告訴了柳舒彥?
太后對那柳舒彥恨之入骨。
之前想的兩個辦法非但沒有成效,反而給了蕭恆他們時間,讓他們在短時間內集結了那麼多的人,一起來對付自己。
她想立即就衝進水月宮將那柳舒彥收拾了,但她忍住了,忍到明天小皇帝早朝時再去水月宮。
她已經對柳舒彥忍無可忍,明日就去賞她一杯毒酒,永絕後患。
身為太后,殺一個叛賊的女兒無可厚非。
第二日,她便佯裝身體不適,未上朝坐在珠簾后,而是帶著人直接闖入了水月宮。
「臣妾見過母后!」
太后見到柳舒彥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幾眼:「皇上不是說你這幾日病的床都起不來嗎?怎麼看起來精神還是不錯的啊!」
柳舒彥道:「太后還是挺關心臣妾的,臣妾謝過太后了,臣妾這幾日好多了。」
接著慢慢地問道:「不知太后此次來水月宮所為何事?」
太后將左右都屏退後,才說道:「昨日,皇上來找本宮,威脅本宮如果還不解除蠱蟲,就要上戰場去殺敵。」
柳舒彥驚訝地問:「什麼蠱蟲啊?聽著就可怕啊!」
「你別裝了,是不是你替皇上想到這個辦法?」太后厲聲問。
柳舒彥輕咳了兩聲:「咳咳!太后這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裡會有這麼好的計較?」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太后冷著聲,恨恨地說:「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這個病秧子哪裡了,居然對你這麼言聽計從。」
柳舒彥聽著很開心,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讚美的話。
「沒辦法,皇上就是喜歡臣妾這弱不禁風的美。」
「你還真是厚顏無恥!」太后不再多說,將外面的太監叫了進來,那太監手上端了一壺酒。
「今日,你父親和兄長就要與朝廷為敵,你是罪臣之女,今日,本宮就賜你一死,賞你個全屍。」
那太監附和道;「還不快跪下謝恩?」
「她都要我死了,我還要給她謝恩?」柳舒彥突然變得一臉兇相。
「大膽!怎麼能對太后如此無禮?」太監就要上來賞她一巴掌。
「你敢!」柳舒彥抬起頭來,將自己的臉送了上去,反倒嚇住了那太監。
「我告訴你們,剛剛皇上上朝之前替我請了太醫,太醫看過之後說我有喜了。」
太后一聽,渾身都變的冰冷,連著倒退了幾步:「不!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柳舒彥步步緊逼:「因為你每日讓人在我的飯菜里放了避子葯?」
太后這時才發現,她真是太小看眼前這個病態的女人了,她做的動作原來都被發現了,還偷偷懷上了皇子。
柳舒彥高昂著頭,得意地對太后說:「你現在殺了我啊,看皇上回來會如何!」
「哈哈哈!」她突然覺得很好笑,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到眼淚都出來了,才止住了笑。
太后獃獃地看著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居然敗給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他讓皇上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這女人派了人暗殺皇上都不會被發現,皇上一死,那自己的命也沒了,柳舒彥就可以懷著身孕坐上了皇位。
即使皇上不去戰場上,皇上也會逼迫她解除蠱蟲的毒,那小皇帝隨時都可能殺了自己,柳舒彥還是贏了。
她沒想到自己到頭來栽在這麼一個女人的手裡,她不甘心。
她強自鎮定,笑了笑:「既然柳妃懷了身孕,那便好生歇著,本宮會派人送些補品過來,水月宮中的一干人等也都有功,本宮都有賞賜。」
柳舒彥不想再留她了,對著她行了個禮:「臣妾恭送母后!」
太后離開時已經是恢復了太后該有的姿態,柳舒彥看著她的遠去背影,臉上現出一抹溫柔的笑。
她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孩兒,謝謝你救了為娘一命,你真是為娘的福星啊!」
話說完,她的眼中含了淚,因為她想起了她的堂兒,儘管她已經知道當年的那個嬰兒並非是自己的,更不是蕭恆的。
甚至都不能算是個人類的孩子,可那個孩子是真真切切地從她的肚子里出來的孩子啊!
他會哭會吃會笑,除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外,其他方面和任何一個孩子都沒有區別。
這都是這個太后和蕭恆造的孽,她會向他們一一討回來的,她要為她的堂兒報仇。
「娘娘!太後送來了許多賞賜!」陷入回憶中的柳舒彥被宮女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放進倉庫,任何人都不許動!」她的聲音很冷,誰稀罕這些東西,她要的是她的命,要用她的命來償還堂兒的命。
「皇上來了!」宮女又來報!
柳舒彥忙用手撐了頭,斜靠在榻上,又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愛妃可是累了?」小皇帝急匆匆地跑向柳舒彥,見她的這番樣子著急起來。
柳舒彥睜開雙眼,虛弱地問:「皇上?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
小皇帝上朝之前請的太醫,得知柳舒彥是喜脈,他在龍椅一刻都坐不住了,大臣們上奏的事又都是讓人頭痛的事,他想都懶得去想,見太后也沒來聽政,他就早早下朝了。
那些國事就讓那些個憂國憂民的老頭們去思考吧!
「都是些頭痛的事,還是在這水月宮待著舒服!」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在柳舒彥的小腹上撫摸。
「這可是朕的第一個孩兒,一定要好好地生下來!」他生為皇子,從小就見過後宮中的那些爭鬥,許多小生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他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