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喻渾身顫抖著,眼前晃過的一幕幕,她根本就無法面對。
「然然呢?然然在哪兒?」
她問蕭恆,眼中的痛苦讓蕭恆心碎。
他將她擁入懷裡,緊緊地摟住她顫抖不已的身體。
他的唇湊近了她的耳旁:「沒事的!沒事的!然然在外面,他好好的,別嚇著他,好嗎?」
對,然然還是個孩子,一個不滿六歲的孩子,他只是比大部分孩子都聰明和勇敢,很多時候,讓他們忘了他只是個孩子而已。
蕭恆的懷抱給了她力量,她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對,我們是要保護他們,不能嚇著孩子!」
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努力止住自己的顫抖。
門外,然然和豪豪已經發覺了自己娘親的不對勁。
「九姨,娘親怎麼了?」豪豪擔心地問。
九兒猜到定是舒喻預見了什麼,她對兩個孩子道:「沒事,你們娘親有爹爹照顧著呢!我們先不要急。」
「嗯!我們知道了!」然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房內,蕭恆儘力讓舒喻平靜下來。
他理解她,一個娘親預見了自己孩子的死亡,是這世間最殘忍的事,這樣的事為何要偏偏發生在自己的妻兒身上?
抱怨是沒有用的,如今最需要的是冷靜和理智。
他將舒喻從自己的懷裡推了出來,雙手扶住她的雙肩,強迫她的臉看向自己。
「舒喻!允許我這麼叫你,可好?」
他的眼中的堅定和真誠,看入舒喻的眼中,舒喻的心似乎找到了支點。
她點了點頭,心中也不似方才那般慌亂。
「好些了嗎?」蕭恆問,得到了舒喻的肯定,她點了點頭。
「既然你預見了,那便是我們可以避開的危險,今晚我們可以不去,孩子們對付不了,我們就離開這兒。」
舒喻愣了愣,自己定是被嚇傻了,事關兩個孩子,她的心神便不受控制起來。
「現在,好好的想一想,你方才都看到了什麼,我們在何處與那狼人遇見的?那狼人又是何長相?」
蕭恆一問,舒喻又緊張起來,剛放鬆的雙手又握成了拳,好在,她不至於無法思考。
她明白,自己必須去回想那一幕,從中得到他們所需要的訊息,再來做出決定。
蕭恆看到她微微顫抖的雙手,自己的手從舒喻的肩上拿開,緊緊地將舒喻的一雙手握進了手心。
舒喻看著兩雙緊握在一起的手,頓時有了些勇氣。
她閉了眼,皺了眉,一邊回憶著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邊輕聲述說自己所看到的畫面,儘力不放過任何細節。
「那是在一條小溪邊的石灘上,有一堆篝火,你們三人帶著孩子圍坐在篝火邊,篝火照不到的黑暗中,隱藏著很多動物。」
她停了停,眉頭皺的更緊,似乎想要看清些什麼東西。
「月亮掛在偏西的天空,該是後半夜了,暗處的動物們突然開始騷動起來,四處笨散了去爭相逃命。」
舒喻說出的話帶著顫音:「它來了!」
「它~~~它~~~很高,有兩人來高,兩個孩子站了起來,仰頭看著它,想要跟它溝通,它~~~~」
「它怎麼樣了?」蕭恆也緊張起來,舒喻感覺到他手心的濕熱。
「它很聽話,很乖順的在兩個孩子身邊躺下了,兩個孩子靠近了它,周圍的動物們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守護在周圍。」
「一支箭!」舒喻睜開了眼,激動地對蕭恆說:「我看到了,那是一支箭,從密林中射出來的,射在了狼人的脖頸處,它抓狂了,站了起來~~~~」
舒喻大睜的雙目中滾下來一連串的眼淚。
她緊咬自己的唇,讓自己保持清醒,那不是現實,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蕭恆慌了,不由地握著舒喻的手更用力了。
「發生了什麼?」
「他太小了!然然那麼小,狼人沒控制好自己的前爪,它疼的直跳,爪子踩~~~~~」她說不下去了,那麼小小的身體,如何能扛住狼人那巨大的前爪?
蕭恆的心直抽,好疼!
他一把將舒喻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在她耳邊不停地輕念:「不說了!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不會發生的,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舒喻在蕭恆懷裡靠了會兒,她知道這不是自己軟弱的時候。
她離開了蕭恆的懷抱,擦乾了眼淚。
「方才,我過於害怕了,沒有看清,那危險不是狼人帶來的,是其他有什麼人從中搗亂。」
只要不是狼人就沒什麼可怕的。
蕭恆的心也鬆了松。
「但這與兩個孩子的性命相關,今晚我們不去了!」
平靜下來的舒喻卻不這麼想了。
「今晚不去,我們如何能知道是誰想要對我們下手呢?」
蕭恆果決地否定了:「或許不是對我們,而是沖著路家來的,我們沒必要為了路家去冒險,我們只是承諾救路老爺的五個子女,讓孩子冒險幫路家找出幕後的黑手,這不是我們所要考慮的事。」
「可是~~~」舒喻的心中有怒火在燃起:「無論他們是沖著誰來的,都冒犯到了我的孩子,他們或許就是想要害孩子們,我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行!」蕭恆拒絕了,他忘不了那次刺殺柳舒翰的事,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最後卻讓舒喻受了傷,差點要了她的性命。
這麼深刻的教訓就在眼前,蕭恆不能忽視,更不敢冒險!
他的妻兒,他視之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