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一界之人的命運,竟然不能由自己掌控!這對錦衣男女截斷了最後一道雷劫降臨,我也因此渡劫失敗,終究沒有邁入仙尊之境。」
三人神色震撼,葉景程和司空檀二人則多了些恍然。
當初在寒國二人對戰故意泄露靈氣,就是在徐長生的吩咐下為了招來那對錦衣男女,但其實二人並不知道對方的用意和來頭,現在才明白過來。
當時徐長生還給二人下了術法,暫時地遺忘了關於自己的記憶,等到錦衣男女離開后才恢復記憶。
徐長生繼續道:「當時我少年輕狂,意氣風發,自以為哪怕是仙人,我也可以一戰,他們阻攔了我成仙之路,我便要他們的命。」
「可那一戰幾乎打得山河破碎,靈脈盡毀,無數練氣士因此而亡!」徐長生說話間,閉上了眼睛,臉上終於浮現一絲內疚,「山崩地裂,星河倒懸,一片生靈塗炭,死者無數.……」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不會如此衝動出手,正是因為這一戰,整個練氣界的靈氣都被我們的戰鬥打得枯竭,雖然我沒有輸,但繼續戰鬥下去,恐怕整個世界就會因此毀了。脆弱的世界根本承受不了一個渡劫期巔峰和仙界之人的戰鬥。」
「於是在我母親的傳音之下,我佯裝重傷瀕死,靠著一招金蟬脫殼的手段逃走避戰,避免練氣界因此而亡,為後世留下一絲星火。」
「但是仙界的人並沒有因此而放過我們,他們在這裡繼續大肆屠殺,凡是修為超過元嬰的練氣士,都沒有逃過這一場荼毒!而長生門內,我的父母還有師兄弟,很多都被仙界之人抓回了仙界,因為他們察覺到,我們長生門的功法萬古長生功極為特殊,讓我以渡劫期修為都能抗衡仙人。」
徐長生面色冷漠下來,他胸懷似海,卻也有自己不死不休的私仇,冷冷道:「那時候,我只能躲在一處陰暗裡,眼睜睜看著他們將我的親人都抓住,空有一身實力卻不敢發揮絲毫。因為我母親給我傳音,叫我不準出手,繼續和仙人戰鬥下去,勝負不知,但整個世界恐怕不會有幾個活口存在了。」
「他們為了這個世界的大義,毅然決然跟著仙人一起,被抓入了仙界之中。」
「我這一萬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潛入仙界之中,救出我的父母親人,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在世上。但世界的壁壘只有仙界之人有特殊手段破開,根本不是我這種非仙界之人能打破的,所以一萬年來,我都沒有找到辦法。」
「甚至每隔一段時間,那對錦衣男女,都會來到廢土,繼續尋找我的蹤跡,也是那段時間,我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絕對不會出手,不敢暴露出絲毫靈力氣息。因為仙人想要找到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相貌圖像,只需要一縷氣息便可。」
三人恍然大悟,西門若雨說道:「這就是徐先生前段時間不能出手的原因嗎?難道仙人就在之前還在巡查?」
徐長生點頭:「或許是這片天地的意志,也不甘心被仙界如此欺壓,在冥冥之中,我竟然可以溝通此處天道,在天道的協助之下,每次仙人下界或是離去,都會被我知道,所以一萬年來,才會平安無事。」
「那先生之前為何,不讓我們和百里狂刀血拚,救出周葵小姐?」西門若雨依舊有疑惑,因為之前五老宗爭奪賽上,他們一起出手,打敗一個沒有突破到半步元嬰的百里狂刀,是能夠做到的。
如果那時候西門族宗聯手三宗,加上司空檀葉景程一起拿下百里狂刀,或許後續的結局一切都不一樣了,而西門族宗的結局也會更好,一想到這事情,西門若雨就覺得心中鬱鬱寡歡。
雖然自己培養出來的家主西門夜說不太給力,但這一切,其實都能避免的啊。
徐長生沉默了一瞬,才繼續說道:「因為小葵的身份,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三人皺了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周葵身上確實有點古怪,她那不知何處而來的上古法術,連百里族宗的人都無比覬覦,還有那詭異的修為突破速度,葉景程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周葵的時候,後者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如今的周葵,竟然也和他一樣達到了築基期大圓滿,甚至隱隱有繼續突破的樣子。
「小葵她……」徐長生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說出來,不過最後還是繼續說下去了,「她身上有一道不屬於她的靈魂,那道靈魂,十之八九是仙界之人!」
「什麼!」
「周葵小姐身上有仙人的靈魂?」
「那豈不是周葵小姐現在很危險,我聽說高階的練氣士都有奪舍的手段,如果是仙人的話,那豈不是更容易?」
「怪不得周葵小姐能夠拿出連百里族宗都無比覬覦的上古功法,原來她身上有仙人之魂。」
幾人都是震撼,感覺這輩子遇到的事情,都沒有今日一天的震驚多。
徐長生語氣平靜了一些:「當初小葵第一次出手,我便已經察覺到了,那股和整個練氣界都格格不入的氣息,還有鬼神莫測的術法,都不屬於這裡,便有所猜測。不過我能夠感受出,那道靈魂的實力應該不強,而且對小葵也沒有惡意,才繼續任其由之。」
「她一定會回仙界的,帶著我妻子一起。」
「這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所以我寧願她繼續潛伏在小葵的身體里,等到時機成熟,帶小葵回到仙界時,我會跟著她們身後一起過去。」
「這.……」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一個辛秘,總覺得似乎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重鑄了一遍。
苦苦追求的境界,在仙人眼裡無異於一個笑話,就連引以為傲的練氣界,都不過是一片廢土。
只有葉景程猶豫道:「這樣的話,會不會傷害到周葵小姐,對她似乎有些不公平?」
徐長生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隨即淡淡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一萬年了,哪怕她被李神月帶走之後有不測之危,我也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