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萍萍和周維利的驚呼下,周葵焦頭爛額地來到長明街的回春閣。
這家店,現在是由羅金鐘夫婦負責了。
一過來,就看到店前圍著許多人,吵吵鬧鬧。
個個義憤填膺,罵聲連天。
「一個感冒,一個肚子疼,你們都能醫死人!還開醫館!開你媽!」
「回春閣就是垃圾!」
「關門!」
「關門!」
群眾里有死人的家屬,在他們的帶領下大家紛紛大罵。
周葵深吸口氣,越過人群。
她看到,一具中年男人、一具老太太的屍體冰冷地躺在回春閣內的地板上。
羅金鐘見到周葵來了,馬上道:「周小姐,我保證我的手法絕對沒有任何錯誤,難道我一生行醫,連普通的感冒和腹痛都醫不好嗎?」
「羅老……」周葵不知道該說什麼。
群眾太憤怒了,要求回春閣關門的呼聲連天。
接下來還會有巡捕上門調查這件事,而不管羅金鐘用不用入獄,這件事傳出去,周葵除了付出巨額賠償之餘,回春藥業的名聲算是臭得徹底了。
周葵緊咬下唇,臉色煞白。
本來因為擔憂徐長生在省城的安危,就已經讓她神傷,這會兒又發生這種事,周葵的精神已經有點恍惚了。
要不是責任在身,她都想逃避了。
「大家冷靜點……」
周葵強行鎮定地對群眾們說道:「關於兩位病人的情況,待會巡捕會上門調查,如果是回春閣方的錯誤,我們會全部承擔的。」
「本來就是你們的錯!」
「就是!」
「巡捕來了你們也跑不了!」
群眾立馬大叫。
那死去的老太太一個青年孫子還衝出來狠狠推了周葵一下,怒道:「你在裝什麼無辜臭婊子!」
被這一下推搡和怒吼,周葵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見狀,羅天寶那還得了,立馬撲上去和那青年扭打起來:「敢冒犯葵兒姐你他媽是活膩歪了!」
李之時趕緊勸開二人。
那青年的父母,也就是死去老太太的兒子兒媳竟然出奇的冷靜,也拉開青年,冷笑道:「別跟他們動手,事情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他們害死了你奶奶,必須承擔這份巨大的責任。」
李之時疑惑地看了這一家三口一眼。
這太淡定了吧。
「周小姐,兩位死去的病人,被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
這時,在一旁觀察兩具屍體的焦靈鶴忽然輕輕開口:「此毒叫什麼名字,如何煉製就不必說了,效用是在一定時間后突然暴斃,你放心,巡捕上門了,一旦屍檢就會查出異樣來。」
「什麼!?」
周葵、羅金鐘夫婦、羅天寶渾身一震。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是人為故意構陷回春閣的了!?
羅金鐘一下子火冒三丈。
而周葵卻是瞬間搖搖欲墜,她感覺到一隻大手在黑暗中朝自己探來。
可是徐長生沒在自己身邊。
一股無助、恐慌,在周葵心中席捲!
「徐長生你在哪裡……」
周葵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給徐長生打電話。
又是關機!
周葵更加無助。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種時候是如此需要徐長生。
平時徐長生也不見得有多重要,在家裡還是被陳萍萍和周維鈞整天嘲諷的卑微女婿。
「我只是想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就算什麼也做不到也沒關係,徐長生,你到底還回不回來了……」
周葵蹲在地上,神色怔怔。
見到這回春藥業的當家人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羅金鐘和焦靈鶴幾人紛紛嘆氣。
很快,巡捕就過來了,還帶著仵作。
周葵馬上站起來,對著當頭的巡捕說道:「先生,焦老說他們是被下毒了,請您——」
幾個巡捕對著周葵厲喝:「什麼先生!叫司長!這位是代替葉景程的新任司長,彭磊司長!」
周葵一抖,馬上改口:「彭司長,這件事是有人陷害我們回春閣的,請您快讓仵作先生進行屍檢,還我們一個公道。」
「做結論的是我,而不是你。」彭磊冷冷道:「是不是陷害,我自有定論,滾開。」
彭磊直接扒拉開周葵,對著仵作道:「去看看。」
「是,彭司長。」
仵作帶上手套,檢查起兩具屍體來。
而這個過程持續不到半分鐘,仵作便站起來說:「彭司長,死亡情況確實有些怪異。」
周葵和羅金鐘等人頓時鬆了口氣。
但沒想到仵作又道:「不過並非中毒而亡的表徵,而是外力致死,那麼便是回春閣的醫師手法粗糙,導致病人暴斃。」
轟!
群眾們炸開了。
「垃圾!」
「你們還行醫,趕緊關門!」
「賠錢!坐牢!」
「賠錢!坐牢!」
大家的怒喝聲匯成一片。
羅金鐘出來急道:「彭司長,您讓仵作再查仔細點,這件事是詭異的,為什麼普通的感冒患者和腹痛患者,會一直要求我用中醫按摩、針灸手法給他們治療呢?我本來想給他們開藥方的,但他們並不答應,這件事——」
「但他們明確地死了。」彭磊冷笑打斷:「少說廢話,把這庸醫誤人的老頭給我帶走。」
「在場誰是兩位死者的家屬?」
彭磊又看向群眾。
那推搡周葵的青年和父母站出來。
還有中年男人的老婆,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渾身香水味,挺不正經的樣子,但臉上很悲傷,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們是受害者,想要什麼賠償,現在提出來,我給你們做個旁證。」彭磊趾高氣昂道。
「我要賠償!他們害死了我媽,我要求賠我一千萬!」那青年的父親大吼。
那中年女人則哭哭啼啼道:「彭司長,我沒有孩子,我老公是我唯一的依靠,現在回春閣害死了我老公,我要這家店,不對,我要這家公司關門!!永遠消失在晉城!!」
彭磊大手一揮:「准了,回春藥業這邊要是不答應,等待他們的將是永生永世的牢獄之災——」
周葵面色煞白,眼眶發紅,喃喃道:「徐長生……」
砰!
突然,一道人影慘叫著從天而降,飛進回春閣,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眾人一驚,還沒反應過來。
一道淡淡的男聲便由遠至近響起:「一個孝子,一個婊子,演技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