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學子請願
豪門望族們,倒是沒什麼,但寒門庶族的子弟就不行了,很多人地方遠的,年前就會離家,徒步來長安。
來了之後,也不會先找住所,畢竟長安城的消費還是很高的。都會找一份賬房或者書吏的工作,藉此來維持在長安城的開銷。
很多人,對來趕考的學子們也都十分照顧,對他們都特別好,萬一人家高中了呢?至於那些豪門望族的子弟,則是帶著花魁,選擇青山綠水的地方,消遣遊玩。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老程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他在驪山附近,單獨買了一塊地,依山傍水的建了一座大型的客棧。
都是獨棟的小房子,外加一個小院,超前的經營理念,和昂貴的價格,讓秦長青都嘆為觀止,老程不做奸商,去做大將軍絕對有些屈才了。
但是呢,老程也有讓秦長青佩服的地方,那就是他也在程大福農家樂,建了一座客棧,這個客棧就十分親民了,寒門庶族也住得起。
老程的行事作風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只坑有錢人的錢!
然而,學子們進京,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軍器監與狗不得入內!」
這一幅字,成了很多人競相追捧的對象。
他們都覺得平西侯爺在書法上的造詣,足以堪當宗師,足以開宗立派。
一大群趕考的學子們,都圍在兵部的門口,揣摩秦長青的書法,運氣好的,還能獲得一部分的心得,讓自己的書法更上一層樓。
更多的人,則是不關心這幅字的內容,他們是來學習是來趕考的,對秦侯爺罵誰他們是不感興趣的。
就在為官揣摩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有人要取下那副字,被學子們搞得,兵部都不能正常運作了。
頓時,學生們紛紛制止了小吏的「無恥行徑」。
「大人,為何要把這幅字摘下去?」
「這幅字辱罵軍器監,有傷風化,故此要拆掉。」小吏也不惱火,很細心的解釋。
「這位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
「秦侯爺號稱我大唐第一才子,只是寫了一個狗字罷了,哪還有其它污言穢語?難道寫一個狗字就算是有傷風化?」
「狗這一輩子,忠不避危、忠心耿耿、忠心貫日,也不是什麼貶義詞呀」
「如果大人非要說這是貶義詞,那這不恰恰代表了秦侯爺對軍器監的憤怒和譴責嗎?」
「我們都是寒門出身,祖上幾代人都是身份低微的泥瓦匠。秦侯爺讓這群匠人有了憑本事贖身的機會,為何軍器監還要剝削他們?」
「我們以前也沒機會讀書,是陛下和皇後娘娘廣開學府,才讓我們有了進京趕考的機會。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件事不是陛下做的,就要扼殺在萌芽嗎?」
「秦侯爺的這幅字,除了讓我們揣摩學習,更多的是警示天下,工匠也是人,也需要包容和理解。」
「如果,現在就把這幅字給撕扯掉,那不表示三省六部都在縱容軍器監嗎?」
說到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帶頭,正了正衣襟,對著小吏拱手。
「吾等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卻也深明大義。還望大人把這幅字留下,讓天下人全都知道軍器監的醜惡嘴臉。還天下匠人一個公道。」
小吏一聽頓時也懵逼了,「不是我非要摘下去,二十陛下口諭,讓我摘下去。我也不能忤逆聖意,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學生們都是一愣,頓時語塞。
李世民的意思,那就沒辦法了。
畢竟老李在民間的風評現在好的不得了,尤其是寒門子弟心中,李世民就是神。
但是,又有學生站了出來,「大人,吾等不能做事不禮。秦侯爺身懷正氣,不和軍器監同流合污,這才搞出來軍器監,讓所有匠人看到了希望。」
「我們幾代人的脊樑都斷了,甚至想過一輩子都臉朝黃土背朝天,可現在,有人讓我們站直了身體,我們就應該站在正義的一方。」
這名學子轉過身,看向一眾學子,「諸位,我準備前往承德門廣場請願,諸位可願一同前往??」
學生們頓時像是被打了雞血,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們開始相互商議,不一會兒的工夫,所有人都表態了。
「道義在,仁德在,禮數也在,咱們全都去承德門請願,給兵部、給天下匠人討回公道。」
一時間,這群人開始烏央烏央的去了承德門廣場。
承德門廣場經過了三次擴建,分成了三個區域,最大的區域依舊是功德碑。第二大的區域,是一座石雕的打傘,效仿的是萬民傘,並記錄了大唐國開至今,各縣送萬民傘的記錄。
最小的一個區域,是兩座雕像,雕像分別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這塊的區域最小,本身李世民也沒打算在自己家門口立一座真武佑民天君像,最後,工部退而求次,就立了他們兩口的雕像。
最初定的區域很大,但老李說有點勞民傷財,最終就劃定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區域。
「你們看!」領頭的學子一指承德門廣場,「陛下之心,難道你們還沒發現?他寧願自己和皇後娘娘的雕像佔地小一點,也要把功德碑和萬民傘的區域留出來,這樣的皇帝,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效忠?」
薛定諤看著領頭的學生們,齊刷刷的跪坐在承德門門口一臉懵逼。
巡城衛的張驍也來了,看著薛定諤,「老薛,咋辦?」
薛定諤抱著貓,走近這群學生,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準備請願?」
「是!」學生們點點頭,「為兵部不公!為匠工不公!為秦侯爺不公!」
「這裡是百官和車馬的必經之路,你們把這攔住了是不行滴。」
薛定諤蹲下身體,壓低了聲音,「你們把路讓出來,然後去雕像那裡……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將軍,您的意思是……」
「什麼我的意思?」薛定諤一瞪眼,「你這學子不要冤枉好人。」
學生們對著薛定諤一拱手,很主動的把路讓開,全都湧進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