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平康迎客趙杳杳
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秦長青不知道。
但傳聞肯定是聽說了,讓秦長青覺得奇怪的是長孫無忌。
高士廉家的傻兒子,在朝堂上找老李要輓聯,恰好說明,高士廉已經選擇好站隊了。
他現在已經義無反顧的站在老李這邊了,勢必要殺一批高家人給老李看看:額是真滴真滴忠心你李二滴!
問題就出在長孫無忌身上,長孫無忌居然沒表態。
講道理啊,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長孫無忌再不表態的話,就有點過分了。
作為皇帝的大舅哥,你應該快刀斬亂麻的,沒必要在死撐著,但長孫無忌愣是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先是裝作自己胃難受,去了太醫署號脈,然後又去了崇文館。
對此,秦長青就是一笑,你想那我當槍使換,以為一個王士晉、一句你知道誰是主謀,就想把我套牢了?別做夢了,我的敵人是一群人,而非一個主謀。
既然穿越過來了,那就做點兒穿越者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報仇而報仇!咱秦某人還沒被仇恨吞噬了頭腦,分得清孰輕孰重。
秦府,一切都準備就緒,只等著秦長青一聲令下,立馬開赴齊州。
可李煥兒卻發現秦長青一點都不著急,因為秦長青還在等一個人,那就是長孫某。
秦長青連續兩天都沒敢去游騎衛,私底下問過,聽說李銀環這兩天也是一直在家,沒有去游騎衛,這就有點尷尬了。
但秦某人絲毫沒覺得自己抽她屁股是錯,女人嘛,不懂事肯定要被小屁屁的。
晌午剛過,長孫某沒有來,卻來了一個大侄子。
這個大侄子秦長青見過好幾次,但兩個人之前都是以平輩論交的,現在秦某人的身份地位,隨著孔穎達代父收徒,有了含金量,這個小迷弟也就變成了大侄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式孔穎達的侄子孔佳。
孔佳來秦府也沒啥大事兒,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要開始了,孔佳尋思找秦長青求幾首詩詞。
文人嘛,又是知名大儒的後人,雖然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但在長輩的耳目渲染之下,也清楚一件事:自古文人、酒、花魁,是不分家的。
孔佳很有錢,或者說孔家很有錢!
孔家相中了長安城平康坊,一個目前還不知名的迎客,叫做趙杳杳。
唐朝這個年代,簡直把青樓玩出來新高度,從都知(頭牌花魁)、席糾(錄事執酒令)、觥糾(負責罰酒的姑娘)、迎客(類似於丫鬟)、妓(多服務上流社會)、娼(比站街的高級點)。
此時的趙杳杳,還只是頭牌花魁手下的一個迎客。
要知道,平康坊分為三曲,北曲為較為低下的技女所居。
中曲和南曲居住的都是極為高雅的青樓女子。
她們詩琴書畫無一不精,而且有單獨的閣樓居住。
她們這樣格調的女子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見到的,她們更多的是憑藉技藝生存,她們才是平康坊的坊中難得一見的風景。
但是秦長青卻想起來,這個趙杳杳是誰了。
趙杳杳就是貞觀年間,南曲最高級別的都知。
因為名字取自詩經,所以,趙杳杳將自己的閣樓也以同一首詩命名:朝露軒!
這麼和你們說罷,趙杳杳這個女人是個狠人,而且還是以為很有才華的女人。
全唐詩收錄了她一首詩、兩首詞,雖然沒有顏令賓、薛濤、杜秋娘、魚玄機她們那麼厲害,但在初唐,也是屬於站在花魁榜巔峰的人物。
平康坊裡面最流行的《行酒令》、《紅信箋》就是她年輕的時候寫的。
如果你還不信,那我在告訴你,唐朝的詩詞還有個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捫」這個字,就是這個女人最早使用的。
大概到了四十歲左右吧,風韻正好的趙杳杳被人給拋棄了,就開始專註於艷詞,從頭髮開始一直到靴子,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做了無數的詞,牛的令人髮指。
(想看的自己去看《剪燈夜話》,那玩意兒寫出來就的被制裁。初唐的知名花魁記錄在案的很少,我昨晚上翻了半宿的全唐詩,才找到一個生卒年不詳的,稍微美化了一下。本來打算隨便寫個名字就算了,但在想想,真真假假的比較好,穿越文嗎,盡量別敷衍。)
這個女人在四十歲,被人拋棄后就離開了南曲去了北曲,縱情歡樂后更是火爆的的一塌糊塗。
從人生巔峰,到最後的墮落,沒有人知道趙杳杳到底經歷了什麼,估么著遇到的男人應該比杜秋娘的老爺們都渣,比陳世美都渣。
秦長青是真特喵的佩服孔家的目光毒辣,你不去玩花魁,弄了一個迎客,這癖好……
但秦長青不知道的是,頭牌的花魁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就算是宰相的兒子,也沒面子,每個有名頭的姑娘,也都有各自的規矩,並非有錢有權就能隨便見。
最重要的是,大唐文風極盛,許多名貫長安的歌姬,都有以詩探花的雅事,若無拿的出手,或者讓姑娘看對眼的詩詞,根本進不得門,更遑論一親芳澤了!
杜甫牛逼不?
為了見一個花魁,寫了一首詩不說,一夜花光了半輩子的積蓄是說著玩的?
縱觀歷史,能白嫖還讓頭牌花魁倒貼的,除了柳大官人就是刮痧小李!
柳大官人就不用說,白嫖界的千古第一人。
痧小李不管走到哪,身邊都有一個花魁自願跟隨。
你還別不信,刮痧小李去祭拜謝安的時候,寫了一首《東山吟》,小李然就拿自己所攜帶的花魁與謝安陪葬的花魁相「比美」,還說自己身邊的美好如花,謝安的早已成墓中枯骨。
此一時彼一時,這句話不是現在的意思,本來是刮痧小李創造出來,用來對比新老花魁交替的。
秦長青上下打量孔佳,卻怎麼看都沒看出來,這傢伙是個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