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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義國公,謚號忠

  「生老病死是常態。」馬三寶笑了笑,「單獨留下你,就是想問問你,柴紹臨終前,是不是問的你從哪來?」

  「嗯,是!」秦長青奇怪的看著馬三寶,「阿爹,你怎麼知道的?」

  「我救你和秦毅出來的時候,你早沒了……」

  馬三寶咳嗽了幾聲,「可秦毅就是死死的抱著你不撒手,就說你沒死……足足隔了一夜,你全身都快僵住了,第二天天一亮,卻突然活過來了,不是借屍還魂是什麼?老夫不信這些的,但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這,能不信嗎?無非就是不說罷了……」

  「那……」秦長青猶豫再三,咬著嘴唇問道,「這半輩子您老還有什麼未了的遺憾嗎?」

  「遺憾?」

  馬三寶指了指床榻邊上的煙盒,秦長青急忙給點了一支,放在馬三寶的嘴裡。

  馬三寶狠狠的抽了一下大口,「這輩子沒啥遺憾了,下輩子……絕不憋在心裡了……」

  「嗯!」秦長青重重的點點頭,「啊爹,咱們下輩子,不讓了……」

  哈哈哈!

  馬三寶大笑了三聲,隨後輕輕的呢喃著:秀寧,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馬三寶一輩子未娶,無兒無女,臨走的時候,有秦長青和一群二媳婦、孫子孫女給送終,走的十分洒脫。

  如果說,馬三寶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只是平陽昭公主李秀寧了。

  騎士、公主、王子,永遠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三角關係。

  王子的使命是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騎士的使命是保護這份幸福,在戰鬥中死去。

  默默承受,才是騎士最大的勇氣;不動聲色的承擔,是騎士的果敢。

  其實公主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不是王子,而是一直幫她遮風擋雨,永不背叛的騎士。

  相對於馬三寶而言,有時候,不示愛是最好的狀態。

  前堂之內,所有人都哭成了淚人。

  秦恬自幼是馬三寶養大的,感情最深,抱著李銀環,怎麼也不敢相信,馬三寶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老程、尉遲敬德、李績等人也全都到場了,隨後是李世民。

  越來越多的親朋好友到來,馬三寶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多了起來。

  隨著馬三寶的呼吸越來越弱,整個人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最終攥著秦長青的手,走了。

  秦長青整個人都愣住了,就感覺自己意識里一片空白,茫然無助的看著所有人。

  最終,目光落在老程的身上。

  站起身,走到老程身邊,把老程抱得死死的,淚水在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程伯伯,我想粘著他,我想每天看見他就叫爹……」

  「可我不敢……現在,我想叫了……」

  「程伯伯。」秦長青擦擦臉上的眼淚,「我,再也沒爹了……」

  馬三寶去世的消息,傳遍整個長安城,無數人過來悼念。

  李世民帶著李治,也來到了馬三寶府上,追封馬三寶為「義國公」,謚號為「忠」,除了陪葬昭陵外,埋葬的地點也十分講究,和柴紹、平陽昭公主同葬。

  秦長青跪在靈堂年,兩天兩夜,沒吃沒喝,誰勸都不管用。

  最後還是老程勸說,所有的後事還需要他來料理,這才讓秦長青振作起來。

  馬三寶雖然一生未娶,但秦長青就是他的兒子,一家子人披麻戴孝。

  就連秦牧和李明達也回來了,秦牧作為長孫,陪著秦長青一起為馬三寶守靈。

  因為李秀寧的原因,李世民不方便出出席馬三寶的葬禮,更不方便去昭陵。

  但還是派李治來了馬三寶府上,安慰了一下秦長青,然後看了看秦恬。

  「這裡以後就送給你了!」李治也沒矯情,自家人也懶得讓人讀聖旨,就直接把聖旨塞到秦恬的手裡,「侄女,節哀!」

  安葬了馬三寶,秦長青大病了一場,躺在床上三天三也沒下床。

  急壞了身邊的所有人,可就是沒有一個勸的,有人想勸勸都被李煥兒給攔住了。

  最了解秦長青的,恐怕就是李煥兒了,她說不用勸,其餘人自然也沒有過去。

  到了第四天,秦長青起床,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個人去了小清河。

  據說,秦長青在小清河的鐵匠鋪,找了一柄重量適中的萱花大斧。

  一腳踹開盧國公府的大門,哇呀呀的一頓亂叫,就和老流氓程咬金狠狠打了一架……

  當然了,誰輸誰贏的話,恐怕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只聽說,秦長青宿醉了一夜,抱著老程的大腿,說什麼也不鬆開。

  隨後的幾天里,眾人就發現老程家的大門換了,不再是厚重的木門,而是秦長青親自帶著人,給老程換上了鐵門。

  老程抿著茶,笑眯眯的看著秦長青,「崽崽,老馬雖然走了,可還有俺老程呢,把心放寬,干就完了……」

  「呵。」秦長青一臉鄙夷,「那麼大歲數了,打架下黑手,都不說讓著點晚輩……」

  「你覺得俺老程是吃虧的主兒?」老程斜著眼睛一撇秦長青,「抽空去東西兩市轉轉吧,你耽誤的政事太多了,順便在去走訪走訪盧家,盧俊義最近有難,暫時會是一個很好的盟友……」

  …………

  馬三寶去世,盧俊義也來悼念,還親自寫了一篇祭文。

  馬三寶下葬之後,盧俊義一直深居簡出。這一日,正在書房品茶。

  突然,有人送來一封家信,是老家的人送來的。

  打開一看,盧俊義全身一緊,整個人也跟著顫抖起來。

  天氣只是稍微的轉涼,盧俊義卻覺得這股子陰冷近乎透到了骨髓裡面。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倒在椅子上發獃。

  做官做到御史台的二把手,在想晉陞已經很難了。

  很多人熬了一輩子,也僅僅是個二把手,窮盡一生之力,也沒能做到一把手的位置。

  盧俊義就感覺自己的希望渺茫了,甚至是有些琢磨不透官場了。

  縱觀盧俊義的一輩子,不貪財不好色,就是喜歡當官,就是喜歡權利。可他還不是喜歡那種王侯將相紙張乾坤的宰輔,他就想做御史台的一把手。

  想象魏徵那樣,能被史書永遠的名妓在史冊之上,可現在老家的家信來了,盧俊義因為和秦長青走得太近,在秦長青最難的時候伸出援手,被老家逐出盧家了。

  正在想如何應對的時候,盧燕青來了,手裡也攥著一封家信,恭敬的遞到盧俊義的手裡。

  盧俊義砍了家信之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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