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我找來的。」
趙氏方沉默了一會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也從來沒參與過。勾結高昌、突厥的是西州府。我們府兵能做的,就是阻擋外敵入侵。」
「那就跨上你的戰馬,拿起你的馬槊,讓我看看,西州府兵的卵子到底還在沒在!」
李長思說完,起身上了戰馬,抓起馬槊,「游騎衛聽令,禦敵!」
此刻,在一公裡外,南北兩側人影竄動,駱駝嘶鳴。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群穿著黑袍的壯漢們,騎著駱駝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李長思一揮手,進攻的號角也隨即吹響。
「一營和我正面衝鋒,二營分兩路左右迂迴。
趙氏方,你帶三營阻擋背後之敵。
小爺把後背讓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兄弟們,突厥人和高昌人瞧不起咱們,就他娘來這點兒人,給小爺全殲來犯之敵!」
戰馬和駱駝的奔跑,揚起一陣風沙,殺氣也在這一瞬間蔓延升騰。
…………
清晨。
太陽剛露頭,還沒等全部出現在地平線上。
西州城外,游騎衛大軍出現。
城牆上,還沒睡醒的府兵們,打著哈欠,向下看。
頓時變得驚恐無比,我糙,這你媽的要攻城嗎?
使勁的擦擦眼睛,發現一支數量足足有四千人的騎兵,正組成了錐形軍陣,一副要進攻的架勢。
讓守城的將士,更加懵逼的是,這特么不是城外的游騎衛,和自家的府軍嗎?
這尼瑪的啥情況?
老子昨天才從軍營裡面出來換防,今天就要攻打?
秦將軍,別開攻,自己人啊,都是自己人!
「孩他娘的等什麼?」
一名隊正,對著身邊的幾個人狠狠踹了一腳,「跟著老子去開城門,歡迎秦將軍入城!」
不得不說,連日來和游騎衛的相處,他們全都找到了當兵的樂趣。
尤其是,游騎衛這些人令行禁止,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更是讓他們另眼相看。
秦長青今天也穿上了甲胄,是很花里胡哨的明光鎧,這玩意兒就是擺儀仗用的樣子貨,中看不中用,但勝在奢華,陽光照耀下立刻反光,讓秦長青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子光暈。
講道理啊,這就不是上戰場,真的上戰場,秦長青打死都不穿這玩意兒,穿上之後就是全場最亮的崽,全場人人想要誅殺的活靶子。
軍隊進城,看得所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
「西州政績腐敗,百姓受苦。官吏倒行逆施欺上瞞下。
進查明,西州司馬白瀨利設計誣陷游騎衛,罪大惡極。
今,游騎衛進城,將懲處貪官污吏,解救百姓與水火,誅殺奸佞安撫人心!
西州城阿訇何在?」
沙庅闔一路小跑過來,「西州城阿訇沙庅闔拜見將軍。」
「召集全程百姓,一個都不能少,聚集在一處,本將軍要為王家討回公道!要為百姓伸冤做主!」
秦長一番話說得大義凌然,周圍看熱鬧的人,很自然的聚集起來。
沙庅闔一翻操作之後,幾乎全程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西州城的城中心廣場。
刺史府。
有人已經連滾帶爬的來到刺史府,告知城內發生的巨變。
西州刺史莫聲谷臉色大變,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個秦長青,他怎麼敢……」
回過神,莫聲谷臉上布滿了憤怒的火焰,「來人,快隨本官前去。」
「大人,刺史大人不好了……」
又是一個小吏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秦長青縱兵抓了九名官吏,全都綁在城中廣場,準備開刀問斬了!」
「什麼?」
要知道,西州城官吏加起來也就是十多個人,一下子要殺那麼多,以後西州城可真就改姓秦了。
莫聲谷的臉色陰晴不定,雙目赤紅,拳頭攥得死死的。
這該死的京官,都這麼囂張嗎?
但卻對秦長青一點辦法都沒有,槍杆子在秦長青的手裡。
要是六千府兵在手,莫聲谷還能阻擋周旋一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徒勞。
大意了,小瞧這群人了!
到底是刺史,政治人物,很快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他領兵進城,到底有什麼企圖?
…………
高昌國外圍,小綠洲。
天剛亮的時候,廝殺也接近尾聲。
黃沙逐漸消散,李長思擦了擦自己的馬槊,看了一眼趙氏方,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西州府兵戰力也不錯!」
「小公爺謬讚了。」
趙氏方收刀入鞘,舔了舔嘴唇,開始招呼人打掃戰場。
此戰,沒有想象中那樣全殲敵軍。
到底也是紀律嚴明的正規軍,但也絕對沒討到便宜。
左右夾擊兩隻騎兵,一共八百多人,丟下了一半的屍體之後,倉皇撤離。
距離高昌國比較近,李長思沒有追擊,萬一是詐敗,遇到埋伏搞不好就全軍覆沒。
清點了一下人數,游騎衛戰死12人,重傷48人,輕傷109人。
摘掉了戰死者脖子上的姓名牌,李長思僅僅攥在手,將戰死的軍卒放在一起就地焚燒,最後收集起來骨灰,用布包裹好。
目光看向高昌國的方向,李長青目光堅定,「兄弟們,早晚有一天,小爺帶兵打下高昌,告慰你們在天之靈!」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撿到了一把腰刀,十分别致,刀柄上面有文字,還鎏了金,文字的下面,是雕刻這一隻狼頭。
但打掃戰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腰刀的主人,李長思微微有點遺憾。
「保護好傷員,儘快回營!」
李長思在下達了一道道軍令之後,趙氏方也收集好了敵寇的左耳,這都是需要上報的。
就在李長思帶兵離開之後,一隊千人左右的騎兵,也出現在了綠洲。
為首之人,穿著一副大唐的鎧甲,手裡揮舞著彎刀,嘴裡歐歐歐的叫喊。
可到了綠洲之後,卻看到了遍地狼藉,全都是同胞的屍體。
這人的眼中露出殺氣和兇狠,仰天怒吼幾聲之後,看著輪廓逐漸清晰的西州城,一臉不甘。
將同胞的屍體焚燒之後,憤怒的離開。
一望無際的戈壁上,就只剩下凌亂的馬蹄印和駱駝腳印。
風一吹,這些腳印也逐漸被風沙掩埋,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