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丘行恭,卒!
丘行恭府。
賓客稀少,悼念的人十分零星。
相對而言,丘行恭也看出來了,丘家失勢了。
以往的時候,來丘家送禮的人不計其數,近乎要把門檻給踩平了,現在呢?
丘行恭接連嘆氣,就感覺丘家的未來徹底沒了。
但他心理不服氣,他總覺得局面還能挽回,畢竟當年打天下的功績擺在那。
回憶一生的國王,丘行恭越發覺得自己難受。
兒子沒了,丘家後繼無人,自己也是眾叛親離。
他恨,他認為一切都是秦長青的錯,所以他要幹掉秦長青。
不知道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賬不算在程咬金的身上。
現在他也看明白了,三司會審就是扯淡,就是在拖時間。
就在丘行恭憤怒的時候,管家跑了進來,「不好了,老爺,大事不好了。」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老爺,咱們家派出去的死士……屍體全都被丟在了院子里。現在晉陽公主就在府門外呢。」
「什麼?」
丘行恭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險些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一種恐懼,沒由來的從心底生出。
踉蹌的走出去,看著院子里的實力,丘行恭懵了,徹底懵了。
他做的很隱蔽的,怎麼還會被人發現?
「丘大人。」
李明達披著狐裘,邁步進來,「是我送你走,還是你自己走的體面一點?」
「殿下,老夫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們父子販賣大唐制式軍械,勾結外敵,還需要我在多說嗎?」
「你……」
「我是怎麼發現的?」李明達冷哼,「從你們賣掉第一批軍械,我就知道。但我沒有聲張,我就在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是誰都參與了,才把軍械給運出去的。想不到,你們的謀划還挺大的,真以為八百死士,就能攻入皇城嗎?」
「你身邊的管家、丫鬟、僕人,全都不是你的人,你所做的每件事,說過的每句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丘大人,我給你一個體面,你自己走吧。」
「我們父子不是主犯,主謀是密王李元曉。」
「他已經走了,在下面等你呢。」
丘行恭全身一顫,重新審視李明達,「這麼說……」
「盧國公無罪!」
「我認罪,所有的一切都攬在我身上,和密王無關,對吧?」
「對!皇族不能在蒙羞了。你只要認罪,我會在殿前求情,不會禍及你的九族,給你體面。」
「好,我認罪!」
丘行恭讓人準備了筆墨,寫下了認罪書。
然後,李明達丟給他一柄匕首,「丘大人犯案,卻心存悔過,在主動找皇帝投案自首的前一天夜裡,被刺客擊殺!」
丘行恭笑了,果然啊,皇帝還是那個皇帝。
匕首對準胸口,緩緩的刺了下去,一代名將就此落幕。
「禁軍聽令,按照我擬定的名單抓人,一字排開立於午門之外,明日清晨,超會結束,斬首示眾!」
「喏!」
皇城禁軍動了起來,按照名單上的人名抓人,一晚上的時間,抓了足足有百名要犯。這些人裡面有官吏,也有豪門子弟。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綁,一字排開跪在午門外,等待斬首。
天亮了!
商販們在城門口排隊等待,朝堂的大佬們也一次參加朝會。
在路過午門的時候,眾人看到了百十人跪地,等待行刑,全都是一愣。
甚至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清。
等參加早朝的時候,這群人才發現李明達居然站在馬周的旁邊。
所有人開始默不作聲,李明達第一個站出來,「父皇,丘行恭勾結外敵,販賣軍械證據確鑿。現,所有案犯全都押赴刑場,等待行刑。」
「丘行恭?不可能,絕對不肯能!」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
「父皇,這是丘行恭的供詞,還有一封家信。是丘行恭幡然醒悟,想要將所有罪證呈交父皇,怎奈被人發現,派出死士,行刺與府宅。」
李世民對這件事早就之情,但該演還是要演的,開始訴說和丘行恭南征北戰的場景。
「愛卿有功於社稷,念其幡然醒悟,特許葬於昭陵。另,丘行恭沒有子嗣,酌韓王李元嘉全權操辦丘行恭和丘神績的身後事。所有案犯,斬首示眾。案件經過,昭告天下!」
「吾皇聖明!」眾臣躬身慘白。
「雖然丘家有錯在先,但程知節殺人一事,也要重罰。來人,傳朕旨意,盧國公程知節免九錫,仗責八十軍棍。丘家料理後事所有錢財,由程知節負責!」
「喏!」
於是,李世民出海前,最大規模的一次屠殺落幕。
程咬金說是被打了八十軍棍,但實際上都騙騙人罷了,真打八十軍棍早把人給打死了。
李世民沒有深追究這件事,但所有參與的家族,卻紛紛送上請罪數,一切罪責全都推給了死去的人,這件事也就作罷了。
宗正寺卿李孝林請求辭官,李世民准許。
在一番拉扯之下,李孝林舉薦晉陽公主李明達為新一任的宗正寺卿。
自古以來,沒有女人做官的先例,但李孝林義正詞嚴的表示,宗正寺處理的是家庭事務,女官做事更細緻。還把女戰神婦好、平陽昭公主的事情一一列出來,朝臣們也就沒在說什麼。
李世民換了一身便裝,帶著李君獻,去了盧國公府。
老程準備了風聲的火鍋,款待二人。
李世民斜著眼睛看著老程,「八十軍棍呢?」
老程眨巴眨巴眼睛,咧開嘴一陣傻笑,「陛下,打完了啊,俺老程長得解釋,八十軍棍打完,啥事沒有。」
「呸,不要個臉。」
李世民狠狠瞪了老程一眼,「朕,這次真的要走了。」
一瞬間,氣氛就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不踢球了?」老程問。
「踢啊。」
李世民點點頭,「之前兕子和稚奴,要在蹴鞠大賽的時候動手,我想想還是算了,就讓她倆提前動手了。兕子做事比稚奴乾脆利落很多。知節,以後拱衛京師的重擔,就交給你和德凱了。茂公那邊,我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