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耬車
郭立恆沒到年齡就選擇退休了,傻侄子郭立恆很給他長臉爭氣,和長孫四娘這幾年連續生娃,現在家裡四個崽崽,三兒一女。
柱子正在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秦侯爺等人,一下子挑了起來,「哥,你說我長翅膀能不能飛?」
「飛個屁!」
秦侯爺瞪了柱子自一眼,「啥時候,你的蒸汽機不燒柴火改燒油了,你就能長翅膀飛了!」
「那完球了。」
柱子一臉惋惜,「這輩子顧忌不可能了,還是改進改進熱氣球吧。讓熱氣球能裝載更多的火油彈、更多的爆破筒,那就好了。」
「郭伯伯,您老今兒怎麼有興緻來柱子這裡啊?」
柱子看到老郭十分親切,歸結其原因,老一輩的噴子們,對事不對人,不是為了噴人而噴人。
老郭是御史言官裡面,少數得到程咬金讚賞的。
柱子很實誠,阿爹說誰好,他就認準了誰好:嗯,唯一不好的就是李老爺了。呸,忒不要臉!
「郭伯伯稍等,俺這裡有上好的大紅袍,平日里都捨不得喝嘞,您老來了俺柱子也享享口福!」
說完,柱子跑進屋,端出來陶爐和茶盤,開始燒水泡茶。
「柱子,孩子快到讀書的年齡了吧?」
「早的嘞。」柱子撓撓頭,「李老爺說讓俺家崽崽去國子監,俺們程家人都不是讀書的料子,生怕污染了國子監的氛圍,正想著怎麼拒絕又不被俺爹錘呢。」
哈哈哈!
老郭哈哈大笑,「要不老夫和孔二愣子說說,讓你們家的娃娃去孔家書院怎麼樣?」
「那感情好,離京城遠點好。」
柱子點點頭,十分樂意,「俺弟他們什麼德行俺最清楚,長安的勛貴們什麼德行俺也知道。俺常聽孔佳、翟默他們說,富不過三,俺不能讓老程家三代就完球!
俺爹和俺娘把孩子寵的不像話,這麼教育不行的。沒有爺爺奶奶的羽翼,崽崽才能好好的明辨是非。
你看看俺,俺打記事的時候起,除了練武就是打鐵,知道賺錢不易,知道養家不易。俺兄弟他們未來都是有大功績的人,俺不能亂了陣腳,俺得給一家子兜底,總得有個扛事兒的。」
老郭滿意的點點頭,「程知節能如此教導你,實屬不易。」
「沒啥教導不教導的,俺就是不給俺爹添堵。」柱子頓了頓,「俺爹捨不得打俺,每次俺犯錯,都往死里錘處默和處亮嘞!」
「行,這件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
郭懷仁捋了捋鬍鬚,看向秦長青,「長青,你找老夫來所為何事啊?」
「伯伯,是為了春耕!」
「春耕?」老郭一愣神,「曲轅犁還能改進?」
「不是。而是耬車。」
「耬車?」略微沉思了一下,老郭的眼睛一亮,「東漢崔寔記載的耬車?但不是失傳了嗎?」
耬也叫「耬車、「耬犁」、「耙耬」,是一種畜力條播機。
最早出現在公元前2世紀,中原人使用的單管種子條播機耬車,後來傳到了天竺。這種條播機只需要用一頭牛、一匹馬或一匹騾子來拉,並按可控制的速度將種子播成一條直線。
西方國家一直到公元16世紀也沒有條播機時,在條播機傳過去之前,種子是用手點播的。
漢朝趙過做耬,做的是單發的耬車,由耬架、耬斗、耬腿、耬鏟等構成。
據東漢崔寔《政論》的記載,耬車由三隻耬腳組成,就是三腳耬。三腳耬,下有三個開溝器,播種時,用一頭牛拉著耬車,耬腳在平整好的土地上開溝播種,同時進行覆蓋和鎮壓,一舉數得,省時省力,故其效率可以達到「日種三畝」。
有一腿耬至七腿耬多種,以兩腿耬播種較均勻。可播大麥、小麥、大豆、高粱等。
(現在的自動播種機,原理就是古代的耬車。古人的智慧其實是很厲害的,我有一年去旅遊,在一個博物館,看見過布袋子前面加一個木頭裝置的自動播種機是種高粱的,用木棍輕輕敲,就有高粱種子落下來,據說那東西還能撒肥。)
「您能造出來?」
「不僅能造出來,還能把開溝器做成調整角度的那種。」
「此話當真?」
郭懷仁大喜,老郭這個人在唐朝也是農聖級別的存在,一輩子乾的事情就是如何提高農業產量,讓所有人吃飽穿暖。
「當然!」秦侯爺頓了頓,「伯伯,只因為世人不重視發明,才讓很多先進的農耕發明失傳了。」
「混賬,這群混賬,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居然一點都不重視。」郭懷仁氣的直拍桌子。
「所以啊,清華書院準備成立農學,鼓勵農耕發明,但是吧……」
秦侯爺頓了頓,「您老也知道,御史言官們看我不爽,不管我幹啥他們肯定橫插一杠子。」
「老夫借他們幾個膽!」
郭懷仁又是一拍桌子,「利國利民的事情,誰敢站出來反對,老夫活撕了他們!長青,你和軍械研發司把耬車造出來,老夫帶著去參加朝會!只要老夫往那一站,沒人敢站出來反對!」
「伯伯,早就做好了!」
秦侯爺對柱子一使眼色,柱子立馬跑到後院,推出來一個三耬車,種子裝三斗,但耬的下面確是五個開溝器。
種子流淌口有發條,隨著輪子轉動撥打發條,實現種子的播種落地。
找了一塊空地,柱子力氣大,也沒用牛拉扯,一個人使勁一推,耬車就動了,種子揮灑的十分均勻。
老郭大喜過望,「這個好,這個好啊!」
心情好了肯定要喝點,柱子和秦侯爺親自下廚,老郭喝得那叫一個舒爽愜意。
第二天朝會,老郭帶著郭立恆參加朝會了。
御史言官們懵逼了,郭懷仁不是退休了嗎?咋又來參加朝會了?還穿著開國縣公的朝服?
老李也大感意外,看看房玄齡,房玄齡輕微一搖頭。
「懷仁縣公,今日覲見所為何事啊?」老李奇怪的問。
「陛下,臣就想問在做的各位一個問題。」老郭躬身施禮。
「什麼問題?」
「老臣就想問,百姓憑什麼只能種地?朝廷憑什麼發放《勸農經》,非要把他局限在農業,非要讓種地專業化?是這個國家病了,還是朝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