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拆穿把戲
屠夫先開口了,「這位老先生,我剛剛對真人不敬,已經受了懲罰,如果你在惹怒了真人,後果恐怕……」
「有本事儘管使出來,老夫要是死在這裡絕不找你們的麻煩。」
周樺驄看出來了,這些人就是騙子,堂堂長安縣令,會怕一群騙子嗎?
「來來來,有什麼妖術儘管用出來。」周樺驄伸手一指九玄真人,「一個假道士,還敢在這裡妖言惑眾?」
九玄真人的臉上明顯露出怒色,但很快淡然一笑,「老先生,既然你想見識一下方術,那本真人就成全你!」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九玄真人不僅念起了咒語,還在周樺驄的身邊踩起了生硬的禹步,就在他抬起胳膊,想要指向周樺驄的時候,卻突然捂住了胳膊,然後發出一連串的慘叫。
在一看高台上,掉落一個拳頭大的石塊,是有人用石塊砸了九玄真人的胳膊,阻止他施法。
「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偷襲真人?」
屠夫對著百姓們一聲怒吼,百姓們嚇了一跳。
「大膽,天子腳下,意圖謀害朝廷命官,這是死罪。」
人群里,響起獨眼龍的高聲叱責,隨後秦侯爺和申虛子走上高台。
「你們……」
屠戶的心理突然湧現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正要阻攔秦長青和申虛子,可話還沒說完,獨眼龍三拳兩腳就把他打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打架,驚動了巡城衛。
巡城衛的軍卒早就看這個假道士不爽了,眨眼之間就出現了三十多人,將高台包圍。
秦侯爺亮出自己的腰牌,展示給巡城衛,隨後指了指那幾個托,「全都抓起來,一個不要放過。」
一陣雞飛狗跳,幾個托全都束手就擒。
「龍叔。」申虛子指了指假道士,「他的手裡有迷藥,小心一點。」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獨眼龍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大斷了假道士的胳膊,這一幕看得周樺驄直咧嘴,暴力執法這點事兒,全都被秦侯爺做絕了。
很直接,很乾錯,但也是最有效的。
假道士一陣慘叫,申虛子走過去檢查九玄真人的手,果然從指甲裡面刮下來很多迷藥。
「這就是咒術的關鍵?」周樺驄奇怪的看著申虛子。
「周大人,試試就知道了。」
申虛子笑眯眯用指甲颳了一點藥粉,然後看了看九玄真人,已經被獨眼龍打得半死,最終將目光對準了屠夫,「來吧,就你了!」
「你……你不要過來啊。」屠夫看到申虛子不懷好意的目光,心理慌得一批,「這可是天子腳下,你觸犯了王法。」
「你特么也配和我提王法?」
申虛子的手指對著屠夫一點,迷藥落在鼻子上,緊接著屠夫的臉色一凝,轟然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迷藥,這麼霸道?」周樺驄震驚不已。
「這是天竺的僧尼,誦經的時候不能入定,才使用的迷藥,是放在香爐裡面的。」申虛子讓人找來水,仔細的洗洗手,「狗屁的入定,說白了就是睡著了。」
「把所有人全部押往長安縣衙,這個假道士,扒光了以後,用開水沖洗幾遍。」
秦侯爺瞥了一眼九玄真人,「我懷疑他身上還有迷藥,大家都小心點。」
隨後,周樺驄帶著秦長青和申虛子回到了長安縣衙。
「長青,你不會真的路過吧?」周樺驄讓人奉上好差茶。
「我在找一個人,應該就是這個天竺人沒錯了。」秦侯爺頓了頓,「他叫那邇娑婆寐。」
「我暗中查過,王玄策和裴行儉滅一國的時候,奏疏裡面就提到了這個人,說是活了二百多歲。但裴行儉和王玄策都沒回來,你確定這個人就是那邇娑婆寐?」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了。」
秦長青笑了笑,「周叔叔,審一下就知道了,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術士程公穎、公孫常。」
「你想勸諫?」周樺驄一皺眉,「魏徵撞柱子都沒能組織陛下吃藥丸的。」
「李義府那東西不辦事,只能我辦了。」
秦長青嘆了一口氣,就是這個那邇娑婆寐,夥同術士程公穎、公孫常,給李世民喂得小藥丸,最後把李世民活活給吃死了。
雖然說,程公穎和公孫常是李泰弄進宮裡面的,但李世民不可能給李泰治罪的,只能找個有連帶關係的,給這群術士定罪,這個那邇娑婆寐就是最佳人選。
把那邇娑婆寐沖洗乾淨之後,什麼話都沒問,先是上了兩次大型,一次夾手指,一次夾棍,把那邇娑婆寐疼的面目猙獰,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秦侯爺和周樺驄。
「二位大人,你們想問什麼,直接問可好?我什麼都招,千萬別再給我上刑了。」
秦長青半眯著眼睛看著那邇娑婆寐,掃了一眼周圍的刑具,恰好看到了一隻木驢,和一個苦刑梨,對著衙役揮揮手,「這兩樣,給他上一遍,然後在審!」
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開口道,「侯爺,當真?」
「當真!」
於是,秦侯爺和周樺驄、申虛子走出了刑訊室,在刑訊室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天絕人寰、痛徹心扉的歇斯底里的慘叫,以及用天竺語言的詛罵。
「師叔祖,他在罵你!」申虛子在一旁提醒道,「罵您祖宗就算了,還罵師祖奶奶……嗯,很難聽!」
秦長青臉色鐵青的掃了一眼刑房,「抽十鞭子,在他身上潑鹽水、抹番椒粉!」
說完,秦侯爺看向申虛子咬牙切齒的,不特么用你提醒,老子也聽得懂,但秦侯爺忍了。
「你懂得梵文?」秦侯爺努力的平復一下心情。
「懂啊。我們做道士的都懂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申虛子得意洋洋,「萬一禿驢們用梵文罵我們道士,我們聽不懂,豈不是很吃虧?」
「所以,你們學習梵文,就是為了和禿驢對罵的?」
「差不多吧。」申虛子撓撓頭,「本土信仰,不管對誰,都不能吃虧不是?我師父李淳風,幾乎三十六國的語言都會呢。據說當年他雲遊的時候,還學會了很多門方言,曾經和十幾個長舌婦對罵,我師父愣是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