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小道申虛子
「立住筷子?」
「對,國家賑災,真正不虧待百姓,是在粥裡面立一根筷子,筷子不到才叫粥。他們吃的充其量比米湯強了點!」
「為何不多加些米?」李恪奇怪的問。
秦長青就感覺自己想抽李恪,「大舅哥,你咋不問我,他們為何不吃肉糜?」
「那我去找莫忘本理論理論!」
李恪怒氣沖沖,被秦長青一把拉住,「莫大人做的沒錯,細水長流,你以為官倉裡面很多糧食嗎?多放一把米,將來就少吃一頓飯。本就是無奈的法子。」
「那些富戶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咱們去哪裡找糧食?」
「游騎衛去搶大戶,怎麼樣?先把王士晉給綁了,勒索十萬石糧食?」
「……」李恪臉色一凝,「妹夫,別鬧!」
「那你說咋辦?」
「要不……」李恪一臉遲疑,「要不咱們找人借點?」
「你爹要是知道,你要管關隴門閥借糧,估計會一腳踹死你!」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秦長青也知道,搶糧的話,有失風範,還得給關隴門閥留下口實。
然而,關隴這地方,現在百姓家裡,耗子進去都得餓死,那些個富戶早都被關隴門閥指使,跑得沒影了,城內的商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基本上,除了百姓,關隴門閥只給晉陽留了一座空城。
秦長青也不著急,找來一名叫做關少軍的排長,「帶你的人進山,遇到土匪就剿匪,抄了土匪窩!遇到了躲在山裡的富戶,直接搶了!」
關少軍的嘴角一抽,指了指自己後背上背著的勁弩、箭囊、軍刀,「爵爺,咱游騎衛都是制式裝備,一眼就認得出來!」
「我不承認,誰敢說是游騎衛?」
秦長青拍拍關少軍的肩膀,「該不要臉的時候,咱不能要臉。遇到了軟柿子,你們就是土匪,遇到了硬茬,你們就是尋找富戶的游騎衛,懂?然後找找關隴門閥在這裡的糧倉,標記出來地點,交給我。」
「明白了,末將這就換衣服,帶人出發。」
關少軍離開,莫忘本帶著一人求見,是一個道士。
道士見到秦長青之後,直接大拜,「青雲觀小道申虛子,見過師叔祖!」
申虛子?
秦長青愣愣神,估計這傢伙腎不好,採取了這麼個名字,「青雲觀?你師從何人啊?」
「回師叔祖的話,晚輩師從欽天監李道長,是李道長的記名弟子,現任青雲觀掌教。」
「你見我是有事?」
「師叔祖不是要打井嗎?晉陽這一帶的水紋弟子熟悉。」
「行,給你一批人,現在棚戶區打井,然後在每一村、每一屯的田間,也都打上深水井!」
「師叔祖,您就敲好吧!」
申虛子跟著縣衙的小吏離開,準備了打井的隊伍,準備了打井的裝備,只等著申虛子測定方位。
第一口井的位置,就是城外棚戶區的廚房。
用羅盤不斷的調整方位,足足畫了十幾個點之後,申虛子指了指其中一處,就在廚房後面的院子里,「就是這裡,擺供桌!」
打井,在古代很講究的,首先要祭拜土地公土地婆,還要祭拜井神,祈求能打出來甘甜的水井。
三牲什麼的沒有,就一切從簡,簡單的焚香祭拜后,小吏一揮手,打井的人開始用鏟子繞著申虛子所畫的點,挖坑。
申虛子定點結束之後,又進了城,單獨見了秦長青。
秦長青一琢磨,這是有事兒,「有什麼好消息告訴我嗎?」
「師叔祖,可是為了那些富戶發愁?」
「還行吧,早晚能找到他們。」
「師叔祖,這群人可比正常人滑頭的很,應該換個思路。」
「比如呢?」
「禿驢!」
秦長青聽聞,眼睛一亮,「當真?」
「比真金白銀都真!」
「好!」
秦長青拍拍申虛子的肩膀,「你恩師正在京城修建華清宮,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是立了大功,我舉薦你入華清宮做掌教!」
啊?
媽呀!
這幸福來的有點太突然了,申虛子還有點接受不了,不斷的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對師叔祖忠心。
「你可曾會些小戲法啥的?」秦長青又問。
「師叔祖您指的是什麼?」
「就是讓紙人走路、紙人自燃、大樹流血、鬼火飄蕩什麼的……」
「師叔祖,您說的都是『道術』,晚輩精通!」
「那就行了……打井之餘,幫我辦件事事兒……」
秦長青又對申虛子交代了一番,申虛子聽得直咧嘴,論心黑手狠,還得是師叔祖啊。
…………
陷空山,鹽幫分舵。
迎來一名不速之客,一身光明鎧,手裡持馬槊,策馬重開陷空山營寨。
以一己之力,打傷鹽幫人員,三十幾人。
當山寨內的弓箭手,紛紛對準李銀環的時候,游騎衛十名軍卒,也舉起勁弩,對準了幫眾。
「鹽幫,已經歸屬鹽道衙門,將軍為何攻打鹽幫山寨?」
一名四十左右歲的人,揮揮手,讓眾人放下弓箭,走近李銀環,對李銀環一拱手。
「單道珍,丟了,你們沒作為,該打!」
啊?
漢子看看李銀環,又看看身後的軍卒,「不知道您是哪位將軍?」
「雲麾將軍,李銀環!」
「李將軍?」
漢子臉色一喜,「以前就聽大哥、大嫂說,這輩子最服的就是李將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們這群野路子,在將軍面前,屬實拿不出手!李將軍,裡面請,我這就讓人準備酒席!」
「單道珍,在哪?」李銀環不為所動。
「李將軍,裡面請,外面人多嘴雜!」
「好!」
李銀環解下腰間佩刀,將佩刀和馬槊都遞給一名山寨的步卒。
壯漢急忙擺手,「李將軍是自己人,不需要解劍!」
進入了山寨后,首先是聚義廳,李銀環看到裡面的人,狠狠一皺眉。
單道珍也在,面前放著一罈子酒,兩隻野雞,大口大口的喝酒。
身邊一個女人,再給他手撕野雞肉。
「姐,快坐,就知道你得打上門!」
單道珍擦擦油乎乎的手,李銀環坐下后看看女人,「玲,幾個月了?」
「姐,六個月了!」
「不錯,生娃的時候,我來喝滿月酒。」
李銀環坐下來,倒了一碗酒,「外面的人都快餓死了,你還有心思躲在陷空山,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