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朕，太想攤牌了！
「長青，程知節出了名的人渾，他的親兵也渾，部曲更渾。你就不怕惹麻煩？」
「人渾才好呢。程咬金出了名的護犢子，他的部曲在我這裡受了委屈，大不了跟我吼一頓，真正去報仇的，還是程咬金。我這是給自己一個安全保障。」
「行，你要是不怕惹麻煩，姨娘明個兒和程家打聲招呼，到時候讓丫鬟來通知你，你自己去挑人。」
「謝姨娘。」
秦長青頓了頓，「姨娘，還有件事要麻煩您。」
「說吧。」
「萬一啊，五姓七望的人要是來搶糧，部曲要是把他們給錘了，您老得幫我兜點兒底，要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兜底？還用我兜底嗎？」長孫四娘笑了。
「不懂！」秦長青聽得一臉懵逼。
「程知節和五姓七望有仇，你要敢錘五姓七望，程知節就敢給你一兜到底。」
「有仇？什麼仇能讓程咬金和五姓七望死磕到底？」秦長青還真就不知道有這事兒。
「大唐建國初年，陛下和程知節被竇建德圍困，糧草耗盡，程知節去老丈人清河崔家借糧，糧食沒借來不說，還被老丈人趕出了小清河。」
長孫四娘說的卻有此事。
剛建國那會兒，天下還沒平定統一。
老李意氣風發，帶著金牌打手程咬金橫掃寰宇，正當威風的時候，遇到了牛人竇建德。
李唐大軍被圍的水泄不通，糧草即將耗盡，程咬金便去清河崔家借糧，誰知道，崔家不光沒借糧，還把程咬金和他媳婦崔氏一起趕出了小清河。
最讓老程憤怒的是，崔家聯合一眾門閥氏族，居然把糧食借給了竇建德。
當時，但凡竇建德的運氣好一丟丟，就能幹掉李世民和程咬金。
老程打敗竇建德之後，就要縱兵剿匪，發誓要滅了五姓七望全族，還好有老李攔著。
至今，老程都想找回場子，怎奈門閥氏族的根基太深，勢力太大了。甚至有傳聞，撼江山容易，撼門閥氏族難。
程咬金曾經說過，給皇帝擋刀子這種事他來，不管皇帝對錯，只要能滅了五姓七望，哪怕是背負千古罵名，他也願意。
「可現在程咬金在外征戰，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秦長青覺得，必須得把長孫四娘捆在自己這條船上。
「程知節和程處默都不在，可他的次子程處亮在啊。完全繼承了程知節的傳承，看到五姓七望眼睛都放光呢。」
長孫四娘安撫了一下秦長青，「我好人做到底，你去挑部曲之前，我和程處亮打聲招呼，就說你是我的親外甥，程處亮會和你交好的。」
「謝姨娘！」
秦長青站起身，對著長孫四娘一躬身。
和五姓七望交涉，是臟活，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別人都避之不及，唯獨盧國公程家不一樣，腦袋削尖了往前沖。
搭上程咬金這條線，完全可以，最基本的安全保障算是有了。
「對了，長青，你之前還說，給你丈人納官，是怎麼回事？」
長孫四娘也是一臉懵逼，你老丈人是皇帝，全大唐獨一份兒。
當官的都得聽他的，都的看他的臉色行事。
看看長孫皇后，看看李煥兒，長孫四娘很想問：這特么啥情況？
「煥兒說過，我丈人雖然錢財萬貫，可總是被家裡人欺負。」
「我這個做女婿的不能拎著刀去幫他砍人，但以現在秦家莊的糧食儲備，幫我岳父捐個官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只要我岳父當了官，哪怕是一個從八品的散人承務郎，或者九品上下縣丞，那些給我岳父添堵的家人，也就不敢胡鬧了。」
「我現在屯了大概六十多萬石糧食，大災之年，我捐一部分糧食給國家。在找人舉薦一下，估摸著六品散人官職的承議郎，應該是沒啥問題的。」
「但凡有官職在身，我看誰還敢給我岳丈添堵！」
秦長青是下了決心，要望岳丈成龍！
長孫四娘一臉無語的看著長孫皇后，誰知道，長孫皇后還對著她點點頭。
頓時，長孫四娘心理一涼：咋的，看這架勢，你們還有真想讓陛下當官不成？
抿抿嘴，心理挺不是滋味的。
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看看人家老李的女婿，處處為老李著想。
再想想自己的女兒，哎，都是眼淚。
到現在都十七歲了，還沒嫁出去。
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再呆一會兒，說不準又出現什麼打擊人的事情。
長孫四娘起身告辭，長孫皇后也覺得她出宮的時間太久了，也該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長孫四娘還不斷的囑咐秦長青，明天用過早飯就去盧國公府，她回家正巧路過程家，一會兒就和程處亮打招呼。
秦長青頓時點頭，必須去啊，不然秦家莊的太平就沒保障了。
上了馬車，馬夫一輪鞭子，馬車開始向前行進。
且不說長孫四娘送完皇後去了程府，單說回到後宮的長孫皇后。
和老李一說今天的談話內容，老李就激動的不行。
「啥？朕的賢婿，要把一部分糧食捐給朝廷？」
征突厥，大唐二十幾位重臣擬定出來的戰術，還不如女婿一句話直截了當。
晉陽刺史，所說的祥瑞，被女婿給否了，在經李淳風證實，確定是地龍翻身的前兆。
如今，連日大雨，糧價飛漲，秦長青又要把糧食捐給國家，老李終於控制不住了。
老李一把抓住了雙手，「觀音婢，得此為國分憂的賢婿……朕忍不住了，朕想攤牌了，朕想讓長青入仕！」
「陛下，萬萬不可啊！此舉將把長青那孩子置於何處？他只以為咱們是尋常的商賈，如果知道是帝王之家，他能適應過來嗎？」
「觀音婢，可朕真的忍不住了。」
老李他嘆了一口氣，「朕做不到啊！就算是平民百姓，他這三件大事，也足以封為縣公了！」
哎！
「二郎，我也是心疼啊。這麼一個棟樑之才，咱們卻偏偏不能表露身份。對不起女兒，也對不起女婿啊！」
長孫皇后他嘆了一口氣，生在帝王家，別人避之無不及。
一把將李世民摟在懷裡，「二郎，再忍忍，慢慢相處，不要傷害長青這孩子。他要給你納官，那就讓他折騰吧，等你扶搖直上之後……」
「對，朕要做官，朕要一步步的從底層官吏，一路做到皇帝，讓長青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也苦了朕的煥兒，她畢竟是大唐的汝南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