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老程到來
自家少爺早上失眠的事情王大可是知道的。
既然現在少爺有了睡意，那自然是不能讓其他人打擾的。
至於李承乾的睡眠總長度是不是有些不正常，這可不在王大的考慮範圍之內。
然而有時候的事情就是這麼的坑爹。
比如說有些人明明想睡覺，但是他卻偏偏睡不著。
又比如說有些人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但是他卻沒了睡覺的機會。
李承乾才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哀嚎聲。
「王大，怎麼回事兒？」
「這……」
嘴角微微抽搐，王大的神情也有些難看：
怎麼事兒？
打我王某人的臉是不是？
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王大又有些無奈：
「回少爺，好像是盧國公的聲音。」
話語落下，不等李承乾開口，王大已經急匆匆的朝著門外跑去：
「少爺莫急，小人這就去看看。」
一路小跑，到達門口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程咬金的大臉。
「哎喲，我的國公爺啊~」
在這一瞬間，王大隻感到自己好像被一種叫做『草泥馬』的物種佔據了腦海；
「國公爺，您這又是要搞什麼幺蛾子啊？」
只見此時的老程一臉的委屈，就這樣直接坐在李承乾的門口哭喊。
「幺蛾子？」
看了一眼王大，不等對方說話，程咬金的聲音卻更大了：
「俺老程老了啊，就連受了委屈都是搞『幺蛾子』了，俺老程果然……」
「夠了！」
眼見著程咬金的聲音越來越大，王大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井』字：
「盧國公有什麼委屈直接說就是，何必搞出這麼一套？」
話語落下，王大又快速的補充了一句：
「我家少爺可是剛剛被您打擾了睡眠，若是……」
剩下的話語王大沒有明說，但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確了。
「你小子這是在威脅我？」
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程咬金的目光落到王大的身上。
「小人不敢。」
搖了搖頭，王大並沒有承認這一點：
「只是我家少爺的性格您是知道的，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可就別怪小人沒有提醒您了。」
對於程咬金的性格，王大多多少少還是有著一些了解的。
正是因此，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若是不借用李承乾的名頭，鬼知道這老貨又會搞出些什麼事情來。
事實證明了王大的舉動是完全正確的。
稍微沉默一下，程咬金的神情恢復正常：
「既然如此，俺老程就給陛下一個面子。」
程咬金也不是傻子，李承乾雖然性格大度，但卻有著極大的起床氣。
打擾到了對方的睡眠，即使是他老程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雖說這位不會將自己拉出去斬首打板子，但人家比這厲害的手段可實在是太多了。
「那可就多謝盧國公了。」
雖然是老程認慫了，但王大還是很識相的給了他一個面子：
「不知國公爺有什麼事情，小人能否幫到您？」
「你？」
盯著王大上下打量了一眼，程咬金毫不客氣的搖了搖頭：
「你不行！」
對於這個答案，王大倒是沒有感到意外：
能夠讓老程跑到李承乾這裡哭訴，肯定不會是一般的小事兒。
仔細想來，雖然王大頗受李承乾重視，但他本身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權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王大所擁有的權勢甚至還不如小李子：
畢竟這位可是有著『鐵血太監』的稱號。
當然，對於這種情況王大也並不是很在意。
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即使是平日里只負責李承乾的出行和安全，這對他來說已經滿足了。
畢竟在待遇方面，李承乾可是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府上的下人們。
「既如此，那是否需要小人去通報少爺一聲？」
「暫且不用！」
王大的話語剛剛落下，程咬金就飛快的搖了搖頭：
「俺老程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還是等陛下睡醒以後再說吧。」
說話時程咬金還朝著王大投去了一絲笑容：
他今天可是來要好處的，自然要找一個李承乾心情愉快的時候。
眼珠子轉了一圈，程咬金繼續開口：
「煩勞你幫我找個落腳的地方，俺老程就在這裡等著陛下醒來。」
「當然沒問題。」
露出一絲笑容，王大已經扭頭朝著府中走去：
「盧國公請隨我來。」
「嗯。」
點了點頭，程咬金又看向自己身後的一個乾瘦老頭：
「跟老夫進去，待會兒咱們一起去面見陛下。」
「盧國公，這位是……」
目光落到乾瘦老頭身上，王大這才發現老程居然還帶著一個人。
「他叫武扉，是老夫的手下。」
看向一旁的王大，程咬金再次開口：
「怎麼，難道他不能進去？」
「當然不是。」
快速的搖搖頭，王大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既然有盧國公帶領，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老程雖然有些混球，但忠心程度卻是不用懷疑的，這一點王大同樣清楚。
「嚯哈哈哈，如此便好。」
見到王大這麼給面子，老程的心情自然不錯。
帶著老程二人來到客廳處，又讓人為他們準備了吃食，王大這才急匆匆的跑到李承乾的面前：
「少爺，的確是盧國公。」
「可知道他有什麼事兒？」
「這……」
搖了搖頭，王大露出一絲苦笑：
「盧國公並未明說，小人也不清楚。」
話語落下，王大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他說願意等到少爺睡醒之後再求見。」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等著吧。」
點了點頭，李承乾並未作出立刻面見老程的決定：
這貨咋咋呼呼，稍微的『冷落』一下也算是一種小打壓了。
做出了決定，李承乾很快便開始了今天的第三次嘗試性入眠……
這一覺睡得很爽，李承乾倒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過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開始偏西了。
「少爺，您醒了？」
伺候在一旁的小李子，看來他已經將消息傳達給洪承疇等人了。
「嗯。」
點了點頭，李承乾這才開口：
「老程還在嗎？」
「回稟少爺，盧國公依舊在客廳等著。」
「他倒是難得的有耐心。」
輕笑一聲，李承乾這才開口：
「讓他過來吧。」
「是！」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等急了。
小李子剛離開沒多久，老程就帶著自己的標準式笑聲出現在了李承乾面前：
「嚯哈哈哈，老臣拜見陛下。」
「小人拜見陛下。」
除了程咬金之外，還有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破腿乾瘦老者。
「不必多禮。」
示意老者起身，李承乾這才看向一旁的老程：
「程伯伯剛剛凱旋而歸，怎麼不與家人好好團聚一番？」
「哼！」
輕哼一聲，程咬金的臉上露出幾分惱色：
「和他們團聚，那俺老程還不得被活活氣死？」
「俺老程此次前來，是想要尋求陛下做主的。」
老程向來都是個急性子，當然不會有什麼賣關子的舉動。
只是看一眼老程此時的樣子，李承乾就知道肯定是程處亮等人做了什麼讓他不快的事情。
甚至說不定就和老程來找自己的目的有關呢。
念頭運轉之間，李承乾已經點了點頭：
「程伯伯儘管說來。」
「既然陛下這麼說了，那俺老程可就不客氣了。」
點了點頭，程咬金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乾瘦老者的身上：
「武扉，把你遇到的事情說出來吧。」
「這……」
遲疑一下，武扉的臉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
這可是皇帝大老爺，我該不會太過失態吧？
「愣著幹什麼？」
看著武扉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程咬金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冷色：
「陛下讓你開口，難道你還能瞞著不成？」
「小人不敢。」
飛快的搖了搖頭，武扉的神情越發的緊張。
不過經過老程的這麼一嚇唬，倒是讓他開口講述了起來。
面對李承乾，武扉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正是因此，所以在說話的時候也難免會有些顛三倒四。
不過雖然如此，但李承乾還是成功的從他話語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武扉，大唐的一名普通百姓！
不過這只是心在的武扉。
在年輕的時候，他曾經是老程手下的親衛之一。
然而隨著在一場戰鬥中負傷之後，武扉就離開戰場選擇了普通的生活。
實際上如果不是這次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估計他也不會來尋求老程幫助。
至於武扉遇到的問題，說大倒是不大，但說小倒也不小。
當年離開戰場之後，武扉便找了一個小村子決定當一個普通人。
娶妻生子，這都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本應該是平平淡淡的一生，但卻由於武扉的兒子而遭受了很多波折。
由於是老來得子，因此武扉對自己的兒子難免會有些寵溺。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武扉的兒子居然染上了賭癮。
剛開始的時候，武扉還能憑藉著早年的一些家底來幫兒子填坑。
但是之後，武扉欠下的錢財卻越來越多。
直到賭坊的打手們找上門的那一刻開始，武扉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慣子如殺子！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狠人，武扉當然不是一般人。
問清楚自家崽子欠下的錢財數目，武扉先是打斷了他的一條腿，然後又請求賭坊寬限了三天時間。
藉助著年輕時的經歷，武扉進山三天，硬生生的獵到了一頭成年猛虎。
本以為憑藉著一頭猛虎就足夠償還賭債，誰知道對方在見識到了武扉的能力之後，居然又提出了利息一說。
按照賭坊給出的信息，除非再獵殺到四五頭猛虎，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遇到贖回自家兒子。
武扉雖然有著一些能力，但也不是薛仁貴這樣的非人類戰士。
再加上與自家崽子一番交談，武扉才發現他居然是受人誘騙才會染上的賭癮。
更為讓他憤怒的就是，像武家這樣的經歷居然不是個例。
在這些賭坊之中，他們有著專門的人選負責誘惑和引導，然後又有專門的人去上門要債……
被逼無奈之下，武扉只能前往程府尋找幫助。
「此事……程伯伯認為該如何處理？」
將事情的經過稍微整理了一下，李承乾的目光落到了程咬金的身上。
「這……」
撓了撓腦袋，老程的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俺老程也不知道。」
如果認真追究起來，賭坊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如果直接去找他們，卻又好像有些不太對。
「既然如此，那麼此事就由朕來做決定吧。」
剛剛睡了一覺，李承乾心情正好，倒是願意溜達一圈。
目光落到一旁的武扉的身上，李承乾這才開口：
「此事過後，你卻要讓武桖跟隨在朕的身邊學習一段時間。」
武桖，就是武扉的兒子！
「這是小兒的榮幸！」
只是看一眼武扉的神情，就知道他現在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不過想來也是，能夠跟在皇帝老爺身邊，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
「既如此，那朕就隨你走上一趟吧。」
話語落下，李承乾已經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李子和王大：
「你們兩個，也隨我走一遭。」
「是！」
「陛下，您打算怎麼處理那些傢伙？」
湊到李承乾的身邊，程咬金忍不住開口詢問。
「且看他們如何選擇吧。」
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即使是現在，李承乾也不知道這些賭坊的確切情況。
換上了一身便服，眾人便在武扉的帶領下朝著賭坊的方向走去。
為了一場身份，李承乾等人這次甚至是在路上臨時雇傭了一輛車子。
「陛……李公子，就是這裡了。」
倒是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有著武扉帶路，眾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嗯。」
點了點頭，李承乾便直接帶著小李子等人下了車子。
「喲，這不是武老爺嗎？」
倒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武扉剛從車子里出來，就被賭坊門口的兩個小廝注意到了：
「武老爺可是來還錢了？」
「哼！」
冷哼一聲，武扉並未直接搭話，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李承乾和程咬金二人：
有著兩位在，他可沒有說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