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王德有的心痛
「這花兒好看，給俺家娘子當個小物件。」
「這被子也不錯，用來喝酒肯定美砸咧（咧）。」
……
西市大多是一堆普通百姓，他們可不會在乎這些玻璃製品的成色以及手工差。
除了一些明顯能夠討好小孩和女人的東西之外，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也被均陸續以八文錢的價格賣掉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整個馬車裡的玻璃製品居然被出售的一乾二淨。
隨著攤位上的最後一個玻璃製品被買走，後續趕來的一群人立刻急了：
「小郎君，我們才剛過來，怎麼就沒貨了？」
「就是就是，怎麼這麼快就沒貨了，俺還想買幾個給娘子當禮物呢。」
……
看著堵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堆百姓，均陸續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大家放心，俺家少爺府上還有很多玻璃製品，等一會兒就有人送過來了。」
之前生意火爆的時候均陸續就將幾個下人派遣了回去，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返回了。
「俺想買一個玻璃美人兒，等一下還能有嗎？」
順著聲音看去，均陸續發現說話的壯漢居然是之前調笑老張頭的一人。
壯漢話語落下，居然引起了一大群人的共鳴：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玻璃美人，但已經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了。
很顯然，相比較兔子老虎這樣的東西，美人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唐風彪悍，男人們也不掩飾自己對玻璃美人的喜愛，一雙雙期待的眼神看向均陸續師兄弟二人。
「玻璃美人只有一個，諸位倒是可以購買其他的東西。」
均陸續話語出口，周圍氣氛立刻低沉了幾分，直到他答應以後多做一些玻璃美人，眾人這才露出笑容。
短短的一天時間，玻璃製品便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魅力。
直到天色昏暗，西市即將關閉的時候，周圍的百姓這才滿臉不甘的散去。
李承乾府上的玻璃製品少了一半，但銅錢卻增加了好幾車，這讓均陸續和白泊二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
這種隨手做的殘次品都能賣錢，要是做精品呢？
玻璃製品能受歡迎，李承乾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這東西好看且價格低廉，買幾個不管是討好婆娘還是孩子都不吃虧，不買才是傻子呢。
「不要拘泥於形式，你們可以嘗試著製作一些不同的東西。」
對著均陸續提點一句，李承乾覺得這貨擁有一定的培養價值：
說不定以後能夠成為『大唐宅男們的福音』！
「是！」
被李承乾拍了拍肩膀，均陸續立刻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學習，絕不能讓少爺失望！
李承乾不是吝嗇的人，賺錢了當然要慶祝一番，當天加餐，府上所有下人都能美美的吃上一頓羊肉……
相比較李承乾府上的熱鬧與歡喜，五姓七望的宅子里就只有絕望。
時間回到傍晚時分，將自己低價買來的『白虎鎮運珠』恭恭敬敬的請進祠堂，王德有的心中只有一種情緒：
美滴很！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心，也為了讓『鎮運珠』能夠更好的發揮作用，王德有甚至在珠子面前跪了好幾個時辰。
直到膝蓋酸痛，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之後，王德有這才扶著牆從祠堂里走出來。
吃飯的時候，王德有依舊沉浸在王家當興的快樂之中，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吃飯的時候。
飯桌上，一個侍女端著食物過來的侍女被王德有叫住了：
「你頭上，插的是什麼東西？」
話語落下，王德有雙眼死死地盯著侍女的頭髮：
哪裡插著一根琉璃發簪。
琉璃的料子很差，但依舊不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能夠用得起的，幾乎瞬間，王德有的心中便誕生了一個念頭：
這個賤人居然敢在家中行竊！
念頭運轉之間，王德有的眼神逐漸冰冷了起來：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手腳不幹凈的下人是要不得的。
「取下來讓我看看。」
聽到王德有的話語，侍女先是一愣，接著便將腦袋上的發簪取了下來。
沒錯，是琉璃發簪！
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王德有表情更加冰冷：
「這東西，從哪兒來的？」
「噗通~」
雖然不知道自家老爺為什麼會生氣，但侍女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回老爺，這是奴婢在西市買的。」
「西市？」
王德有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西市的那群賤民也能買得起這種東西？
「老爺，這真是奴婢在西市買的。」
見到王德有表情越發冰冷，侍女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這玻璃發簪一個只要十文錢，除了奴，還有好多姐妹也買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還有人買了？」
王德有心中有不好的念頭產生：
「拿出來讓我看看。」
就算這侍女再蠢，也不至於撒這種輕而易舉能夠戳穿的謊。
至於所有人聯合起來一起偷東西，王德有覺得還沒有人會這麼大膽。
「奴婢買了一個兔子。」
一隻劣質的玻璃兔子被取了出來。
「奴婢買了一隻蝴蝶。」
劣質蝴蝶+1……
「小人買了一個玻璃杯子。」
劣質玻璃杯+1……
……
幾分鐘時間，王德有面前出現了一大堆玻璃製品，粗略估計幾乎所有下人身上都有一兩件。
不可能是偷東西，如果被這樣偷，偌大的王家早就破產了。
「這些東西……都是十文？」
王德有的聲音在顫抖，他在一堆劣質產品中看到了好幾個圓球：
這些圓球裡面有的是兔子、有的是奇形蝴蝶，還有奇形怪狀不認識的東西。
雖然東西不認識，但王德有總能在它們的身上看到自己『鎮運珠』的影子。
「奴婢不敢欺瞞老爺，這些的確是十文錢一個買的。」
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幾個下人連忙補充了一句：
「除了我們，西市的百姓們也買了一些。」
「這種東西……也很多？」
隨手拿起一個玻璃珠，王德有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抽搐，就好像被誰狠狠地戳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