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之中，十來個破衣爛衫盯著黑眼圈看起來格外虛弱的漢子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小人張石頭（阿達木……）拜見陛下。」
即使在朝著李承乾行禮的時候，這幾個傢伙中也有人會不時地打一個哈欠：
若不是親眼所見，李承乾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群傢伙會是來自大唐各個軍隊之中的精銳。
何止是李承乾，實際上一旁的房玄齡等人也有著差不多的想法：
「陛下，難道他們就是我大唐未來的空軍？」
話語落下，房玄齡的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懷疑之色：
自古以來，凡軍隊所要求的無非就是一個令行禁止，但面前的這幾個傢伙的身上可看不出這點。
「請陛下恕罪。」
不等李承乾說話，一旁的席君買卻已經快速的行禮告罪：
「阿達木等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努力的訓練，所以……」
「無妨。」
揮揮手示意席君買不必再說，李承乾的目光落到了臉色有些忐忑的幾人身上：
「這段時間……累嗎？」
「不累！」
李承乾的話語剛剛落下，眾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瞎說。」
翻了一個白眼，李承乾瞪了一眼聲音最大的張石頭：
「你們是人又不是機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空軍訓練，怎麼可能不累？」
目光落到眾人身上，李承乾又一次開口：
「你們……累嗎？」
「累~」
這一次，張石頭等人終於換了一個答案：
從李承乾的態度中，他們能夠感受到陛下需要的並不是單純的表忠心，而是一場真真實實的交談。
「既然累，那麼為何不好好休息？」
說話時李承乾的臉上露出幾分怒色：
「你們認為自己這樣努力的訓練就是對的，是該得到表揚的嗎？」
「我……」
感受到李承乾的怒火，在場幾人全都默默地低下了腦袋。
「席君買何在？」
見到幾人沉默，李承乾再次開口。
「末……末將在。」
老老實實的朝著李承乾行禮，席君買的臉上露出幾分慌張之色：
他有預感，少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席君買，你可知罪？」
「這……末將知罪。」
「罪在何處？」
「我……」
『嘭！』
看到席君買吞吞吐吐的模樣，李承乾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接著更是直接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如此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罪在何處咯？」
「我……請陛下明示。」
儘管席君買實力不錯，但是承受了李承乾的一腳，還是忍不住一陣呲牙咧嘴：
陛下的力氣可真大！
「哼！」
再次冷哼一聲，李承乾指了指面前頂著黑眼圈一臉惶恐的眾人：
「他們的樣子，你可都看到了？」
「看，看到了。」
「那你覺得，他們現在可有一點兒精銳的樣子？」
「我……」
『噗通！』
席君買的話語還未開口，一旁的阿達木等人已經快速的跪倒在了地上：
「我等有失軍容，請陛下治罪！」
說話時阿達木等人臉上的惶恐之色更加濃郁了幾分：
在他們看來，李承乾肯定是因為他們剛才的舉動而產生了不滿。
「與你們無關。」
吸一口氣，李承乾直接揮了揮手：
「你們都起來吧。」
「是！」
畢竟是李承乾的命令，張石頭等人當然不敢違背：
齊聲應和一聲，眾人這才快速起身。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那就由朕告訴你吧。」
等到張石頭等人起身，李承乾這才再次面向席君買：
「他們都是從我大唐精銳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可與朕將他們交給你的時候相比，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末將知錯。」
「知錯，只是一句知錯就夠了嗎？」
再次一腳踹在席君買的身上，李承乾的眼中滿是憤怒：
「連自己麾下士卒的健康情況都無法保證，朕該如何放心的讓你擔負重任？」
「陛下！」
隨著李承乾的話語出口，席君買不由得臉色劇變：
「末將已經知錯，還請陛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起來席君買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為何？
因為他莽！
無論是薛仁貴、程咬金甚至是鐵牛，他們雖然性格上各有特點，但是卻有遵守著一定的規矩。
但席君買卻並不是如此：
實際上這一點從席君買敢前往西山偷礦就能看出來了。
作為一個在某種程度上『無法無天』的存在，席君買的心中是很少產生恐懼的。
除了自己的老娘之外，李承乾大概是席君買最在乎的人了。
對於席君買來說，他不懼怕自己受傷甚至是死亡，但是卻懼怕自己被李承乾棄之不用。
與權勢榮譽無關，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成為李承乾手中的一把利刃。
「陛下~」
在席君買話語出口的時候，一旁的張石頭等人也再次開口了：
「懇請陛下給予我家將軍一個機會。」
「你們可都想好了？」
目光落到張石頭等人的身上，李承乾的臉上帶著嚴肅之色：
「席君買讓你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憔悴至此，其手段之殘忍已經可見一斑，你們確定還要讓他擔任空軍主帥？」
主帥犯錯，其麾下所有士卒全部為其求情。
如果是其他的皇帝遇到這種事情，即使嘴上不說，心中也必然會不滿產生：
畢竟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不穩定因素。
但這種事情在李承乾的身上肯定是不會發生的。
相反，在看到張石頭等人的舉動時，李承乾心中的怒火反而降低了一些：
至少這代表著席君買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殘暴。
「我等確定。」
快速的點點頭，在眾人中威望較高的張石頭主動開口：
「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等自願而為，況且將軍也並沒有比我們有任何的特殊優待，所以我等對將軍只有敬佩，並無不滿！」
感受到張石頭認真的眼神，李承乾知道對方的話語全都出自於真心實意。
不過這也正常，如果不是對席君買足夠敬佩，他們又怎麼會主動站出來為之求情。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