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帶走其中一個
神憩之地。
言燼跪在地上艱難道：「言燼見過父神。」
斷圯能感受到師兄身體在顫慄。
這是本能的恐懼。
任誰面對萬物之源的天道恐怕都會如此。
若是現在換成了權利之神等幾個弟弟在這，沒準已經抖得跟篩子一樣了。
斷圯握住了言燼的手，似乎在安慰他。
言燼卻抽回了手。
斷圯有些愕然師兄驀然變得有距離的態度，睫毛微微顫了顫。
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難道是剛剛握師兄的時候捏了他一下腰？
還是別的什麼？
斷圯抿著唇不斷回想著。
言燼和斷圯是忽然被變到這來的，就是在那道聲音落下以後。起初言燼腦子還有點懵，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在出現在了神憩之地後言燼猜到了什麼。
而他也確實猜對了。
天道眼神毫無波瀾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言燼，接著便淡淡收回了目光。
虛無興緻勃勃的傳音道：「怎麼樣？」
天道聲音淡漠：「嗯？」
「這就是那小崽子喜歡的道侶，你覺得如何？」虛無頗有興緻。
「嗯。」
「嗯什麼？我在問你感覺如何？」
「沒感覺。」天道平淡道。
不喜歡，不討厭，對除了虛無以外所有生靈事物天道基本都是這個態度。
所以他看到言燼也沒什麼波瀾。
虛無默然。
半晌后他緩慢起身。
他對著跪在地上的言燼道：「起來吧。」
言燼低著頭恭敬回道：「謝父神。」
雖然天道對言燼沒什麼感覺，但虛無卻挺喜歡言燼的。虛無其實一直以來都比較喜歡這種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的長相。
溫和有禮。
當年他以為天道也是如此的。
後來才知道是表面現象。
唉。
還是兒子命好啊。
虛無伸出手摸了下言燼的腦袋，這讓言燼心口微顫了一下。
斷圯在旁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忽然有些焦躁起來。
不過虛無也並沒有摸多久。
他從言燼的記憶里知道了他是怎麼來到的這裡，也知道迦揚跟他一起掉過來了。
於是虛無轉過身。
他對著天道微微道：「我要先回去了。」
天道眼眸微眯。
虛無提醒道：「別忘了你我之間的輸贏還未決出，別賴賬。」
天道望著虛無的臉龐。
最終他收起了眼底的情緒，道：「好。」
不過天道還是沒讓虛無走。
他說再留一會。
虛無望著天道那雙幽深的眼眸，最終無奈點了點頭。
斷圯和言燼自然聽不到父神們的交談。
只知道忽然間天旋地轉。
眼前也一黑。
等再睜開時他倆已經不在神憩之地了。
這次斷圯已經有了經驗。
他知道應該是被父神扔了出來，所以沒有半點意外。他走到了言燼的身邊然後一把抱住了他，低聲喚道：「師兄。」
言燼這次沒有再拒絕。
他也微抬起了手環住了斷圯，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這嗎？」
「嗯。」
還沒等言燼再說什麼，他忽然想到了與自己一起掉進來的迦揚哥哥。
言燼的臉色驀然一變。
這裡的神靈個個都那麼強，自己有斷圯剛剛都沒打過，更別說迦揚哥哥獨身了。
於是言燼連忙道：「走。」
斷圯：「去哪？」
「去找迦揚神兄。」說完言燼便召出了攣冰。
眨眼間言燼便化成了一道光消失在天邊。
斷圯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怕師兄獨身前去會跟剛剛那般遇到危險。
*
與言燼不同。
因為言燼和斷圯有道侶之印，所以言燼受到影響降落的是天道神界這邊。
而迦揚則掉到了虛無神界。
問題是——
他一直往下掉就沒停！從九十九重天直接掉到了一重天。
「啊啊啊啊阿——」
這道嗷嗷嗷的慘叫聲驚動了所有正在忙自己事情的神靈。
他們疑惑地看著這個自由落體的小神靈。
眼睛里充滿了好奇。
這是哪裡的神靈？父神新創造出來的神子嗎？怎麼他們從沒見過？
眼看著迦揚就要掉下虛無神界下方的深淵。
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抱住了迦揚。
下一秒迦揚便被抓住然後落到了旁邊的神城上。
終於落到地面的迦揚長舒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剛想道謝。
但在看到對方容貌時給瞬間愣住了。
「厄洛斯？」
厄洛斯一臉冰冷地站在迦揚面前，他放下迦揚后便轉身離開。迦揚連忙追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道：「你還在生氣？」
厄洛斯沒有說話，只靜靜看著他。
迦揚握著厄洛斯的肩膀，道：「你相信我，厄洛斯，我真的很在意你。」
言燼和斷圯趕到時就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兩位神兄。」言燼走了過去。
迦揚勉強應了一聲。
然後他繼續望著眼前的厄洛斯，等待他的回應。
厄洛斯凝著迦揚，道：「可如若虛無父神依舊不同意你我在一起呢？你該如何？」不等迦揚回答，厄洛斯便在他耳邊道：「你會選擇父神，對嗎？」
迦揚心口一緊。
厄洛斯繼續道：「斷圯也在意父神，可他面臨這個選擇為什麼會毫不猶豫選言燼？」
「師兄重要。」旁邊的斷圯道。
厄洛斯聽到這句話扯了扯嘴角，他望著迦揚，道：「所以，我不重要。」
迦揚：「……」
言燼見狀不好直接把斷圯給拉走了。
斷圯不明所以。
但還是跟著師兄離開了。
言燼坐在石頭上，望了一眼還在跟厄洛斯神兄解釋的迦揚神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嘆息。
斷圯忽然遞給了言燼一包東西。
言燼疑惑。
他打開一看后才發現是半袋蜜餞。
他拿起來吃了一個，發現甜而不膩，是他很喜歡的那種味道。
「好吃嗎？」斷圯問。
「很好吃。」言燼溫聲道。
望著師兄那如畫般的眉眼，斷圯忍不住朝著言燼而去，然後俯身輕輕吻了他一下。
言燼不想在父神的地盤如此放肆。
他怕父神會看到。
但看著斷圯的眼神他一時間忘記了拒絕，所以斷圯就見縫插針又吻了下言燼睫羽。
直到愈發變本加厲時才被言燼摁住。
望著師兄嚴厲的神色，斷圯只好偃旗息鼓。他貼著言燼的臉頰，在言燼的耳邊輕聲道：「我想看師兄再穿一次紅衣。」
「為什麼？」言燼的聲音也變輕。
「我想與師兄合巹。」
言燼一頓，這句話顯然讓言燼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不過這些記憶都已經過去了。
「師兄願意嗎？」斷圯對著言燼問道。
言燼稍稍回神。
他望著面前眼神坦誠真摯的斷圯，嘴角微揚道：「我一直都願意。但是斷圯，你可知每次都是我下的聘禮？」
斷圯一楞。
言燼逗著他道：「所以，你若想合巹只能是嫁給師兄了。」
斷圯卻道：「好。」
言燼愕然。
斷圯凝眸望著言燼，一字一句道：「我嫁給師兄，師兄不要負我。」
「……好。」
斷圯的眼眸頓時一彎。
他把言燼壓倒，然後嗓音沉沉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合巹？我等不及了。」
言燼：「……」
斷圯並沒有得到言燼的回答。
因為他被迦揚從言燼身上給冷冷拽下來了。
迦揚面無表情看著斷圯。
言燼看到迦揚后臉瞬間有些尷尬的紅，他乾咳了一聲作為掩飾。
斷圯則皺眉望向迦揚。
迦揚望著斷圯皮笑肉不笑道：「把我和厄洛斯拆散了，你還想和言燼在一起，做夢吧你。我警告你，我們和好不了你倆也別在一起了。」
斷圯聞言眼神登時危險了起來。
他下意識召出長棲。
迦揚站在原地眼皮都沒抬一下，也沒動。
一開始斷圯還不明白，但下一秒就明白了。因為一道青劍擋了過來，言燼擰眉擋在迦揚面前呵斥道：「斷圯。」
這讓斷圯一愣。
此時此刻的斷圯彷彿和前幾日的厄洛斯瞬間重合在了一起。
望著言燼站在迦揚那邊。
斷圯下意識就想問是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言燼此時已轉過頭擔憂看著迦揚，道：「迦揚神兄，你沒事吧？」
斷圯氣得眼睛都紅了。
攥著長棲的手指也愈發緊了起來。
好在迦揚也不是真的想讓他倆鬧彆扭，只是心裡實在是氣斷圯的多嘴。
因為剛剛厄洛斯是真的動怒了。
而且現在已經走了，他追都追不回來。
迦揚對著言燼長嘆了口氣，頭疼道：「我沒事，我……」
話還沒說完，言燼三人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出現時便到了神憩之地。
「父神……」迦揚愣愣道。
他下意識跪在了地上。
虛無抬手讓他起來，並轉頭對天道說道：「我先走了。」
這次天道沒有再攔虛無。
但是卻淡聲開口道：「選一個帶走。」
虛無一頓。
他明白天道是想扣住另一個當人質。
這讓虛無有些無奈。
斷圯也聽到了這句話，他看著父神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以為父神要把自己帶走。可他不想並不想與師兄分開。
他剛想說『我不想走』，哪成想父神直接繞過了他對著言燼，道：「走吧。」
「是，父神。」
言燼只愣神了一秒便反應了過來。
然後，迦揚和言燼一左一右跟在虛無身後離開了。
斷圯僵在了原地。
他下意識跑過去也想走，但是被一道冷光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