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千世輪迴的記憶（3400+）
「樂道友，燼弟可不是外人，乃我叔父凌微之子。再者，就算他不是，朗弟也不會為企圖算計古家的人出頭，還望樂道友有些自知之明。」
原本古御是在一旁看笑話的。
但聽到這，他頓時不能再旁觀下去了。
古御身為這一輩中年齡最大的兄長，他有責任維護家族子弟的關係。
而他最厭惡的就是——
有人挑撥他們古家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
古家可和其他世家不同。長輩們從不會區別對待他們，每個人都深受家族的培養和保護，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一向很好。
沒得在這一代里被別人挑撥影響。
可他這句話一開口，歸元宗這邊的小師弟師妹們卻驚呆了。
「大，大師兄？！」斷離結巴道。
祁霖也是一臉震驚。
兮靈則驚愣過後便是好奇。
言燼沉默。
古御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他尷尬地看向言燼，乾咳道：「燼弟，我沒說錯話吧？」
言燼：「……沒有。」
但言燼猜測這件事除了這次跟師尊來的幾位師叔長老們。
其餘人都不知道。
以他師尊的性格，回宗門前肯定會嚴厲告誡小師叔他們不準亂說這件事。
但現在……
估摸著等回宗后，整個宗門都得知道了。
現在所有人都好奇和激動地看著言燼，似乎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師兄怎麼會是凌微師伯的兒子呢？！
那是跟誰生的？
該不會是跟宗主吧？！
畢竟宗主好像和凌微師伯結為道侶過。
天啊！
兮靈十分激動，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此時樂柔的臉色也是一白。
她沒想到言燼和古家竟是這個關係。
那她剛剛的行為無疑是戳中了古家人的逆鱗，畢竟古家人護短是修真界出了名的。
她剛想開口解釋，但是被古朗打斷了。
「樂柔，有些話我不想說太明白，是給你留點臉面。我其實並不傻，有些事只是懶得計較罷了。」
他的潛意思是，他什麼都清楚。
只是不想說罷了。
古朗剛剛就想說話的，但被堂哥給截胡了。
他自然知道堂哥的意思。
古御是擔心他會心軟，畢竟當年自己送了樂柔很多資源這回事家裡人都知道。
兄弟們都以為他喜歡樂柔。
其實他只是盡個未婚夫的責任罷了。
他又不是傻子。
他這次差點被樂家害死，出了秘境后樂家又企圖聯合其他世家對古家不利。
就算沒有這些。
他也不可能為了別人傷害自家兄弟。
古朗接著又望向樂柔身旁的余雪，道：「至於你余家，回去告訴你父親，從現在開始，你余家不再受我古家的庇護了。」
余雪臉色登時慘白了下來。
之後就沒人再去管她們了，古朗等人重新回了客棧。歸元宗的小師弟師妹們也巴巴地跟在身後。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好奇。
等他們回去后，就看到斷圯正拿著茶碗抿了口茶。
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剛剛的鬧劇。
古朗捅了下身旁的言燼，小聲道：「斷圯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剛在看到言燼時以為斷圯也會出來。
誰成想斷圯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古朗一開始還在想可能是言燼下了命令不讓他跟著摻和，所以才留在客棧。
可現在看來……
他又走神了。
而且走神的還比較嚴重。
斷圯的眉頭緊皺，就好像是陷入進了什麼幻覺里，完全沒察覺到他們烏泱泱一群人走過來的動靜。
「斷師兄。」祁霖和斷離等人拱手道。
斷圯還在走神。
而在別人眼睛里斷圯就是懶得搭理他們。
他們也不失落。
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斷圯。」言燼落座后看了一眼斷圯，然後叫了他一聲。
聽到言燼的聲音，斷圯這才回過神。
他看向師兄，似乎在問怎麼了。
言燼擰眉。
最終他嘆氣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見言燼不言，斷圯也抿緊了唇。他望著言燼，腦海里則閃過了前世言燼自絕的畫面。
是的。
斷圯想起來了。
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包括他與言燼輪迴了將近三千世的記憶也在逐漸清晰起來。
所以……
現在斷圯已經知道言燼的身份了。
包括他自己的。
他緩緩垂下了眼眸，沒人看得清楚他眼睛里的情緒。
斷圯緩緩握緊了言燼的手。
很緊。
緊得言燼的眼皮都跳了下想抽回來，但是卻被斷圯攥的更緊。
最後言燼也隨他去了。
他看著祁霖和斷離等人，詢問道：「你們為何在這？」
祁霖與斷離對視一眼，然後祁霖開口道：「我們是出來歷練的，但是大師兄您在西洲一直沒有回宗，我和師弟們就想著順道來看看您。」
主要是斷離一直在耳邊念叨著。
祁霖也有些蠢蠢欲動。
於是他倆一拍即合，最終決定了來西洲看看大師兄。
其餘小師弟師妹們自然是聽他們兩個師兄的，所以就沒人反對，全都來了。
言燼頓時明白。
估計師尊封鎖了自己和斷圯還在仙府遺迹沒出來的消息。
所以師弟們都以為他還在西洲古家做客。
言燼擰了擰眉，道：「西洲距離遙遠，以後不可如此冒失。」
斷離不好意思的乾咳了聲。
其餘師弟妹們則拱手道：「是，大師兄。」
「那你們歷練的怎麼樣了？」
「已經歷練結束了，原本是打算看完大師兄您我們就回宗的。」
「那便一同吧。」
讓他們自己回去，言燼有些不放心。
斷離等人登時道：「是！」
之後言燼就讓他們各自落座點菜，等吃完后便一同回宗門。
師弟妹們顯然很開心！
他們都是築基期的，還未辟穀。
偏偏身上的靈石都有數，不能大吃大喝。
現在有大師兄在，他們總算是沒有靈石方面的顧慮了，想吃啥點啥，一個個都十分開心地點著菜，很是熱鬧。
古朗挑眉道：「你這些師弟們挺鬧騰的。」
「畢竟還不大，都是孩子。」
古朗瞥了言燼一眼，無可奈何道：「你自己本來也不大吧。」
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
有時候讓古朗都懷疑到底自己是哥還是言燼是哥。
言燼只笑了笑沒說什麼。
此時斷圯正給言燼認真挑著魚刺，挑完后便放到了言燼的碗里。
言燼自然地給了斷圯一半。
雖然他倆舉動正常，但古朗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心裡酸酸的。
古朗開口道：「話說你倆啥時候合籍？」
言燼道：「回宗門吧。」
古朗沉思道：「你給個準確的時間。我這個當哥的總得給你倆賀禮，我得先準備準備。」
「沒事，隨便送份賀禮就行。」言燼好笑。
「那怎麼行？！」古朗拍了下桌子，瞪眼道：「你是我親弟弟，我這個當哥的肯定要送就送最好的！」
「這話說的，好像燼弟就你一個哥。」
於是古朗和古御便吵起來了。
言燼看著他倆，忍不住無奈嘆了口氣。
「師兄。」斷圯忽然開口。
言燼轉頭看向斷圯。
斷圯道：「合籍的話會穿婚服嗎？」
就在剛剛斷圯的腦海里倏然出現了言燼身著紅衣婚服的場景。
現在斷圯的記憶還不太完全記起，大多都是模糊的。這個畫面只出現了一瞬，但卻讓斷圯心口微微一動。
師兄……
穿婚服很好看。
言燼道：「我也不清楚，到時問問師尊吧。」
斷圯低聲回道：「好。」
師弟師妹們都吃飽以後他們便上路了。
言燼對於師弟師妹們很有耐心。
一路上不管他們問什麼問題，只要言燼知道的，都會耐心講給他們。
這讓師弟妹們對言燼這個大師兄愈發喜愛。
至於斷圯。
斷圯壓根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群師弟師妹，所以態度很是冷淡。
這讓原本對斷師兄還有些崇拜的師弟妹們徹底改投了言燼的陣營，每天都跟在言燼的身後，詢問著大師兄修鍊的問題。
一開始斷圯還有些不快。
但後面他就沒有心情再去計較這些了。
因為他腦海里出現的畫面越來越多，而且全部都是不好的。
那個聲音也再次出現了。
他告訴斷圯。
若斷圯一意孤行的話，言燼只有這一世結束后，他將會神魂盡散，永遠消失。
斷圯不想去信。
可無數世輪迴的記憶接踵而來。
再然後……
他竟然透過言燼能看到他魂魄淡的幾乎快要破碎的模樣。言燼身上的神格已經碎了，現在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他的靈魂。
斷圯閉了閉眼。
他錘向了身前的百年老樹，下一秒老樹的樹身出現了微微裂痕。
*
因為言燼很急，所以他們走得很快。
沒幾日便到了歸元宗。
在看到歸元宗山門的那一刻，言燼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暫代宗主的丹峰峰主知道言燼和斷圯回來后很是開心，連忙讓他倆先到主峰。
言燼本就有要事。
所以他讓人安排了古朗和古御休息后便帶著斷圯立馬去了。
「師叔。」言燼拱手道。
「回來就好。」丹峰峰主欣慰道。
言燼問道：「師叔，我師尊在嗎？」
丹峰峰主搖了搖頭，道：「你師尊在凌微師兄的平機峰閉關衝擊渡劫期，短期內不能出來，也不可打擾。」
說完，他看了看言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言燼猶豫了下。
最終他還是把法器拿了出來，並把前因後果說了下。
丹峰峰主聽到竟然是關於失蹤多年師尊的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他連忙道：「你再說一遍！」
於是言燼耐心的又說了一遍。
此時丹峰峰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接過了法器，在看到裡面的靈魂后，他驚楞道：「是師尊……確是師尊！」
之後他便趕緊把其他師弟們都叫了過來。
萬靈峰峰主是最激動的，他在獃獃地看了法器里的師尊殘魂好一會後，直接抱著法器嗚嗚哭了出來。
「現在要怎麼辦？要告訴掌門師兄嗎？」聚練峰峰主緊張道。
丹峰峰主有些猶豫不定。
他搖搖頭道：「現在掌門師兄在最關鍵的時刻，不可隨意打擾。」
「那該如何？先瞞著？」
但現在師尊魂魄如此，若是不及時稟報。
到時掌門師兄出關必定動怒。
丹峰峰主眉頭皺了皺，最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發紙鶴告訴凌微師兄，讓凌微師兄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