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天道懲罰(3600+)
明明是春天般暖和的天氣,但此時此刻的斷圯就跟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寒天一般。
斷圯把手收了回來,仿若是被燙到了。
他的睫毛劇烈顫抖著。
過了好久以後,斷圯喃喃道:「幻覺,應該是幻覺,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斷圯便慢慢躺在了言燼的身邊。
他用手牢牢環住言燼,把言燼徹底圈在了自己懷裡。
就彷彿守護著自己寶物一般。
而言燼就是這麼被硬生生給勒醒的。
實在是太緊了,緊得言燼呼吸不了,就被迫從睡夢中醒來了。
等醒來后就發現斷圯正抱著他在睡覺。
長而濃密的睫毛如扇子般在眼帘下落出些許陰影,如冰雪般白皙的皮膚很透明,斷圯的容貌有時候真的讓人很難抵抗。
言燼下意識抬起了手。
他摸了摸斷圯那淡而薄的唇。
言燼的眼眸深邃。
其實他很想就此把斷圯壓倒,就好像以往無數次想象的那樣。
但……
想到之前那次雙修,言燼的表情就忍不住有些複雜。
言燼知道雙修該怎麼做,但他從沒想過原來雙修的時間可以持續那麼久,他本以為一晚上兩三次就可以了。
有了斷圯做對比,言燼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發現自己不能在上面了。
因為——
他到不了斷圯這個程度,最多也就一天。到時候若是被小瞧了,言燼就真的要沒臉見人去鑽地了。
罷了。
讓給他吧。
言燼嘆息地想著。
雖然言燼也不太習慣被人壓著索取,但是總比丟人強。
彼時斷圯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
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黑眸里星光點點,幽深漆黑,仿若深淵一般很是惑人。
下一秒斷圯忽然翻身壓在了言燼身上。
他吻向了言燼的唇。
斷圯的吻含有野性的兇狠,十分具有攻擊性,同時他也扣住了言燼,不讓言燼逃離。
言燼退無可退,招架不住。
過了好一會後斷圯才終於是鬆開了言燼。
他安靜地注視著身下的眼睛,聲音繾綣低沉:「……師兄。」
言燼勉強壓下去了急促的喘息。
他裝作很淡定地道:「好了,別鬧了,你我該出秘境了。」
斷圯悶悶應了一聲。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摁著言燼就要去查看他胸口的位置。
言燼以為他大白天要亂來。
所以努力阻止。
「斷圯!不準胡鬧聽到了沒!」言燼叱聲道。
斷圯見師兄生氣了,只好停下了動作。
其實他本能也有些懼怕看到的會是自己不想要的結果,所以猶豫了下后便停住了。
等晚上吧。
等到了晚上他再看一次,之前看到的應該就是幻覺。
斷圯低低地想著。
*
言燼帶著斷圯先是回之前的地方轉了一圈,他想看看那個唐皓的屍體,確認一下他是真的死了還是逃了。
但走了一圈並沒找到屍體。
不過……
言燼卻找到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藍色圓瓶子,看靈力波動有點像是魂器。
就是單純禁錮靈魂的。
難道這是那個唐皓的東西?
畢竟他身上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
於是言燼注入進了一絲力量進魂器,想看看裡面是否禁錮著靈魂。
而這一看他果然看到了。
裡面有一個即將快要破碎的魂魄。
魂魄很是透明。
言燼沉思。要是正常情況下,言燼對於這種不明的靈器或魂器一定會抱有警惕心理,不會輕易注入進去力量。
但這次不知怎麼的……
心底有一股強烈的直覺一直在催促他。
於是言燼頓了頓后,他最終還是又注入了些許靈力給魂器里那個魂魄。
雖然言燼的靈力只是元嬰期。
但他的力量含著氣運。
所以那瞬間透明的魂魄便變得充實很多,也清晰了一些。
言燼定睛看了看那個魂魄的面容。
這一看言燼登時一愣。
「似乎有點眼熟……」言燼擰眉道。
斷圯望了一眼,然後淡泊道:「不認識。」
言燼抽了抽嘴角。
他再次看了看那個魂魄,甚至還繼續注入了些許靈力滋養。
這次靈魂的面容更加清晰了。
而言燼也終於想起來,這個魂魄似乎有點像師祖。
言燼之前見到過師祖的畫像,就在歷任宗主的畫像那裡。
這一縷魂魄和畫像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長得像,但言燼想到師祖當年是忽然消失這件事,他總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就算不是,也讓他師尊先看看再說。
與言燼不同。
此時斷圯的心思都在之前他看到的那個心魔誓紋那。
以及畫面里師兄落下的誓言。
說不痛苦是假的。
但斷圯都深深壓了下去,心裡執拗的認為那就是幻覺。
「斷圯?」
聽到師兄叫自己,斷圯回神望向了言燼。
言燼無奈道:「你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跟斷圯說了好幾句話斷圯都沒回應,等言燼抬起頭才發現斷圯在走神。
這讓言燼有些好笑。
心想斷圯竟然也有心事重重的一天。
這模樣看起來……
怪可愛的。
斷圯搖了搖頭,表情看起來格外的沉重。
可這卻讓言燼眸子里笑意更濃重了,他莞爾道:「我們先出去,等回宗后你我便合籍。」
斷圯心口一動。
他下意識抓住了言燼,道:「真的嗎?」
言燼頷首。
他以為斷圯今天這樣心不在焉,是在想合籍的事情。
索性就成全了他。
左右言燼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接受斷圯,言燼就不打算再後悔。
至於心魔誓……
他可以用力量暫時先把心魔誓封住。
斷圯登時抱緊了言燼。
但想到了什麼后,他眼裡的驚喜和激動又逐漸消失褪去。
那抱著言燼的力氣也微微加重了些。
言燼不知內情,還以為斷圯是在撒嬌。雖然有些好笑,倒也沒阻止他。
等他抱完后,言燼便帶著斷圯花了足足三天時間終於出了這個幽城秘境!
離開幽城后他們便再次回到了仙府遺迹。
仙府遺迹還是那樣的黑。
而且比起他們來這裡的時候,現在的仙府遺迹靜的發慌。
很顯然。
這裡已經沒有其他宗門的人了。
「小心周圍。」言燼對著斷圯低聲說道。
「嗯。」斷圯頷首。
言燼對於斷圯其實有著濃厚的保護欲,他下意識攥著斷圯的手讓他跟在自己身後,望向周圍的目光認真且戒備。
而斷圯也很聽話。
雖然那個表情看起來有點像是在走神。
他們走了很遠。
言燼並沒有去按照之前仙府遺迹出口那個方向走去,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
因為他猜測出口處肯定已經關閉了。
所以他沒有去。
但這並不是代表秘境就出不去了。
他能感受到天道法則的力量在一道道穿過這個秘境進來,這意味著秘境某個地方有了裂痕。
既如此,他和斷圯從那個裂痕出去即可。
「小心。」
斷圯倏然踹飛了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妖獸。
言燼挑眉。
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
期間還找到了很多的仙草和仙器丹藥等等,都是萬年前的大乘期修士留下來的。
「看來他們沒搜尋乾淨。」言燼眯眼道。
原本言燼以為其他的宗門肯定把秘境內的法寶都搜刮一空。
可現在看來……
漏下的天材地寶還屬實不少。
也好。
這正好便宜了他。
他再找一些天材地寶,到時一併給師尊。
斷圯安靜地待在一旁看著言燼,長棲劍則懸浮在周圍,警戒著四周。
終於。
在過了約有半個月以後,言燼總算帶著斷圯找到了秘境的裂痕。
但他沒有立即出去。
而是跟斷圯說先休息一晚明日出去。
不知是不是和斷圯雙修過的原因,越靠近外面,言燼胸口的誓紋就愈發灼燒疼痛。
所以他打算用今天晚上的時間封住心魔誓。
他擔心若是現在貿然出去可能會應誓,到時若是自己吐血被斷圯看到的話,他就知道自己立下過心魔誓了。
言燼不想讓他知道。
可言燼不清楚的是,斷圯已經知道了。
在晚上言燼想自己用力量暫時先封住心魔誓時,斷圯一道靈力讓言燼昏了過去。
「師兄……」斷圯抱住了言燼。
他先是輕吻了下言燼的睫羽,然後他的手才伸向言燼的領口。
打開后……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道金色的誓紋。
只不過比起之前的誓紋,這次更加深了一些,而且胸口邊緣都被燙傷了,血肉模糊。
這還僅僅是沒出仙府遺迹。
等出了后,可以想象會是怎樣的天罰。
斷圯的腦袋仿若轟然間炸了似的。
他愣愣地看著言燼心口處的誓紋,渾身如墜冰窖,心口冰涼。
此時此刻,他無法再騙自己那是幻覺。
師兄……
真的下了心魔誓。
想到那個誓言的內容,斷圯的心仿若被人死死攥著一般,痛苦如針扎一般。
「師兄……」斷圯沙啞地喚著言燼。
言燼沒有任何的回應。
在過了好一會後,斷圯手指緊了松,鬆了緊,他最終還是慢慢放開了言燼。可放開后他又猛然抱緊,眼眶通紅。
儘管這個動作來來回回重複了很多遍。
但看到言燼血肉模糊的心口處時,他還是放開了言燼。
斷圯給言燼穿好衣衫。
接著,他慢慢起身,給言燼立下結界后便朝著相反的地方走去。
此時的言燼沒有半分知覺。
他靠在牆邊昏睡著。
攣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它睜開茫然的眼睛看著長棲主人離開的方向不禁有些疑惑。
也有些不安。
它看了看斷圯的背影,又望了望主人。
攣冰飛了下來在主人身前亂轉,似乎想喚醒主人。
斷圯和言燼的距離越來越遠。
攣冰也越來越著急。
就在斷圯即將消失不見的那剎那,他瞬間止住了腳步。再然後攣冰就看到長棲主人又面無表情走了回來。
斷圯把言燼放平,然後手中開始凝結靈力。
他想用自己的靈力給言燼驅散心魔誓!
雖然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這個行為顯然是違背天道法則的。於是就在斷圯的靈力沖著言燼胸口心魔誓而去時,紅色的天空驟然凝結出了無數瘮人的閃電。
下一秒,一道蘊含著天道的法則倏然沖著斷圯而去。
斷圯瞬間被擊飛了。
但他沒管,慢慢爬起來後繼續給言燼施法。
全然不管自己嘴角的血痕。
天空處的烏雲愈發密布,整個秘境處的死靈和妖獸都感受到了這恐怖的威壓。
這代表天道法則發怒了。
昏迷中的言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但他努力睜開眼,卻就是睜不開。
下一道蘊含著恐怖威壓的法則再次沖著斷圯劈去!
這次斷圯倒在了地上半晌咳嗽了半晌。
斷圯的眼前血紅一片。
但斷圯還是執拗地起身繼續朝著言燼而去。
最後……
數不清斷圯到底吃了多少天道法則的懲罰,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全身。
烏雲逐漸散去。
天道法則蘊出的雷劫也消失不見。
斷圯沒感受到法則早已散了,還在繼續給言燼施法。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天道法則網開一面。
而是——
天道法則劈他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