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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斬妄仙尊

  聽到言燼的聲音后,清虛那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他道:「燼兒,你在哪?」

  玉佩中的言燼低咳了幾聲,然後道:「師尊,我與斷師弟不小心走散了。然後遇到了齊錦等人,他們圍攻了我。」

  言燼的聲音很是虛弱無力,聽得清虛道尊心口一揪。

  同時他也一股怒火直衝心頭。

  心想最好別讓他碰到齊錦的師尊,否則他必定活剮了他!

  「你現在在哪裡?」清虛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這裡很黑。」

  「你在那等著,為師去接你。」說完清虛便準備順著玉佩的指引去找。

  但沒走幾步便被凌微攔下來了。

  清虛疑惑。

  凌微沖著他搖了搖頭,然後用傳音對清虛道:「謹防有詐。」

  清虛眉頭微擰,他不覺得這有詐。

  因為玉佩的事情就只有他們凌微、燼兒和他知道,別人無法冒充。

  可凌微依舊覺得哪裡不對。

  不是他不關心言燼。

  而是……

  別人可能不太了解斷圯,但身為斷圯師尊的凌微多少了解一些。以斷圯的性格,他不可能會鬆開手和燼兒走散。

  從進了秘境開始,斷圯的目光就一直在燼兒的身上。

  他倆要麼一起出事,要麼沒事。

  總之不可能走散。

  可清虛並不想去賭這個可能,他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燼兒的身上有我父親給的玉佩,我給未酌的玉佩也設立了一道防禦屏障。若真像是玉佩里說的那樣出事了,那麼他倆屏障同時破裂我會有感應。」凌微開口道。

  以未酌的性格,除非重傷昏迷。

  否則他不可能和燼兒分開。

  反之若他和燼兒都到了身受重傷的那種程度,自己這裡也不可能沒有感應。

  所以不管哪種說法都不對。

  說完后凌微的身形忽然晃了一下,仿若站不穩似的。

  清虛連忙扶住了他,道:「你怎麼了?」

  凌微搖了搖頭,道:「沒事。」他在破幻境的時候受了點傷,識海不穩。

  但現在已經夠亂了。

  所以他不想再說出來讓清虛擔心。

  *

  此時,言燼這邊。

  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施法,耗費了言燼五百上品靈石以及幾十顆高階丹藥后,古朗終於被生生救回來了。

  此時的言燼倒有些慶幸長棲幸好搶了萬劍山山主的儲物袋。

  否則恐怕沒這麼順利。

  古朗的元嬰在逐漸修復,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現在怎樣?」言燼對著古朗道。

  古朗虛弱地靠在石頭邊上,他望著在自己眼前的言燼和斷圯,嘴唇動了動道:「餓。」

  「什麼?」言燼微愣。

  「哥餓了。」古朗啞著嗓子道。

  自從進了這個秘境后,他就還沒吃過任何東西,實在餓了就只能吸點靈氣假裝飽了。

  現在又過了好幾個時辰過去,他已經餓得眼前冒星星了。

  言燼抽了抽嘴角。

  他原本以為古朗會說他哪裡疼,卻沒想到第一個字便是『餓』。

  言燼給了他兩顆靈果。

  古朗抖著手接過,可在啃了一口后,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在仔細看了看手中啃著的這個靈果后,他茫然道:「有點眼熟……好像是上次長棲搶我的那個。」

  言燼默然。

  等古朗吃完后,他總算是恢復了些精氣神。

  現在他們周圍已經沒有其他門派的子弟了,就連之前看熱鬧的都悄悄離開了。

  生怕這事情牽連到他們。

  至於齊錦。

  言燼沒讓斷圯殺了他們,只是打成了與古朗同等傷勢。

  能不能活就看他們自己了。

  就算能活,也至少會廢掉大半的修為,而言燼要的就是這個。因為現在是在秘境里,所以儘管這件事他們占理,但不能做絕。

  否則會逼他們聯合起來。

  師尊曾教導過他,越是對待小人,越不能做絕。

  就算是他們真大難不死出了秘境。

  迎接他們的會是古家的報復。

  不過……

  「古兄,你應該是跟伯父他們一起,怎麼分開了?」言燼問道。

  一聽到這話古朗眼眸頓時一冷。

  他恨恨道:「我們在進入秘境后,就發現周圍漆黑一片,原本是打算與你和叔父會和的,但是沒找到。最後碰到了樂家,便結伴走了。」

  因為樂家與古家乃是親家關係,所以他爹沒有拒絕。

  他與未婚妻樂柔的兄長並肩在後面走。

  走著走著樂傑便苦笑地說一些關於他妹妹樂柔的事。比如她身體不好,需要一些靈石和靈草之類的。

  但是樂家和宗門都不給。

  導致她身體又差了。

  古朗當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想著把自己的資源分給她一些,畢竟她身體確實柔弱些。

  但就是這走神的瞬間,他與樂傑便和長輩們走散了。

  當時他沒懷疑樂傑。

  畢竟他倆與族人走散對誰都沒有益處。

  現在想來這肯定就是樂傑的陰謀!或許樂家也是默認的?但不管怎樣,他對未婚妻樂柔寒心是真的。

  他自認對樂柔極好。

  但她卻毫不猶豫出賣了自己,告訴了她兄長自己屏障消失等事情。

  他不信這件事她不知道。

  因為她一向對自己態度冷淡,在進秘境前古朗說要見見她,她都不見。

  古朗能感覺出來她似乎不太喜歡自己。

  但每當古朗說要不把婚約解除的時候,樂柔又眼睛一紅說自己是不是嫌棄她,這讓古朗一懵,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於是婚約便這麼迷迷糊糊一直沒退。

  但現在,是非退不可了。

  真的是氣死他了!

  要不是看在樂柔她已逝伯父是他爹拜把子的兄弟,不想讓他爹為難,他才不會承認這個娃娃親呢!

  言燼聽完後點點頭,道:「你先休息會,等你元嬰差不多好些咱們再動身。」

  古朗頷首,道:「嗯。」

  雖然在秘境里不能輕易把後背交給別人。

  但他信任燼弟和斷圯,於是本就疲累的古朗便懶得防備直接陷入了深眠休息。

  言燼在旁邊守著他。

  斷圯則在周圍不知道哪裡摘了幾朵花,做了個花環過來。

  言燼好笑。

  他不知道斷圯怎麼對花環這麼情有獨鍾。

  而就在言燼接過並讓斷圯好好待在這別亂走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什麼動靜。

  「攣冰。」言燼直接召出攣冰。

  攣冰倏然出現。

  已經休息好了的它靈力充沛,化成了小獸眨著眼望著主人。

  「你去前方看看有沒有人。」言燼道。

  攣冰嚴肅地點了點小腦袋,然後沖著聲音來源而去。

  長棲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之後攣冰便回來了,它嚴肅地表示確實有人,但是因為太黑往別的方向走了。

  言燼點了點頭。

  然後他便讓攣冰與長棲去警戒著四周。

  他自己則拿出了紙鶴,嘗試著給他師尊傳信,但不知為何這裡紙鶴就是飛不起來。

  無法傳音。

  最後言燼煩躁地收起了紙鶴,想著看有沒有其他方法。

  時間就這麼緩緩而過。

  在歇息了約有三四個時辰后,古朗醒了過來。

  此時他的元嬰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但是身上的傷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

  彼時斷圯正靠在言燼身上,緊緊環著言燼閉目小憩著,這看得古朗眼角一陣抽抽。

  最後他選擇忽視了。

  「話說燼弟,還有吃的沒?哥又餓了。」

  言燼此時正看著書卷,聞言便給了古朗三顆果子,並叮囑道:「你現在不可食用太多,否則容易積食。」

  古朗默然。

  心想不知道的肯定以為言燼比他們都大,穩重得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崽。

  忽然間,言燼聽到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

  他的眉頭霎時一擰。

  在言燼身上的斷圯也是驟然戒備了起來,冰冷地望向了四周。

  古朗也表情一沉。

  隱秘在黑暗裡的人開口了,對方禮貌道:「敢問前方的是哪位道友?我等是萬劍山、蓬萊宮還有御霄宮的弟子,並無惡意。」

  言燼回道:「歸元宗,言燼。」

  對方似乎鬆了口氣,然後漫步走了過來。

  因為有夜明珠的照亮,所以對面的人很快顯露了出來,人比較多,大概有十幾個修士。

  但詭異的是沒一個長輩,全部都是各個宗門世家的少年英才。

  其中就有言燼的熟人——喻昶。

  喻昶也是興奮不已。

  他快速地跑了過來,驚喜道:「哈哈哈,總算是碰到你們了!」

  言燼沉默。

  似乎是怕被斷圯惦記上,喻昶就只拍了下言燼的肩膀便快速鬆開了。

  他的目光望向臉色明顯蒼白的古朗,有些驚訝地道:「天哪,親家哥你這是咋的了?看樣子是受傷了?沒事吧?我有丹藥!」

  看到喻昶,古朗頓時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他含淚道:「親家哥別擔心,我沒事。」

  言燼手指頓了又頓,最終忍不住淡淡開口道:「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

  喻昶和古朗乾咳了一聲,誰都沒解釋。

  之後喻昶便拉著古朗去一旁詳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言燼看著他倆的身影,微嘆了口氣。

  這時,其他人也都走了過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天資絕麗卻氣質清冷的人,他乃萬劍山山主的兒子。

  他看都沒看言燼一眼,直接往前面走去。

  「走吧,還在這浪費什麼時間?」他語氣冷冷道。

  毅然而然以他們這群人領頭者的身份自居。

  但其他人誰都不敢有異議。

  因為這人的身份極高,他的父親是萬劍山的山主,師尊則是大乘中期的斬妄仙尊。

  大乘期啊!

  而且年紀比起古家老祖還小兩千壽元。

  這也是為何萬劍山能與歸元宗分庭抗禮那麼多年的原因。

  言燼也知道這個人。

  邰清河。

  他修為不高,但是奈何身份高,輩分也高。現如今應該八百多歲了,但他很少出萬劍山,這次不知怎地跟來了。

  言燼不想惹他,於是微聲道:「抱歉邰道友,古兄傷勢未愈需要先休息一會,所以我等不能與各位同行了。」

  邰清河沒想到還有人公然反駁他。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這讓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轉過身望向了言燼,道:「你在與我說話?」

  言燼道:「是。」

  邰清河冷笑一聲,他剛想給他個顏色瞧瞧時,忽然看到了言燼的臉。

  因為剛剛光亮很暗,所以他根本沒看清言燼長相。

  但此刻在看清楚后他瞬間瞪大眼退了一步。

  表情大駭。

  他幾百年前進入師尊房間時,無意間看到了一幅師尊十分珍惜的畫像,而言燼則和那個畫像里的人十分相似。

  而那個畫像里的人,是他師尊已然逝去了千年的前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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