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我是相信我的記憶
「只是，我不懂，這和謝少爺有什麼關係呢？」
葉北笙笑意淺淺。
這場鬧劇，看似是顧卿墨在針對她，是她送上了贗品，而心地善良的顧卿墨大老遠的跑來，送的確是真跡。
可是呢？這件事傳出去的時候，絕對不是她和顧卿墨的矛盾，而是霍時庭與謝瀾的。
顧卿墨是謝瀾請來的，是謝瀾告知老夫人喜歡徐老先生的畫作，所以帶來的《延年益壽圖》。
而自己，則代表了霍時庭的一方，她送了贗品，丟臉的不是霍太太這個人。
而是明知是贗品，還要送給老夫人的霍九爺。
可以解釋九爺並不知道是贗品，但旁人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結果就是——在這一場博弈中，九爺輸了。
她不能輸，霍時庭更不能輸，沒辦法，她就是這麼護短的人。
葉北笙輕笑搖頭：「沒什麼，只是感嘆謝瀾少爺的孝心罷了，知道奶奶喜歡徐老先生，便聯繫了顧小姐，讓顧小姐千里迢迢帶著一幅畫來到安城，最後謝少爺還得到了奶奶的欣賞和疼愛，真不錯。」
謝瀾意味深長：「葉小姐在暗示什麼。」
「沒什麼。」葉北笙笑眯眯的：「謝少爺在想什麼，我說的就是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幾道腳步聲。
葉北笙笑意更深。
謝瀾下意識擰眉，忽然感覺事情不對勁。
他掃了眼擺在桌上了兩幅畫，一個眼神遞給那位張鑒定師，張鑒定師急忙將兩幅畫收好，「是不是老夫人來了？哎呀，我先把東西收起來。」
池桓也說：「沒錯，不要讓贗品污染老夫人的眼睛！」
下一刻，宴會廳的門轟然大開！
一位拄著拐杖的年長女性，在一對中年夫妻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旁人認出那對中年夫妻，是徐家家主和徐夫人，還有他們身邊的少女是徐縈縈大小姐。
雖然疑惑，卻也沒人問。
想必是徐家人在半路碰到了老夫人，所以與她一同趕到宴會廳。
顧卿墨咬了咬唇，霍老夫人不是病著么？怎麼提前來了？
張鑒定師已經急忙將兩幅畫都收了起來。
謝瀾這才微笑上前：「奶奶。」
霍老夫人懶得理會，徑直朝霍時庭和葉北笙走來，「小九，北笙，快到奶奶這裡來。」
謝瀾的臉色僵了僵。
旁人憤憤不平，「老夫人恐怕還不知道，她最疼愛的孫子和孫媳婦，居然送上了一幅贗品。」
「是呀，雖然禮物是霍太太送的，但九爺肯定知情，九爺在孝心這方面，實在和謝瀾少爺相差甚遠。」
「要是老夫人知道，霍太太用贗品以次充好，還不知道會有多不高興呢。」
霍老夫人淡淡回身：「你們在說什麼？」
眾人瞬間閉了嘴，唯有顧兮兮小聲嘀咕：「霍老夫人，您還不知道吧，我姐姐送了您一幅《延年益壽圖》！」
霍老夫人挑了挑眉，威嚴的臉上並沒有半絲笑意，「是么，有心了。」
顧兮兮看到老夫人這麼不待見姐姐，聽見姐姐送上了這樣的藏品都無動於衷，還對葉北笙效益和藹，她氣不打一處來。
「老夫人！」顧兮兮忽然大聲開口：「但是您不知道吧，霍太太，也給您送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延年益壽圖》！」
話音落下，老夫人和徐家人，都轉過頭來。
霍老夫人目光犀利：「哦？」
顧兮兮嚇了一跳，卻還是咬了咬牙，「對，都已經找張鑒定師鑒定過了，確認霍太太的就是贗品，她和九爺對您太不上心了！」
聞言，霍老夫人卻沒有憤怒的表情，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顧卿墨溫柔的微笑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謝瀾確實忽然感覺不對勁。
……霍時庭就算了，霍祁為什麼這麼淡定？
這個弟弟的性子他了解，若他固執的認為葉北笙送的就是真跡，此刻聽見葉北笙被誣衊，他必定會第一個忍不住。
可現在，霍祁居然在一旁優哉游哉的吃水果，怎麼看都不像著急的樣子。
霍祁為什麼不著急？謝瀾也不能否認，霍小少爺重情重義，葉北笙受了委屈，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替葉北笙解釋。
可現在……
難道，他們有辦法證明，葉北笙手上的那幅就是真跡？
不，不可能。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無論是顧家那邊，還是張鑒定師那邊，他都已經打點完畢，在場的也沒有其他的鑒定家了。
誰還能站出來說，顧卿墨送的是贗品？而葉北笙的是真跡？
除非……
徐？！
謝瀾忽然一愣，猛地想到了徐家！
這幅畫是徐老先生的遺作。
而陪著霍老夫人進來的那家人，姓徐！
果然，霍老夫人冷笑一聲：「把畫拿上來。」
顧卿墨愣了愣，下意識開口：「老夫人，那幅畫已經鑒定過了，是張鑒定師鑒定的，您可以相信……」
「我說把畫拿上來！」霍老夫人目光一凜，當初霍老爺子不管事，是她撐起霍家，就算現在年紀大了，氣勢也是不旁人所能及。
旁人解釋：「老夫人，您可以相信顧小姐，顧小姐是顧家千金，顧家絕對不可能用贗品糊弄您。」
結果，卻聽見霍老夫人冷笑：「我不是不相信顧小姐，我是相信自己的記憶。」
……什麼意思？
徐縈縈對葉北笙眨了眨眼睛，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意思就是：接下來你看我們表演就行了。
然後老夫人便嗤笑一聲：「什麼意思？徐家主，不如你來告訴大家吧。」
徐家主……眾人轉頭。
葉北笙見過這位徐家主，是徐縈縈的父親，在她記憶里是很和藹的長輩。
徐家主走上前，目光溫和中帶著不易覺察的凌厲，落在顧卿墨身上：「顧小姐說，你這幅《延年益壽圖》是真的？」
顧卿墨忽然有點緊張：「是……」
「那我到是奇怪了。」徐家主笑了：「霍太太將這幅畫從拍賣會買下來之後，便帶著畫到了徐家，她想將畫作贈送給徐家，但我和夫人並沒有接受。」
「那麼諸位知道，霍太太為什麼要將畫作，贈送給徐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