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活，要有儀式感
長安的雨還在下。
州縣的商賈們，急的火燒眉毛。
秦家莊，糧食堆積如山，莊戶們走路都揚起了頭，傲嬌的不要不要的。
河間郡王李道宗之子李崇義，最近也是春光滿面，得意洋洋。
花了十文錢，買了一注彩票，居然中了大獎。
而且大獎一開就是三注，三個人把三百貫錢給均分了。
十文錢換一百貫，值了！
長安城內的說書匠們，開始對彩票大肆渲染起來。
李崇義是皇親，人脈圈子很廣，也開始在圈子裡大肆鼓吹。
帶著一群勛貴子弟，耀武揚威的到了彩票局。
「小公爺，這就是你說的彩票？」
「沒錯，就是彩票。十文錢就能搏到三百貫。上一期我和兩個人同時中了大獎。瓜分了獎池裡的銅錢。」
勛貴們顯然有些不屑，這東西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去賭坊，來的痛快。
「你們懂什麼？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賭坊能讓你十文錢賺三百貫？」
李崇義一臉鄙夷，「要的就是這種中大獎的一瞬間，那種突如其來的快、感！」
微微帶著一點回憶，微微帶著一點迷戀，「我這麼和你們說吧，那種感覺來了，簡直比去綉春樓玩花魁都過癮。」
在李崇義的宣傳下，彩票局也被一群勛貴子弟圍觀，手痒痒的人也已經學著李崇義的樣子，一袋錢丟在桌子上，「給我打十注彩票！」
秦家莊，李煥兒小心的看著秦長青。
因為秦長青在書房立面，左畫畫右畫畫。
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線條，上面還有一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這人生下來，就是來享受的，人不享受天理難容，咱們家以後就得過人過的日子。」
李煥兒不知道秦長青說的都是什麼，「相公，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講道理，現在秦家莊的吃喝用度，簡直比皇宮裡面都豪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紙上，所寫出來的，所畫出來的，全都是生活用品，也是上輩子的必需品。
沙發、廁紙、香皂，甚至還有暖氣，但是吧，暖氣這一項直接被秦長青給劃掉了，現在沒有循環泵，根本實現不了。
很多東西都是大唐沒有的，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憑藉上輩子所學，給造出來。
簡單說，就是生活要有儀式感，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在西市採購了一大牛車的東西，秦長青的臉上才露出來笑容，可以在小小的折騰一下了。
李煥兒最近迷上了一個故事，那是一個猴子和一個和尚的故事。
每天，都會纏著秦長青，講上一段，有時候還會為猴咂的遭遇變得憤恨不平。
尤其是猴咂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時候，李煥兒為此居然哭泣了好一會兒的功夫。
那麼新的商機就來了，「夫君，為何不把這個故事拓印成話本，拿到集市上售賣呢？」
秦長青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精神，唐朝用的是雕版印刷，很慢不說，印的時候很多地方都很模糊。
為什麼古代的書籍貴？每頁紙都是先雕版，在印刷，麻煩的不要不要的。
於是，秦長青在西市，找了一家鐵匠鋪。
將印章遞到鐵匠面前，鐵匠噗嗤一下就笑了，「我一個打鐵的，你讓我弄玉器是不是有點難為人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大批量的鑄造一些印模，都是半個小指粗細的小方塊，上面印上字……」
在秦長青一系列的解釋之下，老鐵匠也是似懂非懂。
因為涉及到行業機密，鐵匠也沒問的太多，他要做的就是講鐵和鉛融化了，澆築在秦長青做好的印模里就行。
工藝不是很複雜，經過了長達了一個時辰的研究之後，鐵匠終於同意了。
中原歷史上，印刷術就在貞觀四年提前出現了，秦長青也是心潮澎湃。
接下來的幾天，李煥兒是一臉懵逼，秦長青在和莊戶們集體和稀泥。
詢問之後才知道，相公在做印書前的準備。
「相公，你這弄的也不是雕版印刷啊，刻一個銅板多實用？我聽說一塊銅板，可以用百年以上。」
「銅版太慢，沒個三年五載是不能成書的。我現在做的，不出半個月，就能把書給引出來！」
「什麼？」
李煥兒大驚失色，真的這麼快，那可就是在挖門閥氏族的牆角。
書籍是很珍貴的，基本都掌握在五姓七望等大家族的手裡。
讀書人因此，多出自大家族，這樣也保證了世家在朝廷的地位。
如果真的像秦長青說的，人人有書讀，那肯定會衝擊到世家的地位，並且會給秦長青帶來殺身之禍。
那麼，這件事真的成功了，必須要通知老李，知識才是維護皇權的根本。
在秦長青研究活字印刷的時候，李煥兒也開始在長安城裡物色店鋪。
長孫皇后是一個生意人，在朱雀大街就有二十間門面。
李煥兒和母親一說要做書坊，長孫皇后自然是贊成，立刻挑選了位置最好的一間商鋪，給了李煥兒。
同時，長孫皇后也是心存疑慮，如果真的像秦長青說的那樣，隨隨便便拿出來一本書都可以無限制印刷，不用做雕版，那事情可就打了。
立刻讓飛騎關注這家書坊，但凡有意外發生，第一時間通知她，她也好想個應對的辦法。
字模很簡單就能做出來，大概七八天的功夫，就收穫了一大批的字模，關鍵是沒找到合適的墨。
秦長青折騰了好幾天，也沒能把墨給鼓搗出來。
要麼是引出來的字太濃了，線條不美觀，要麼就是太淡了，字體不清晰。
李煥兒看著忙碌的秦長青，滿身都是墨的味道，還以為秦長青是為了新的印刷術努力，卻不知道，這傢伙就是一門心思想掙讀書人錢的黑心資本家。
終於，在幾位制墨老者的幫助下，秦長青總算是研究出來合適的墨。
秦府也變得熱鬧起來，興奮不已的秦長青，將字模固定好，開始了第一次排版和印刷。
在印刷《西遊釋厄轉》的同時，臭不要臉的秦長青，也沒放過給自己揚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