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臉頰火辣辣的，他就沒有像今天一樣，受到那麼嚴重的屈辱。
凌雲再怎樣，從小到大也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支票拿起來，隨即，雙手放在一起。
撕開。
「我凌雲就算是到最落魄的時候，也絕對不可能再來求你，厲塵爵，你太自以為是了！
像你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失去一切，失去現在你所最珍貴的東西！」
「嘩——」
支票的紙屑飛揚在空中。
凌雲冷冷的看著他，轉身大步離開。
凌家沒了，但是凌家的親戚都還在！
厲塵爵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他是覺著自己那些也沒好到哪兒去的極品親戚，會拯救他們么？
「叩叩叩——」
「厲總。」
陳煒眼皮跳了一下，看著地上的紙屑。
「派人去跟著凌雲，我倒是想看看他的骨氣能夠撐到什麼時候去，還有，醫院那邊……你懂的。」
陳煒沉默了會兒，還是開口說道，「厲總，會不會有些太過了？」
犀利的目光瞬間落在身上，陳煒抬頭，直視他，「凌雲錯了，但是凌家畢竟還是有不少無辜的人。」
「你是在可憐他們？陳煒，你跟在我的身邊多久了？」
厲塵爵嘴角的弧度平了下去，冷冷說道，「你怕不是忘了以前的我，我厲塵爵做事，從來不需要留一線！」
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遏制住了喉嚨，陳煒說不出一句話來。
「厲總，抱歉。」
那股壓力頓時消失，陳煒默默地轉身。
他確實忘了，以前的厲塵爵甚至是絲毫的不近人情，眼下還是因為有了白洛瑤和幾個孩子，才變了。
可是白洛瑤在國外，甚至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麼，所以老闆又透露出最開始的狠戾。
他快步離開，跟了出去。
凌雲已經開著車走了。
剛到醫院，陸偉就打來了電話，「凌少，不好了！」
凌雲目光如炬，連忙奔了上去。
搶救很成功，但是出來之後，他們卻斷了所有的藥物！
「砰！」
「厲塵爵是在逼我！」
凌雲猛然將桌子上的杯子砸到地上，手抓著頭髮，猶如一個魔鬼。
「凌少，要是沒有藥物治療，凌總肯定會病情惡化的。」
醫院住一天就會花費上千。
「這件事情交給我，你還是繼續在醫院裡看著我爸。」
他朝外走去，凌家曾經還沒倒的時候，各個親戚撈的油水可不少。
他冷著臉離開，也沒發現身後跟著的陳煒。
直到晚上，凌勝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凌雲。
一股淡淡的酒味兒在空中瀰漫開。
「你又去喝酒了？」
些許質問的語氣。
凌雲搖頭，「沒有。」
他聲音啞的不像話。
陸偉也不在，眼下就只有自己的兒子。
凌勝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聞著消毒水味道的原因，內心有些說不出的柔軟。
「兒子……事情過了這麼久了，我知道是你心裡的一個疙瘩，但我是為了你好。
凌家所經歷的一切，不是那麼好，但是我也能明白你的感受，也許……這件事情……
是爸錯了。」
凌雲幾乎是渾身一震，他聽到什麼了？
凌勝認錯了？
在他的記憶里，他絕不是個會低頭的人！
「爸明白你還接受不了，但是爸希望你能夠拯救凌家，這不僅僅事關我們，更多的是你自己。
你是個有能力的人，爸相信你，會把凌氏集團做的更好……」
後面說的什麼，凌雲幾乎都不記得了。
醫院的費用已經交了。
他出去之後，陳煒還在那兒。
他妄想用這樣的方式，將當初欠了自己的人情補上。
「你為什麼還不滾，今天已經看見我有多狼狽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凌雲，你輸了，為什麼不願意低頭？」
「呵……我凌雲確實輸了，只不過輸在了人心，還有那群吃骨頭不吐骨頭的人！」
想到下午自己的狀況，有史以來，從未受到那麼大的羞辱，而這些居然是平日里對自己陽奉陰違的親戚給的。
他們早就看自己不爽了吧。
「別以為給了醫藥費，我就要承認你。」
陳煒起身，遞給他一個名片，凌雲瞥了一眼，才收過來，「什麼意思？」
「老闆的性子我明白，他既然沒有一隻手直接壓死你，說明在給你機會，要是聰明的人，會選擇從旁邊下手。
她是你唯一的機會，老闆總是很聽她的話，若是想要保修凌氏集團，我可以肯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你覺得面子很重要，可以將名片扔了。」
說完，他拿出一張卡，「這是我多年來的積蓄，不算多，但是醫藥費那麼昂貴，等凌氏集團回來了，再還給我。」
他知道凌雲好面子，無故的給他，他是百分百不可能收下的，因此他換了一種方式，以後都是要還回來的。
凌雲瞥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才伸手拿過來。
陳煒轉身走了。
厲塵爵那麼信任他，他還是選擇了幫凌雲一把。
看著他的背影愈來愈遠，凌雲低垂著頭，盯著手裡的名片。
現在是晚上，國外那邊……是白天。
白洛瑤剛剛洗漱完畢出來，手機鈴聲就響了。
「媽咪，快來接電話，是陌生電話呢～」
白吉三獻寶似的把手機送過去。
白洛瑤看了一眼，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快去吃飯。」
隨即她接了。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彷彿多了些溫柔。
感覺到心臟的跳動都快了兩拍。
沒有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白洛瑤眼眸中閃過疑惑，再次問道，「你好，請問是哪位？」
她聽了幾秒鐘，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心頭疑惑，卻想著是不是誰不小心打錯了電話，又或者是詐騙電話！
她拿開，剛要掛斷，正在這時，對面傳來了聲音。
「洛瑤，我是凌雲。」
她微微一愣。
誰？
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