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歐陽禮的小道消息可是從未間斷的，所以他也知道眼前的人站在樓頂上，並且是白洛瑤救了她。
白洛暮笑意晏晏，「我這不是沒死成，所以還是打算過來看看，看看……某人最後的倔強。」
她已有所指的盯著遲瑞。
「白洛暮，我讓你去調查厲煥勝，你倒好，給我整出那麼多的岔子，你到底還想怎樣？如果你現在後悔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也可以終止了。」
白洛暮眼睛眨也不眨的說道，「如果想要終止，就讓我把人帶走。」
乍一聽像是在威脅，實際上眼底卻閃過片刻的慌亂。
歐陽禮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來回巡視，最終兩手一攤，「以前還可以，但現在不行。」
「什麼意思？」
白洛暮渾身緊繃著，防備地盯著他。
「字面上的意思，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們之間的合約從最開始就已經生效了，眼下你卻有了一種想要毀約的行為，作為執法方，我完全可以不聽從你的意願。」
白洛暮倏然捏緊拳頭，復而又鬆開，漫不經心的笑了，「放過他？我也不願意，你不是說你不願意么。
厲煥勝那裡，我調查的並不多，最近他一直在醫院，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白洛瑤和厲塵爵經常去看守所，看肇事司機，像是覺得背後有什麼陰謀，在不斷地調查。」
歐陽禮繞著她走了兩圈，像是再打量。
關於肇事司機，他居然知道的不多。
之前愛麗斯說交給她，難不成就是這件事？
「行了，直說今天來是為了什麼，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遲尉和葉雲來了，是他們逼得我跳樓，現在他們沒有任何遲瑞的消息，我自然是想要送給他們一份大禮。」
她無非是想要遲尉和葉雲看看遲瑞現在有多慘。
白洛暮走到遲瑞面前，往日意氣風發的人猶如一條死狗，身上傷痕多得很，一張臉倒是慘白慘白的，也就是嘴唇過於的乾涸。
歐陽禮喜歡看著乾淨的東西。
像髒兮兮的，他不願意去觸碰。
所以給他和厲城都將臉保持的乾淨，好歹看著舒心，下手才可以更重。
「蛇婦！」
遲瑞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吼出來的一句話，白洛暮莞爾一笑，「遲瑞，你現在的樣子，真難看。」
遲瑞的目光像是想要吃了她一般，「惡毒的女人！」
「嗓子都啞了，是不是很渴？罵我嗓子扯得很痛吧。」
她轉身去拿了杯水，掐住他的嘴，便灌了進去。
他明明想甩開，但是對水的渴望，遠遠地超出了自己內心的需求。
偶面的歐陽禮眼神微微閃爍。
白洛暮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當著他的面，發送給了遲尉和葉雲。
手腳麻利的將卡拿出來扔掉。
「白洛暮！我不會放過你的！」
「別說大話了，你連這地方都出不去，還甩狠話？是不是有些可笑？」
白洛暮轉身，天鵝頸微微上揚，「歐陽禮，這個人，給我留住他的命，既然遲家的兩個人那麼想他，不妨我再送給他一些其他的禮物。」
她目光狠戾，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歐陽禮手上的匕首交給她，「我還挺想知道你想讓他們怎麼痛苦。」
白洛暮背在背後的手微微顫抖，他想讓她做出實際行動，而不是光口頭說說而已。
她走到歐陽禮的背後，猶豫的時間很短，突然伸手，將他的衣服給拉了下來，匕首便在他滿是傷痕的背脊上，深入！
「唔！」
哐啷啷——
腳上的鎖鏈「嘩啦啦」地響著，遲瑞眼底一片紅血絲，眼中的憤恨怎麼也消除不了。
白洛暮臉色蒼白了一分，但還是強裝淡定，「這樣，夠了嗎？」
歐陽禮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不錯，我們的協議可以更改，用厲煥勝來換，我給你三天時間，厲煥勝能出現在我的面前，遲瑞你可以帶走，我甚至可以給你安排個地方。」
「好，一言為定，三天之內，不管厲煥勝是死是活，我都會給你帶過來。」
歐陽禮等不了了。
為什麼他不能夠碰厲煥勝？
兇手就是厲煥勝和厲城，他能確定厲城是參與者，但他為了求生，把厲煥勝供了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厲城，眼底一片涼意。
白洛暮離開的時候，她又碰上了像修神一樣的那個男人。
村次面相生硬，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白洛暮感覺到兩人錯身離開之後，一股像被毒蛇盯上的感覺，直到自己徹底離開，才消失。
她鬆了口氣，盯著手裡的照片，自嘲地笑了笑。
「白洛暮啊白洛暮，你大費周章的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還不是要自己去收拾爛攤子？為什麼你走不出來呢？」
她抬頭，目光眺望遠方。
海水拍打在懸崖上的聲音愈來愈激烈。
她站在邊上，看了一眼，眼底一片涼薄。
醫院。
秋寧在屋子裡熟練的走來走去，車禍不僅僅帶走了她的光明，腿腳也有些不便，但她不甘示弱，每天都在復健，看起來也好了很多。
就在這時，故意放輕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秋寧微微一笑，「兒子來了？」
沒有人回答她。
「來了就來了，還故意放輕腳步，我啊，眼瞎心不瞎，說好的今天陪我去外面曬太陽，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去嗎？」
一隻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沒任何感覺。
突然，秋寧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後者心中驚了一下。
「你忘了，媽媽現在感官厲害得很，你啊，還是那麼調皮，來，東西給你，拿著。」
秋寧轉頭將床上準備好的零食交給面前的人，隨即催促道，「快快快，我們走吧，你爸最近也不怎麼看見人影，媽媽都無聊死了。」
秋寧幾乎是推著他前行，一路上還真沒有撞到其他東西。
陽光很好，秋寧走出來的那一刻，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等等，我也能出院了。」
她伸手，卻沒摸到人。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