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木板房,走一步,地上就會響一聲。
白洛瑤攥著拳頭,呼吸都急促了些。
如果……真的是她,她會怎樣?
她看著地圖上標註的房間,鎖定了位置。
而另一頭,華明揚也從正面上來。
兩人逐漸走進,最終盯著眼前還算是完善的房間。
她伸手敲門,「有人在嗎?」
裡面還有飯香味,應該是在的。
但她敲門后,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兩人對視一眼,華明揚繼續說道,「我們要進來了。」
他率先推開門,一股微風帶著飯的香味襲來。
白洛瑤從後面鑽進去,一覽無餘,房間並不大,然而人卻不見了,「人呢?」
華明揚立刻到窗戶邊,發現一條用被單做的繩子,「跑了。」
「追!」
白洛瑤說完,華明揚已經出去了。
她打量著四周,蹙起眉頭。
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幾乎是容納了所有的東西。
在旁邊有個小木桌,上面放著兩個木偶娃娃。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眼睛剋制不住的發紅。
媽媽,真的是她!
眼前的木偶娃娃,一個是穿著旗袍的女人另一個是蹣跚學步的孩子。
白洛瑤轉身,走到床邊,上面還有餘溫,旁邊還放了西藥和開水,看來是還沒來得及吃,就發現他們來了,所以趕緊逃跑了。
她垂下眼瞼,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瞥見了枕頭下白色的一角,她伸出二指抽了出來,一張蜷曲發黃的照片。
她忙不迭送的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照片,兩張照片一模一樣!
當初的照片是一式兩份.……
「媽……媽,真的是你!」
她轉身便朝著下面跑去。
華明揚追著追著,人就不見了。
明明是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忽然不見蹤影。
「人呢?」
「跟丟了,一晃眼不見了。」
白洛瑤咬咬牙,低聲道,「必須要找到她,分頭行事。」
他們兩人分頭行動,等全部離開了,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里,走出來一個略微有些狼狽的女人。
她的耳尖微微泛紅,襯的紅痣愈發的明顯。
她輕輕喘了口氣,好在沒有被發現。
然而,她轉身後,卻渾身一震。
白洛瑤靜靜地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微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髮絲。
女人連忙低下頭。
白洛瑤眼眶泛紅,聲音顫抖地喊著,「媽……」
「你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女人還想著離開,在和她錯身而過時,耳旁傳來隱忍不住的哭泣。
「我以為我沒有媽媽了……」
她渾身一震。
「媽,為什麼你不見我?為什麼你要藏起來?你知道我多難過嗎?
你知道我被叫了多少年狐狸精女兒嗎?媽!你還想逃開我?」
白洛瑤看著眼前的女人,歲月並沒帶走她的容貌,甚至是添上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氣質。
女人的嘴巴微微蠕動,似乎不知怎麼開口。
良久……
「瑤瑤,對不起.……」
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白洛瑤猛然拉住她,抱了上去,「媽,媽……」
她的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
林芷柔的手緩慢的抬起,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別哭了,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拋下你.……」
白洛瑤哭的像個孩子,失而復得的感受,她再清楚不過。
她讓華明揚暗中調查,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終於找到她了。
過兒會兒,華明揚也回來了,看著相擁的兩個人,眼中終於有了無奈。
「洛瑤,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帶著阿姨回家。」
白洛瑤的鼻涕泡兒都出來了。
林芷柔的雙眼同樣泛紅,輕輕地給她擦掉眼淚,「別哭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還愛哭鼻子。」
白洛瑤握住她的手,重重點頭,「媽,跟我回去,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白禮邢欠我們的,我會當著你的面討回來,好不好?」
林芷柔眼中還有猶豫,「洛瑤,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媽,你為什麼當初要假死?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讓我一個人承擔了多少的惡意,你知道嗎?」
「洛瑤,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其實那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暗處看著你,只是沒想到……我沒有做到當母親的責任,你要怪就怪我。
但是我還不能跟你回去,否則很多事會不可避免的發生,白禮邢和梅紅英,他們會針對你的。」
白洛瑤抬頭望天,努力的控制自己幾乎崩潰的情緒,她壓抑著想要大哭的感覺,深呼吸了幾次。
她抓著她的手臂,慎重說道,「媽,你聽我說,我現在很厲害,我可以保護你,我已經有保護你的能力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沒有人能欺負你。
我不管你為什麼要欺騙我,營造出假象,我只想你現在能跟我回家……」
她的情緒快控制不住了。
林芷柔依然在猶豫,「我如果回去了,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洛瑤,媽媽……」
「媽,跟我回家!」
白洛瑤失控地喊著,林芷柔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眼前的人身子一軟。
「洛瑤!」
華明揚更是一個箭步,抱住了白洛瑤。
——
塵園。
「老先生,我女兒怎麼樣?」
「因為情緒過激,而導致的暈厥,問題不大,過會兒能醒。」
林芷柔鬆了口氣,低聲道,「那就好,多謝你了。」
李世走了出去,厲塵爵神情凝重的站在門口,低聲問道,「洛瑤身體怎麼樣?」
「不用擔心,一會兒就醒了,醒來之後,還是吃點兒清淡的食物,不要太刺激她。」
「好,李爺爺慢走,三子,送李爺爺回家。」
底下的司機點頭,上來幫李世拿著醫藥箱。
厲塵爵看著裡面的景象,眼中滿是不解。
林芷柔居然真的活著。
他穩步走了進去,低聲道,「她很想你,我能否問問你假死的目的?」
林芷柔並未抬頭,而是看著白洛瑤,把被子給她蓋好,柔聲道,「我的故事,比你想的還要長,厲塵爵,你做好聽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