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洛瑤不出意外,又是在厲塵爵的懷中醒來的。
「你不是九點的飛機嗎?」
她閉著眼睛,對眼下自己又夢遊了的事情,並不覺得奇怪了。
厲塵爵挑眉,「我要離開了,難道你不應該再最後奉承我會兒?」
「怎麼奉承?」
「比如……給我打個領帶,或者是扣紐扣?」
白洛瑤翻個身,被子蒙在頭上,「要走快走,羅里吧嗦的,像個小老太太似的。」
厲塵爵瞥了一眼她,悠悠道,「我不走了。」
下一秒,白洛瑤猛然起身坐起來,「衣服,衣服呢?」
她光著腳把他的衣服拿來,放在他的身邊,「快快快,穿上,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我離開?」
「哪能呢,我是為了你好,要是飛機沒有趕上,你肯定會很傷心,說不定到時候心裡更難過!
再說了,退機票的錢,好幾百,多貴,是不?」
「我難道缺幾百塊錢?」
厲塵爵坐擁千億,如果路上掉下百十萬,他也不會停留一步。
畢竟他停留的幾秒,可以得到更多。
厲塵爵扣著紐扣,忽然,到倒數第二顆的時候,卻停下了。
「怎麼不繼續了?」
「我在等你。」
白洛瑤挑眉,嘟囔了句矯情。
隨後,蔥白的手指靈活的給他扣上,領帶也給他打好。
「我還沒服侍過別人,你是第一個,如果你不去幾個月,都對不起我。」
厲塵爵不說話,他低垂著頭,剛好可以看見她的睫毛,再往下,是粉嫩的唇色。
「白洛瑤。」
「嗯?」
她抬起頭,「啊」地叫出來。
厲塵爵竟是突然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邊,隨後,他半跪在她面前。
「地板上涼,我離開之後,記住要穿鞋,我已經讓陳煒買了波斯地毯,明後天能送來。
還有六個孩子,你已經安排他們去上學,但是沒告訴我,我偶然發現你給他們制定的計劃。
我不在的時間,如果他們調皮,該打要打,不能慣著。
還有吳媽做的飯菜,經常偏淡,我口味淡,你喜歡吃甜的和辣的,可以讓她改改。
空調的溫度要停留在二十五度,最好的是二十六度。
洗澡之後,頭髮必須吹乾,不然容易著涼,生病會有很多的細菌。
還有,吃零食,不能在床上吃,記得吃早飯,否則胃不好。」
短短的時間,他念叨了半天。
感覺比之前幾十年說的話還要多。
白洛瑤有點兒懵,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腕有點涼。
低下頭,只見一條腳鏈,安穩的待在腳腕上,她不確定道,「厲塵爵,你是在給我帶鐐銬?」
「對,給你的枷鎖,至少在我回來之前,你不會丟掉。」
他抬頭,和她對視上眼眸。
厲塵爵起身,手在她的頭上揉了兩下,盯著她小鹿一般的眼眸,鄭重說道,「記住,萬事你第一。
有人鬧事不用客氣,明白?」
「明白。」
她呆若木雞地點頭。
怎麼覺得今天厲塵爵有些不一樣?
感覺變帥了似的?
「那我走了。」
他轉身,完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樓下的車早就等著了,白洛瑤並沒有下樓。
她走到窗邊,盯著底下離開的人,本來面無表情的臉,突然笑了。
厲塵爵彷彿心靈感應似的抬起頭。
只一眼,他彷彿看到了天使。
就像七年前意外的夜晚,那時候她是落入凡間的精靈,給他的人生添上一筆濃墨重彩的顏色。
他忽然發現自己很幼稚。
在商界中無不稱奇的天才,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變得有些幼稚,且開始還存留著報復的心態?
厲塵爵忍不住的失笑,進了車裡。
車的影子愈發的遠離,逐漸消失。
白洛瑤收回目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光腳丫子,陽光照射,銀色的腳鏈閃閃發光。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厲塵爵離開了。
走了短短三天,公司里果然如同他想的一樣,有人坐不住了。
「厲先生,厲總出去了,你沒有權利動用公章。」
厲城眼底滿是戾氣,「陳煒,你就是個小小的秘書,我可是董事會的人,難道你還管的了我?」
陳煒攔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不管他怎麼說,也沒有後退一步。
「厲先生,厲總離開的時候特意吩咐過,我可以全權代理他,所以我有權利,請厲先生和厲總商量過後,再來。」
厲城嘻笑出聲,「你?就你?陳煒,你跟在厲塵爵身邊幾年,真成了一條忠心的狗了?」
陳煒的臉色有些難堪,卻還是站在他的面前,「厲先生,我最後說一次,你沒有權利動用厲總的公章,請你離開。」
「小小的秘書,也敢來威脅我?你以為你是誰?我今天哪怕是把你收拾一頓,也沒有人敢給你出頭!」
厲城的動作愈發的不沉穩,竟是開始了威脅。
他抬起的拳頭眼看著要招呼上去,突然!
「舅舅,辦公室可是明列禁止鬥毆的喲~」
厲城一怔,白洛瑤穿著幹練的走進來。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絲絨高跟鞋,筆直修長的雙腿讓人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白小姐。」
「陳煒啊,我說了我遲到會兒你怎麼學不會變通呢?去,給舅舅先倒杯咖啡。」
她看著厲城,無害的笑笑,「舅舅,有事總要坐下來說才對,你說呢?」
厲城的臉色臭臭的,跨過去坐在椅子上。
「塵爵走了,我眼下有個合同,需要用到他的印章。」
「舅舅,原來是點兒不足掛齒的小事啊!」
陳煒倒了咖啡,放在他們的旁邊。
隨後站在白洛瑤身後。
厲城不善的盯著陳煒,「沒錯,就是點兒很小的問題,然而這秘書反而覺得是大事。」
白洛瑤回頭,笑道,「小事情,你攔著做什麼?」
「白小姐,厲總……」
「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學會變通才行!」
白洛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隨後看向厲城,有些迷茫,「舅舅,你說要什麼?」
「塵爵的印章。」
「哦~」
白洛瑤的尾音拖長,隨後笑道,「舅舅,很可惜的告訴你,塵爵的印章,他當然是帶走了,怎麼可能會留下來呢?」
「不可能,怎……」
白洛瑤神色莫測,向後靠在辦公椅上,淡淡的看著他,攤著雙手,「「舅舅不信?不如你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