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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因為我愛過你

  電梯廂里安靜的只能聽見呼吸聲,還有誰猛烈撞擊的心跳聲。

  梁非城輕嗅她身上令他心安的體香,觸碰她的體溫,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彷彿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可又怕自己太激進,惹惱了她,嚇壞了她。

  他漸漸把手指收攏起來,攥在手心裡,手心的溫度在回升。

  喬南右耳聽不見,梁非城的唇比她的耳朵還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梁非城在顫抖,和她靈魂顫抖的頻率一樣。

  他的身子和昨晚酒店房間里一樣,如石頭一般緊繃僵硬。

  她無論怎麼掙扎都掙不開這個銅牆鐵壁,惱怒道:「放開我!」

  梁非城卻將她抱得更緊。

  從她的肩上抬起頭,又將身子往下壓了一點,她穿著高跟鞋,他只需要稍微低頭就能與她的視線齊平。

  冰涼的指腹擦過她發紅的眼角,他心裡說不出的疼和慌,低啞的問:「哭了?」

  男人的聲線低低沉沉,過分溫柔。

  喬南掙不開他的懷抱,揚起下巴看他,除了眼睛有點紅之外,她那張臉分外明艷動人,一身紅裙,又讓梁非城覺得像從薔薇花叢中跑出來的妖精。

  喉頭輕滾,她的語氣溫淡:「是剛才被烈酒嗆的。」

  「撒謊。」男人篤定的語氣。

  呵。

  喬南冷笑一聲,她說不清自己是怒是恨還是怨,一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梁非城的臉色都白了,可想而知那一腳有多痛,可他愣是一聲不吭,仍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裡,「好,你說嗆的就是嗆的。」

  喬南身子發僵,耳畔男人低緩輕柔的聲音如穿腸毒藥。

  她忽然沒有力氣掙扎,只能咬著牙:「梁非城,你到底想做什麼?從昨晚在驚鴻的婚禮上見面開始,你就一直糾纏著我不放,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都知道了。」

  梁非城喑啞的嗓音模糊的灌入喬南的左耳,「南南,我什麼都知道了。」

  喬南不知道怎麼就想起小時候玩的一種東西,那是從打火機里拆出來的零件,黑色的,大概五厘米左右的長條形,拇指一按,另一頭就會冒出火花來,她小的時候被電過,至今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此刻,她的心臟就像那樣被電了一下,其實不怎麼疼,心驚肉跳是因為猝不及防。

  可現在,她卻覺得好疼,好疼。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痛,連骨頭的縫隙都在冒著絲絲寒氣,疼的她好像需要靠在梁非城身上才能站穩。

  她等了這麼久,太久了……

  眼裡有水光浮起,在梁非城看不到的方向,她揚唇,無聲的笑了一下。

  那一抹破碎的笑,讓她用盡全力的將梁非城推開!

  「你知道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所有的情緒凝聚在字句當中!

  她看向梁非城深褐色的眼眸,再次質問道:「你知道什麼了?梁非城,你敢把你知道的一樁樁,一件件重複給我聽嗎?」

  「你敢嗎!」

  梁非城,你敢嗎?

  梁非城才回溫的手心溫度如潮水般褪去,手心裡彷彿握著一塊冰。

  面對她一聲聲篤定的質問,她猜對了,他,說不出口。

  那些虧欠,說不出口。

  左胸腔一陣空落落的疼,他沉斂著雙眸,伸出手要去攥她的手腕。

  「南南……」

  喬南抬起手,語氣冷漠中夾雜著譏諷:「我們不熟,三少這樣叫我不合適。」

  「我們不熟?」梁非城咬著牙,齒根顫慄發痛,「我們身上都流淌過彼此的血,你現在跟我說不熟?」

  「我是給你獻過血,那是因為我愛過你。」

  喬南吸了一口氣,眼圈似乎紅了半分,她攥了攥手心,逼視他的眼睛!

  「梁非城,是你不要我的愛,當初,是你不要的!」

  梁非城臉色微白,他看著她發紅的眼圈,發現自己根本難以啟齒,卻還想知道:「那現在呢?」

  現在,還愛嗎?

  「愛過,在時態里表示過去時,三少還需要我講得更直白一些嗎?」

  她涼涼的一句話,就好像一隻枯瘦卻十分有力的手撕開梁非城的胸膛,將他那顆重新鮮活起來,血肉重鑄的心臟捏碎。

  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凍結,他驀地望進那雙眼睛,可喬南卻已經移開視線了。

  電梯到了頂樓,喬南沒再看他一眼,踩著高跟鞋,走出電梯。

  門外早有保鏢候著,在她跨出去的瞬間,涌了上來,堵在電梯外。

  喬南站在那些保鏢之後,越過身材魁梧的保鏢的肩頭看向他。

  「三少記得把酒錢結算一下。」

  說完,她就邁開步子離開了。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十分清晰的表明出來。

  娛樂城老闆和顧客之間的關係。

  梁非城沉斂的眸中劃過一絲驚痛。

  他現在和她,只能以這種關係來維繫了。

  走廊里傳來她高跟鞋的噠噠聲,漸行漸遠,梁非城沒有追上前去,不是面前的幾個人攔住了他。

  而是,他被喬南親手攔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就如當年的他一樣。

  電梯廂里的燈光清冷,照得梁非城那張臉毫無血色。

  梁非城,真是報應啊。 ……

  錦瑟換完衣服回到公共區域,人已經散開了,問服務員:「看到老闆了嗎?」

  服務員搖頭,「跟三少喝完酒就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後來錦瑟在頂樓辦公室找到了喬南。

  開門進去時,屋裡沒開燈,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觸碰到開關,卻是看到一道人影蜷縮在窗檯前。

  背影削薄,彷彿一個孤零零的孤魂。

  錦瑟的心頭緊了一下。

  「錦瑟,不要開燈。」喬南的嗓音沙啞難辨。

  錦瑟呼吸一沉,反手關門,沒開燈的情況下她也能看得清路,走到喬南背後,才驚覺她渾身冰涼刺骨。

  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梁公館外的榕樹林里看到喬南的時候,她就像一隻被拔光倒刺的刺蝟,滿身是傷。

  現在,她又重新把那一根根刺撿回來,扎進自己的身體里,作為她防護的鎧甲。

  錦瑟心疼死了,蹲下來抱住她的身子,發現喬南手心的嫩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掐破了,結了一層血痂。

  喬南似乎能感受到錦瑟的擔憂,她輕描淡寫的說:」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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