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標記我好不好?
謝故和凡渡都臉紅著,誰也不敢看誰。
一個A一個O,竟然堂而皇之地討論生孩子這件事。
其實他們心裡都知道,他們兩個物種都不一樣,孩子是真的生不出來。
但是可以做別的呀!!!
「要不然……」謝故小心翼翼地看向凡渡,「……今晚?」
凡渡倒抽了一口涼氣,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別……」他差點就抽過去,「你別挑戰我……」
謝故也覺得今晚太倉促了,「那……以後再說吧。」
凡渡吐出一口氣點點頭,「以後再說……」
謝故有點不太好意思看著凡渡,現在這樣特別尷尬,「那……我上去了……」
「你別忘了寫作業。」凡渡看向他,指了指他的書包,「你要寫的我都給你貼上紙條了。」
「好的男朋友。」謝故乖巧點頭,他基礎太差了,跟不上老師留的作業,凡渡就自己給他留作業。
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半。
普通學生都是在一百天的時候開始衝刺。
謝故不行,他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必須拿出別人奮戰高考的努力來。
他們要去首都。
要和男朋友一起奔向美好未來。
冬天的第一場雪,下的挺大的,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地面上厚厚一層雪,天地間都是白色的。
謝故在聽到電話鈴聲后,幾乎是小跑著下樓,拎著書包,咚的一聲撞上了凡渡的胸膛,「早上好!男朋友!」
「你力氣再大一點吧。」凡渡手裡舉著兩杯豆漿,「都撒了你就開心了。」
謝故沒心沒肺地笑,從他手裡接過豆漿和包子。
今天雪太大了,自行車不能騎,凡渡走路過來接謝故的。
「我的寶寶椅呢?」謝故問他,「不能被雪淋濕了!」
「你的寶寶椅被我拆下來放在家裡了。」凡渡回頭看著他,「你男朋友淋濕了你管不管?」
謝故趕緊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
「為什麼不打傘?」凡渡非常納悶,「街上沒有一個人打傘,讓我都不好意思拿傘出來。」
「這是在東北啊。」謝故也納悶地看著他,「東北人從來都不下雪打傘。」
凡渡看到街邊有人在雪地里洗衣服,他都震驚了,「卧槽,下雪還洗衣服?」
「那是在洗貂。」謝故給他科普,「就是下雪天才洗。」
下雪天,主任終於不抓遲到了,學校大門口掛著喇叭,在喊,「雪天路滑,小心腳下!」
謝故告訴凡渡,「今天應該不跑操。」
凡渡已經要凍僵了,「今天就是跑操,我也不去。」
「我告訴你不跑操的意思是……」謝故無語地看著他,「間操/我們可以打雪仗。」
凡渡還從沒有打過雪仗,「???」
他用自己學霸的思維理解了一下打雪仗,路過學校小賣部的時候看到有那種捏雪球的玩具,他買了一個。
他甚至還挺期待的,應該挺好玩的。
下雪天,體育課都停上了,學生自由活動,操場上的雪就跟停車位一樣是需要去搶的,最爽的就是在一大片潔白無暇的雪地上踩腳印。
文科樓和理科樓的活動大相徑庭。
在文科樓樓下雪地上,學生用腳印踩出來幾個方方正正的大字,「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
在理科樓樓下雪地上,學生用腳印踩出來一組電路圖。
講台上老禿正在激情四射,這時候就聽見樓下雪地上大喊了一聲,「誰他娘的把老子電阻器給擦了——!」
整個班級都憋不出,轟然大笑起來。
一場雪而已,卻足以讓學生們都躁動起來。
上完兩節課,全校廣播通知,間操停上,學生自由活動。
陳旭陽和謝故一下子就達成共識,拉著班長雲坊還有凡渡就衝出去了。
謝故伸出手裡的卡片,「我有醫保卡!」
陳旭陽也伸出手裡的卡片,「我也帶醫保卡了!」
班長和雲坊一人手裡拿著一個鐵鍬,然後他們一起看向了凡渡。
凡渡從自己背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夾雪球玩具,「……」
他簡直納悶了,「打雪仗……為什麼需要醫保卡和鐵鍬?」
從南方來的他,對北方的打雪仗一無所知。
南方人打雪仗:哇,雪,好好玩呀!
北方人打雪仗:給爺死!!!
凡渡在被埋進雪堆里之前,一直天真的以為,打雪仗就是丟雪球而已,他甚至還買了夾雪球的玩具。
但是真打起來了……他發現自己簡直大錯特錯。
凡渡被埋進雪堆里,謝故拿著鐵鍬不斷向他身上鏟雪,還在給他科普,「我們東北的打雪仗,包含了柔道,散打,自由搏擊,心理戰,犯罪心理學,基礎國防教育學,方言司機,辯論知識,暗殺,偵察能力,反偵察能力以及極佳的長跑和短距離爆發,必要的時候還得學會裝死和認慫。」
他握著鐵鍬,非常滿意地看著被埋在雪堆里的凡渡,指著他,和陳旭陽他們哈哈大笑著,「南方人真好玩!」
凡渡無語至極地看著他們,「……」
上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凡渡手裡正舉著一個比他腦袋還要大的雪球追著謝故滿操場跑,「你給老子站住——!」
陳旭陽拉著雲坊在一邊,拿著凡渡那個可笑的夾雪球玩具,「來來來,我給你夾一個雪球。」
有些情侶,是註定不能和平共處的。
打雪仗的時候,人都跑瘋了,上課一進教室,一個個都脫掉了外套,頭頂蒸騰著熱汗,暖氣上晾著一拍手套,空氣瀰漫著一股雪融化以後的泥漿味。
謝故被凡渡按在身下,往後頸衣服里灌了好多雪,現在都還打顫,沒抖乾淨的雪融化成水,順著他後背往下淌。
「操……」謝故惡狠狠地指著凡渡,「下節課再戰,老子一定打死你。」
凡渡也掌握了東北打雪仗的精髓,「來就來,誰怕誰。」
南方情侶打雪仗,那是情趣。
北方情侶打雪仗,那是奔著分手去的。
一場雪,讓整個學校的學生狂歡了兩天,一直到太陽出來,氣溫上升,雪都融化掉,那股子躁動才平靜下來。
走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謝故忽然拉住了凡渡,「等等!你看!」
凡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路邊的一個角落裡,有兩個肩並肩的小雪人,不知道是誰堆的,因為一直在陰暗處,所以堅持了這麼久都沒有融化。
「你過來。」謝故沖凡渡勾了勾手指。
謝故伸出手,幾秒鐘內,他的手指變形收縮,長出毛髮,變成了一隻貓爪。
他在小雪人的肚皮上按下了一個貓貓的腳印。
凡渡也將自己的手變成狼爪,在另一個小雪人的肚皮上按下狼的腳印。
一個腳印大,一個腳印小。
甚至於這兩個肩並肩的小雪人都成為了他們兩個。
「走吧。」謝故這才心滿意足扯著凡渡走了。
凡渡有事沒事就會去看看這兩個雪人,一天,兩天,三天……一周。
兩個小雪人堅持了足足十五天才融化掉。
甚至於當凡渡看到雪人融化后剩下的一灘水,他心中是有點痛的。
沒了。
爪爪印沒有了。
那種感覺從未有過,凡渡的十八年人生里,從未因為沒有擁有過什麼,覺得可惜。
但是這兩個爪爪印,讓他知道「錯過」這個詞的含義。
這個冬天錯過了,就只能等下一個冬天。
這個念頭導致他有點犯病,午休的時候直接把謝故推上天台了。
謝故本來想回班級看書的,卻冷不丁被凡渡推上了天台,「幹什麼?」
凡渡解下來自己脖頸上的護頸,指著自己的腺體要求謝故,「標記我。」
謝故感覺到了為難,「凡渡,我不可能標記你……我是Omega,你是alpha……」
「標記我。」凡渡才不管那麼多,拉著謝故的手,讓他去摸自己的腺體,「現在。」
謝故吞咽了一口口水,皺起眉頭,「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標記我,就咬個牙印。」凡渡低吼出聲,「牙印淡了就重新咬一個,反正你在我身邊一天,我脖頸上都必須有一個牙印!!!」
「凡哥……」謝故伸手擁抱住他,「凡哥……我愛你……」
「我也愛你。」凡渡吸了吸鼻子,「咬吧。」
謝故踮起腳尖,看著凡渡後頸的腺體,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張開嘴,將牙齒放在腺體上。
然後狠狠咬下去。
他明顯感覺到凡渡的身體顫抖了一瞬。
最脆弱的腺體被咬住,誰都會害怕。
謝故回想起自己被凡渡標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害怕,但是標記完成過後,他對凡渡產生了從未有過的依賴感,光是看見凡渡他就感覺到安全。
那是Omega與生俱來的本能。
謝故不知道alpha會不會有。
咬完了這個牙印他們擁抱了好長時間,謝故縮在凡渡懷裡,閉了閉眼,忽然道,「凡渡……元旦……我們……」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話說出來,「元旦的時候……你給我開葷吧……」
凡渡愣了一下,低頭看向他,「想好了?」
「嗯。」謝故點點頭,「想好了。」
熟料凡渡竟然沒有一口答應,而是看著他,「元旦前我給你出一百道題,綜合科目,你及格了,我再給你開葷。」
沒想到連上床都要考核的謝故,「……」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