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你能先讓我拉個屎么
謝故感覺自己他媽的就跟中邪了一樣。
他心中就只想著一件事情——跟凡渡表白。
哪怕被老師發現寫檢查也好,哪怕被同學嘲笑也好,反正他是鐵了心的要表白。
這個想法太過於尖銳了,甚至要刺破他心臟上薄薄一層的血皮,就彷彿是破土而出的筍尖,短短一瞬就能長成。
甚至於在他眼中凡渡都帶著聖光,閃閃發亮的那種。
「哎。」謝故叼著棒棒糖沒骨頭一樣趴在他肩膀上,「你在寫什麼?」
凡渡沒搭理他,繼續拿草稿紙寫自己的。
「問你呢。」謝故非得煩他,「寫什麼呢?」
凡渡不想搭理,回給他一句,「情書。」
「情書」兩個字就彷彿是重磅炸彈一樣,一下子就把謝故給炸傻了。
操,凡渡再給別人寫情書!!!
謝故的火氣登時就上來了,「你他娘的……」
凡渡放下了手裡的鋼筆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你能不能自己玩一會。」
「老子憑什麼自己玩兒啊!」謝故大聲嚷嚷著,「老子跟你多少年感情你算過么!!!」
凡渡搞不懂他怎麼驢脾氣又開始了,深深嘆一口氣,開始寫自己的演講草稿,「……」
謝故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那時候幾歲?十歲吧!!!老子十歲的時候就跟你在網上聊天了!!!你他娘的還跟老子表白!!!」
凡渡看著他,「我知道那是你的話,我打死也不表白。」
謝故瞪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凡渡這是什麼意思?
不認賬了?!!
謝故咣當一聲站起來,怒吼著,「你他娘的翻臉不認人!!!」
凡渡也瞪著他,「是你跟老子提了分手!!!」
他們兩個的前塵舊事,就是一片雷區,輕易碰不得,否則就要炸翻天了。
謝故指著他,「好,凡渡,你他娘的有種。」
凡渡不想跟他吵架,昨天跑了那麼多圈,才好不容易哄好,他低頭看向了手中的草稿,「你別無理取鬧。」
謝故咣當一腳就將桌子給踹翻了,「老子就是無理取鬧!!!」
這時候正是中午午休,班裡沒有多少人,剩下的幾個同學看著他們這個一觸即發的角落,都不敢出聲。
凡渡伸手把桌子給扶起來,「謝故,你過分了!」
謝故吼的聲音比他還要大,「到底是誰過分!!!」
兩個人彼此瞪著,胸膛劇烈起伏,安靜片刻之後,凡渡率先低頭,「我錯了。」
謝故反倒是愣住了。
「我錯了。」凡渡看向他,「我給你說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生氣。」
謝故的嘴唇動了動,「我……」
「別生氣。」凡渡拉著他的手,帶著一點討好的意思,「好不好?」
謝故咣當一聲坐下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發的那一通火都沒什麼意思,沒有意義,只是因為凡渡說了"情書"這兩個字,他連寫了什麼都沒看到,就開始胡亂髮脾氣。
還得凡渡來哄他。
一次兩次可以,長久以後呢?
凡渡還有哄他的耐心么?
「我……」謝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吐出一口氣,「對不起,錯的是我,我不該發脾氣。」
凡渡把自己寫的草稿給他看,「演講搞。」
他眼睛里含著一點笑意,「不是情書。」
謝故臉上更加窘迫了,「……」
「我就是脾氣太沖,我……」謝故乾巴巴地想要解釋清楚,「我平時也挺溫柔,就是……」
說到"溫柔"兩個字兒時,凡渡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這讓謝故更加尷尬,「你笑什麼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挺溫柔……」
他說不下去了,這說的自己都不信。
「我不溫柔。」謝故感覺到了沮喪,「我愛打架,學習不好,脾氣暴躁,直來直去……」
每說出一個詞,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自己太糟糕了,根本就沒有一個Omega的樣子,不夠賢良淑德,也不能相夫教子。
根本配不上凡渡這麼好的人。
謝故憋到眼眶通紅,伸出手背狠狠一擦,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差勁,「操……」
為什麼老天爺不早點告訴他,生命當中會出現一個凡渡,那他就算是拼上命,也要跑到和他同樣的高度,腰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欣賞他所看到的風景。
「哎……」凡渡碰了碰謝故的肩膀,「你……」
謝故猛地一縮,將校服拉鏈拉到了最頂上,將半張臉都藏起來,「別碰我……」
「我想說……」凡渡的眼中含著笑意,「雖然你不溫柔,愛打架,學習不好,脾氣暴躁,直來直去,但是……」
「我喜歡。」
謝故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了,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住,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貓貓特別好。」凡渡用溫柔至極的目光注視著他,「我覺得能夠遇到貓貓,花光了我這輩子所有的運氣。」
謝故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被他給說哭了,「你幹嘛……」
「我們在網上聊了八年,彼此陪伴了八年,在最孤獨的時候照亮了彼此的人生,甚至於上天還把你送到了我面前,讓我們從網路中走向了現實。」凡渡握住了他的手,用最堅定的語氣,「這樣的概率小到百分之0.000000001.卻被我們遇到了。你知道我多少次在黑夜裡想象U235的模樣么?我想象著他是什麼樣的人,想象著他笑起來有多好看……」
謝故抽噎著吸了吸鼻子,「那你看到我,失望么?」
凡渡笑起來,「我你比我想象的要完美許多。」
謝故流著淚看向他,「我能……抱抱你么?」
凡渡笑著朝他張開了懷抱。
謝故撲上去,力氣太大了,差點就把凡渡撂倒了,他用手指解開了凡渡脖頸上的護頸,露出後頸上的腺體,而後狠狠咬了上去。
凡渡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謝故在他後頸的腺體上留下了一個帶血的牙印,紅酒氣息的煙草味道,衝鋒列陣一樣順著鮮血湧出,他擦了擦自己嘴角,對著凡渡笑了一下,「留個記號。」
凡渡看著他,「O標記不了A。」
「我知道。」謝故當然知道這個,「我就是留個記號,就像你們犬科總喜歡劃地盤撒尿一樣,我就是……」
他頓了頓,說不下去了,「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你自己體會吧。」
凡渡摸了摸自己後頸腺體上的傷口,低笑了兩聲,他忽然俯身壓向了謝故,兩手扶著桌面,謝故的腰被迫彎下去,柔韌到難以想象。
他能聞到他身上那股侵略性極強的信息素,帶著動人的體溫,看著突然靠近的凡渡有點結巴,「干……幹什麼……」
凡渡挑起了他的下巴,調戲著看向他,「你知道,什麼人能咬我的腺體么?」
謝故瞬間就慫了,結結巴巴著,「什……什麼人?」
凡渡靠近了他的耳朵,用低沉的嗓音敲打著他的耳膜,「我夫人。」
謝故的一整張臉都紅透了,「……」
「而且,在我眼裡,咬腺體就只有一個意思。」凡渡的手沿著他的腰線緩緩上摸,手法及其曖昧,「你知道是什麼么?」
謝故連呼吸都不敢去呼吸了,渾身肌肉都緊張起來,全身上下的神經元都跑到了被凡渡觸碰的腰側,敏感至極,「什……什麼意思……」
凡渡輕輕一笑。
「求操。」
謝故渾身一軟,直接順著桌子滑到地面上去了,就如同爛泥一樣癱在地面上,連大腦都是眩暈的,「……」
凡渡看著他這沒出息的模樣,笑了。
就這麼兩下子,還想和他比劃比劃。
貓貓還真是自不量力的典範。
凡渡伸出手,把謝故拖拽到了椅子上,讓他老實坐好,也知道經歷這麼一遭,謝故能老實好久,他也有功夫繼續寫自己的演講稿了。
謝故坐在椅子上,連眼神都是渙散的,胸口脖頸耳後的皮膚都是通紅通紅,敏感到連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他一驚一乍。
他偷偷用眼神看向了凡渡的後頸。
因為有傷口,凡渡沒有戴護頸,腺體上的牙印就這麼大剌剌的敞在空氣里。
那是老子咬的!!!
看見沒,貓貓咬的牙印!!!
貓貓牛逼大發了!!!
這個男人是貓貓的了!!!
謝故的血管里充斥著興奮,就彷彿是生吞了一噸的興奮劑,讓他躁動的都有點停不下來。
表白表白表白表白表白表白……
表白這個詞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了,讓他躍躍欲試,就彷彿是即將升空的火箭一樣。
下課的時候凡渡忽然站起身來走出班級。
謝故也趕緊站起身來走出班級。
他都不看凡渡去哪,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跟著凡渡走進了alpha的衛生間里,在凡渡走進廁所隔間的一瞬間,伸手攔住要關上的門,也跟著鑽進去。
凡渡看到他都楞住了,「你跟進來幹什麼?」
一不做二不休,謝故咣當一聲將他推到了牆面上,壁咚他,「我喜歡你。」
「做我男朋友吧。」
凡渡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謝故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生怕凡渡不喜歡自己,皺了皺眉,「你……不說點什麼?」
凡渡的雙手提著褲子,褲腰帶已經解開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謝故,「表白就表白,但你能先讓我拉個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