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秉性下等> 第12章 我的覺悟還不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2章 我的覺悟還不夠

  那之後,我就不再和小少爺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怕貓沒當好,自己反倒成了老鼠。,

  島上的工作實在是很清閑,平日里大提琴課也就那一兩個小時,還要算上吃茶點的時間。周六另有一天休息可以自由安排,隨便待在島上或者坐船回崇海。,

  原本我計劃著周六這天離島去採購松香與琴弦,可等到吃過午飯要出門,突然收到了南弦的信息,說自己上了獅王島,正在合聯娛樂城,希望能見我一面。,

  先前陳橋帶我遊覽島上風景時,我拍了許多照片發到朋友圈,還說這裡空氣好很適合工作居住,估計南弦便是由此確定了我的所在。,

  休息天我也不太想麻煩陳橋開車載我,就自己坐島上的穿梭巴士去了東面。,

  巴士停在合聯娛樂城大門口,下車抬頭便是賭場金燦燦的門頭。,

  「你在哪裡?」我撥通南弦電話。,

  那頭有些吵鬧,能感覺到南弦一直在移動,說話也帶著喘。,

  「我,我在大門口等你,你在哪兒?」,

  「我也在大門口。」,

  說完,聽到手機與身後同時傳來了南弦的聲音。,

  「季檸,我這呢!」,

  我一回頭,就見南弦笑容燦爛地站在門口台階上朝我大力揮手。,

  收起電話,我朝他走過去。,

  十來天功夫,他像是瘦了一圈,原先清雋的面容兩側微微凹陷,顯得疲倦而憔悴,所幸……精神看起來還是好的。,

  「你怎麼上這兒來了?」在他面前站定,我問。,

  南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道:「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唄。上次是我不好,我亂說話,錯怪了你,你罵我,我絕不還嘴。」,

  我看著他,罵道:「白痴。」,

  南弦萬分慚愧,垂下頭,大有任我羞辱的架勢,結果左等右等,遲遲等不來下一句,疑惑抬頭。,

  這件事里他受到的傷害遠大於我,那天的誤會也是情有可原,罵一句在理,再多就過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別提了。」我岔開話題,問,「你來這裡不會就是找我道歉的?」,

  南弦知道我是原諒了他,自個兒在那紅了眼眶,一拳捶在我肩上,帶著濃重鼻音道:「主要是找你,順便放縱一下。」,

  他和方洛蘇離婚,手續辦得非常快,財產分割也很清晰。除了大提琴,方洛蘇什麼也沒帶走,車和夫妻共同的存款都給了南弦,差不多就是凈身出戶了。,

  車被南弦二手低價賣給了朋友,無名指上的婚戒掛網上賣了,房子到期之後也打算退租換新的。所有關於方洛蘇的,他都要從生活里抹去。,

  「我要徹底忘了她,開始新生活。」南弦從褲兜里掏出個小袋子,在我面前單手顛了顛,道,「一起唄,分你一半?」,

  聽動靜,裡面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多個籌碼。,

  「不必了,我看你玩就好。」我揉了揉被他捶痛的地方,道。,

  南弦將小袋子一甩,甩到肩上,另一隻手拉著我往賭場裡面走,道:「那你就做我的『幸運男孩』。我跟你講,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LUCKY GIRL』這種存在,枉我還是正宗崇海人,今天被她們圍住的時候我都嚇死了,還以為進了盤絲洞。」,

  他今天換好了籌碼,一進賭場便被幾個空著的幸運女孩圍住,暈頭暈腦聽了半天科普,耐不住纏,最後只得選了個有眼緣的小姑娘。,

  「我看她最多也就十九,一問才十八,就覺得挺可憐的,這麼小就要到這種地方討生活。要是輸了我也不怪她,運氣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的。」南弦道,「喏,就是那個白裙子的。」,

  我一看,南弦選的這隻「蜘蛛精」竟然就是阿咪。,

  她盤著頭髮,穿著一條瑪麗蓮夢露式的白裙,顯得格外甜美清純。,

  「呀,嫂子好!」她也認出了我,先我一步打了招呼。,

  我張了張口,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瞬間有點尷尬。,

  南弦蹙著眉,表情莫測:「你們認識?不是,她剛是不是叫你『嫂子』?」,

  我輕咳一聲,道:「之前見過一面。她開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子總喜歡給人取外號。」,

  南弦聞言眉頭皺得更緊,到了五官都變形的地步,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我短短時間在島上有了「嫂子」的外號。,

  阿咪是個聰明伶俐的,很快從我們對話中察覺了什麼,火速改口道:「哎呀我瞎說的,哥你們別介意。」不等南弦再問,她一把勾住對方胳膊,死命往賭檯拖拽,「別浪費時間了,我這會兒運氣好著呢,快點,我們去玩牌,我給你贏個大的。」,

  南弦被她拽得腳步蹣跚,好幾次差點左腳絆了右腳。,

  「行行行,你別拽我,我自己走……」,

  一個賭檯又一個賭檯,我陪著兩人玩轉一下午。也不知是阿咪果真運氣好,還是有我這個「幸運男孩」的加持,南弦這樣爛的牌技,最終也贏了不少錢。,

  除了應得的分成,南弦又多給阿咪一千,說是請她喝飲料。,

  阿咪一愣,接過塞進了自己的隨身小包里,嬌笑道:「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要不我倆留個聯繫方式,我出島了找你玩啊。」,

  南弦別說這會兒剛離婚,情傷未愈,就是放到以前,阿咪這種甜美可愛的少女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果然,南弦想也不想拒絕了:「別隨便亂要男人手機號,知道這世界其實很危險不?多得是長得人模狗樣的變態,小丫頭你長點心。」,

  阿咪垮下臉,噘嘴道:「不給就不給嘛,幹什麼教訓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也沒辦法啊,我老家還有三個弟弟妹妹要養,我媽身體不好,我爸死的早,我們家只有我了……」說到最後,已經哽咽起來,「等我存夠了錢,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南弦和我一下也有點慌神了,我從兜里掏出紙巾遞過去,南弦從褲兜掏出一張一百的紙幣遞過去。,

  阿咪抬頭看了看我倆,眼珠子轉了轉,心安理得地將兩樣東西全都收了下來。,

  「謝謝。」她低頭小心擦了擦眼底的淚,吸吸鼻子道,「那我去工作啦,下次記得還要點我哦!」說罷朝南弦飛了個眼,轉身猶如一隻歡快的小鹿般跑走了。,

  我與南弦並肩站立著,望著她雀躍的背影,陷入沉思:「你說她說得是真的嗎?」,

  南弦也是同樣迷茫:「誰知道呢。」,

  南弦贏了錢,晚上請我在賭場邊上的高級餐廳里吃了頓海鮮大餐,還開了瓶四位數的紅酒。結果因為我倆都不怎麼能喝,最後剩了大半瓶。他不想浪費,硬生生灌下,買單時還清醒著,到走出餐廳就不行了,說著話賴在我身上痛哭起來。,

  「我那麼愛她……我那麼愛她!!三年一場夢啊!」他大喊著,下一秒更用力地抱緊我,「季檸,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有什麼。,

  「幺哥,那不是嫂……檸哥嗎?」,

  我正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把這醉鬼送回房間,不遠處就走來一群人,看樣子是要進賭場的,為首那人格外的高大,穿一身黑色,再一看,是多日未見的冉青庄。,

  小弟們留在原地,看天看地看星星,就是不看這邊。冉青庄獨自朝我走來,眉心微微擰著,瞧著不太高興的模樣。,

  南弦下巴擱在我肩膀上,忽然打了個酒嗝。我立馬感覺到頸側一股熱氣,不自在地偏了偏頭。由於重心變化,南弦不受控制地朝一邊倒去,帶著我也倒了下去。,

  我睜大眼,慌張地剛要驚呼出聲,另一邊胳膊便被人牢牢抓住,拽回了平衡點,身上沉重的人體也一下子輕了不少。,

  冉青庄見我站穩了,鬆開我的胳膊,替我扶住南弦,抬抬下巴道:「這誰?」,

  「我朋友,他……他剛剛失戀,心情不好,喝得就有點多。」,

  冉青庄聞言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輕淺的冷嗤,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展現了自己對南弦這種菜雞裝海量的極盡嘲諷。,

  「住哪裡的?上面嗎?」冉青庄問。,

  他說的上面,應該指的就是酒店上面。,

  我點點頭,去摸南弦口袋,從他外套里摸出一張酒店房卡,還好他卡套沒丟,上頭有房間號。,

  冉青庄接過房卡,朝不遠處的小弟喊了聲。小弟們應聲而來,冉青庄輕輕一推,將萎靡的南弦丟給他們,又將房卡拍在其中一人胸口,讓他們儘快將人送回房間。,

  小弟們領命,不敢耽擱,呼啦啦架著南弦走了。,

  我本來不放心,想要跟過去,卻被冉青庄叫住了。,

  他叫住我並不說話,只是往幽暗的角落走過去,我也就跟著走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們走到一處建築與綠植的夾角,立在一叢巨大的芭蕉下。,

  可能是早上下過雨的關係,泥土還有些濕潤,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放線菌的氣味。,

  「啪」,他點燃一支煙,靠著牆,道:「今天下午。」,

  「哦,」我點點頭,又問,「你叫我什麼事?」,

  他似乎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拇指搔了搔鼻尖,與我對視片刻,道:「起碼在島上,不要做惹人懷疑的事。」,

  我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南弦,他覺得剛才南弦和我太惹人懷疑了。,

  「你跟別人說我們分手了,或者說……我們一開始就不是那種戀愛關係不就好了?也省得他們老是亂叫人。」最後一句,我說得格外小聲。,

  冉青庄呼出口煙,沒採納我的意見:「一個謊好圓,一個謊套一個謊,圓起來會很麻煩。」,

  「那……」,

  「不是說要贖罪嗎?怎麼,這點事都不願意做?」他打斷我,語氣並沒有明顯的不快,語調也未見起伏,但我還是瞬間像被當頭打了一棒,立時僵在了原地。,

  是啊,我來這裡本來就是贖罪來的,為什麼這點事都不能配合?,

  我沒有資格記恨他,也沒資格跟他吵架,這些都是我欠他的。,

  我這樣不行,我的覺悟還不夠。,

  做了一些心理建設,再開口時,我已經找回上島的初衷,乖乖應道:「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冉青庄看著我良久,像是在觀察我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嗯。」半晌,他直起身,道,「我叫人送你回去。」,

  冉青庄讓人開車將我送了回去,車一路開在黝黑的道路上,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開了多久,車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坐直身體,看了眼周圍,還是很黑,除了遠光燈,不見別的燈光。,

  「怎麼回事,是車壞了嗎?」,

  司機一言不發,開了車門直接跑沒影兒了。,

  我一怔,也想下車,但剛摸到門把,車門就被人從外頭一把拉開。,

  驚懼之中,什麼話都來不及問出口,一條帕子便捂住了我的口鼻。,

  香甜的味道吸入肺腑,只是幾秒,我的思維越來越遲緩,眼前逐漸轉黑,之後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