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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作為合格的家長,  要公平公正地給予每個孩子足夠的關愛,除了和惠「散步」,你還會留出很多時間和津美紀交流。

  性格使然,  你對家人擺不出大人的架子。經過九年的相處,  比起成為津美紀的寬厚仁愛繼母,  你更像是個比她大不了三五歲的姐姐,使她能毫無芥蒂地同你分享日常的各種瑣碎。

  事無巨細,從班上帥氣的男生說到社團有趣的活動,  然後每次出門前,  她都會認真地向你彙報日程安排:

  「椿姐姐,  今晚我可能晚點回來。」

  「晚上能幫我留個門么?」

  「是這樣的,社團今晚要在八十八橋下舉辦試膽大會,  跟我關係比較好的兩個後輩都要去,我有點不放心他們。」

  鯉之口峽谷八十八橋。

  連接峽谷兩端的老舊大橋周圍都是荒地,  環境幽靜而偏僻,  常有年輕人去那裡探險尋刺激。

  作為有名的靈異聖地,那裡積攢了不少負面情緒。

  好在五條悟為了訓練伏黑惠,  早已帶著他將周圍的詛咒清了又清作為正式任務前的練手,所以危險性實並不大。

  但津美紀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在咒靈橫行的現代社會,  你希望她能養成對靈異地點繞著走的好習慣。

  關心後輩的津美紀十分善良。

  善良比自私自利更好,它是一種珍惜美好的品質,無用的你正是因為他人的慈悲才能苟活於世。

  但——

  正在廚房準備咖喱材料的你悄悄抿起了嘴唇。

  「可以呀,  因為最近一直在下雨,  我睡得不太好。津美紀回來的時候,我應該還醒著,剛好可以給你開門,  不要顧慮我,放心去玩吧。」

  你疲憊地打了個哈切,手中的菜刀因此微微偏移,從案板上的土豆滑向了你按在土豆上的手指:

  「割到手指了,好痛,我真是笨手笨腳的……」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切開了你的手指。

  不只是割開皮膚,而是切,切得更深,溢出足夠多的鮮血。

  多到讓津美紀焦急地發出呼喊:

  「我這就去給你拿急救箱!」

  你沉默地注視著津美紀手忙腳亂的模樣,在她為你包紮傷口之前,前一步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巧妙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然後你露出恍惚的笑容解釋說: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這不過小傷而已只要舔舔就好了。」

  「……只要熬過這段雨季就可以了。」

  津美紀最終在家人和後輩之間選擇了家人。

  「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要去醫生那裡看看么?有什麼我能做的么?」

  不要理會別人,陪著你就好了。

  為了讓你能睡個好覺,這段時間夜裡津美紀都將陪你一同過夜。

  這才是你的好孩子。

  根據第二天的結果來看,你的阻攔是正確的。

  不要多管閑事、不要擅自探險。

  在夏油傑去世后,全國各地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因為詛咒陷入昏迷者,造成該現象的詛咒正體不明、來源不明,唯一的共同點是被咒者額頭會出現奇異的黑色咒紋。

  去八十八橋參加試膽大會的年輕人其中一人慘遭昏迷詛咒。

  而乖乖呆在家裡的津美紀得以倖免遇難。

  而且你沒有騙津美紀,埼玉縣的夏季受到東南季候風的影響,多雨且悶熱,最近一直在下雨。一到雨天你就感到心煩。

  你在雨天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不擁抱什麼就會覺得空虛和壓抑。

  在被你擁抱過的人選之中,你對一年一換的「丈夫們」毫無印象。

  夏油傑成為過去。

  因為討厭疼痛,之前腹部再次被刺穿的感覺太討厭了,連「真人」的面龐都變得模糊

  只有宿儺的臉似乎隨著封印即將解除而清晰。

  他的確像是貓,喜怒無常、站在高處,然後同樣討厭這樣不幹不脆的的天氣。

  在一片濕潤陰冷的水汽中,唯有黑色的太陽身邊卻是乾燥而炙熱的。

  在你們相處的七十年內,宿儺從不在雨天出門。

  你有足夠的時間膩在宿儺身邊——

  將我燃燒吧。

  把這些濕潤的眼淚一併蒸干。

  讓我從這些令人厭煩的瑣事中解脫出來。

  畢竟你還有口嚼酒的保護,再怎麼糟糕也不至於死亡。

  直到失去四魂之玉,又被宿儺看穿一切,你也成了他手下「沒用的小東西」。

  你認同弱肉強食的觀念,會把沒用的「小動物」吃進肚子里,自然也接受了自己會被強者殘酷對待的命運。

  頂多在跑路前用嘴向他確認——

  「我愛您……」

  【那你呢?】

  那時候你什麼也沒有問到。所以你跑了,覺得宿儺被討伐死得徹徹底底也跟你沒有關係。

  沒關係,只要你足夠努力,你總能想辦法找到新的丈夫的。

  一定會有更出色的男人的,

  沒有。

  一個男人丟下你離開了,一個男人忙得要命,還有一個男孩還是未成熟的果實,你無法對他下手。

  好寂寞、好寂寞。

  你有了一個全聽你做主的家,你保護了你的「家人」,你預定了某人今後的人生。但你現在也沒有感到滿足。

  可能作為女人除了心靈,你還需要肉。體上的滿足吧?

  你準備尋找別的方法補足自己。

  現在是信息時代,因為社交網路的存在,人與人之間距離疏遠但聯繫卻可以異常緊密。你不可能再像往常那樣去戰場拾荒,利用將死之人緩解自己的寂寞。

  你只能另闢蹊徑。

  正當你思考著要怎麼解決現在的困境時,五條悟按響了你家的門鈴。

  擁有六眼他被派去查看那些昏迷者的情況,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只在電話里義正言辭地指責了你「家暴」的行為,直到今天才找到時間當面和你談談惠身上的傷口。

  在電話通知和見面之間有相當長的一段緩衝時間,足夠你思考應對五條悟的方法。

  「真是嚇死人了,硝子把照片發給我的時候,我還以你們家遭到一級咒靈襲擊了。」

  你第一時間為歸家的男人打開了房門,沉默地忍耐了他劈頭蓋臉的吐槽,在接過他遞來的伴手禮之後,以小心翼翼的語氣討好道:

  「太,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天沒見,你看起來好辛苦……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風塵僕僕的五條悟明顯愣了一瞬,他下意識回了一句「可以吧」,語氣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一些,整個人被你推向了浴室的方向。

  但洗澡修整不妨礙他繼續開口抱怨,走了兩步之後,發獃的五條悟明顯緩過了味兒,他扭過頭看著你繼續說道:

  「明明之前說我訓練方式太嚴苛了,結果親自動起手來比誰都狠。」

  「我還擔心你太溺愛孩子了,但你到底怎麼想的啊?」

  你抬頭瞄了他一眼便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接著一邊把他往前推,一邊詢問說:「那個,你洗完澡想吃牛奶布丁還是奶油蛋糕?」

  這轉移注意力的小手段十分笨拙,引起了五條悟的不滿。

  他乾脆利落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體,朝你伸出手指,一把揪住了你的臉蛋,懲戒性地施加了一些力度。

  「小椿妹妹,撒嬌是不行的哦,要好好回答問題才行。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彷彿長久的苦惱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他的疑問打開了你的話匣子。

  被掐住臉蛋后,你可憐巴巴地瞧著五條悟,眼圈迅速地紅了起來:

  「因為我好害怕……」

  「接到電話后,我一直擔心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我不想被你討厭,我想做一點讓你開心的事情。」

  你嗚咽著對方才的行徑做出解釋,然後以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我只有惠和津美紀了……我好害怕惠當術士出任務死掉了,你不在沒人能訓練他。我想幫上一點忙,悟你那麼強,那我也用我最大的能力和他對戰。」

  「但就像你說的,我好像只是在傷害他而已。」

  「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我……」

  「嗚,嗚嗚,對不起,請不要討厭我,我以後不這樣了。」

  五條悟苦惱地發出一聲長嘆。他鬆開了你的臉蛋,將你拉到了最近的沙發上,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解釋說:

  「誒——我也不是來指責你的,我是來提出解決辦法的,畢竟我之前也想了想。」

  「是會有這樣的情況呢,傳統家庭里丈夫一直為了全家生計加班不斷,寂寞的妻子把孩子當成了一切。我上次開去開家長會,就見到了這種過分溺愛孩子的怪物家長……」

  「所以嚴格意義來說應該算是我的錯。」

  聽完他的一通長篇大論,你心裡毫無波瀾。

  那又怎麼樣,五條悟又不可能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天天陪在你的身邊。

  不過他的讓步讓你有了借題發揮的可能,你和五條悟同時出口道:

  五條悟:「反正我是最強,惠也大了,要不你跟我出任……」

  你:「那我去找個工作吧,分散一下主意,還可以補貼家用……」

  五條悟輕輕地「誒?」了一聲。

  ……

  讓你以人類的身份隨便找個兼職,遠比帶你出任務容易的多。

  最後本著就近原則,五條悟幫你在七海建人所處的公司附近找了一份工作。

  工作地點是一家由一位老婦人開的家庭餐廳。

  這個和善的老人是個海歸人士,早些年陪孩子在海外讀書,孩子順利定居之後,她自覺完成了作為「母親的義務」,打算後半輩子僅為自己而活追求年輕的夢想。

  她因思念故土回到了日本,靠陪讀期間學習的西式料理開了一家餐廳,營業主要目的不為錢而是單純為了和客人聊天交朋友。

  這個老人有錢有閑,而你有很多故事以及眼淚,在面試的時候她和你一拍即合。從此你便過上了都市女性生活,每周二、四、六準點去餐廳上班。

  周六是下午的午班,因為要在下午開張前照例陪老闆聊天、做點準備工作,你在飯後就收好東西出門了。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前一面晴空萬里,后一秒就會突然下起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墜於大地,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你猝不及防就被淋成了一個落湯雞,只能臨時找了個電話亭,躲在裡面瑟瑟發抖。

  店老闆喜歡文靜而秀氣的女性,為了迎合她的喜好,你出門特地換了一身衣服。

  白襯衫和黑色的百褶長裙,原本清純的裝扮在下雨後就變得很糟糕。

  被浸潤的襯衫濕濕地貼在身上,被皮膚暈染出一塊又一塊肉色的斑駁,藏在襯衫下白色內衣的蕾絲花邊若隱若現。

  你上班只帶了一個裝隨身物品的郵差包,總不能舉著包遮一路吧?

  正當你想著要不要給七海先生打個電話,借他的外套救急的時候。

  一個身穿連帽衫的粉發少年猛得拉開了電話亭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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