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為自己自戀的想法而有點不自在, 不過他本身也是相當自信的人,瞬間過後,又恢復了如常。
鴻鈞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蘇妲己片刻, 雖然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謬, 卻莫名的對自己很有說服力, 他深深看了蘇妲己一眼, 沒有說什麼,抓住九尾狐牌蘇越青的手,另一隻把崽崽招過來抱在懷裡, 隨後直接化作清風延著來時的路線離開, 回到了九尾狐的老巢,軒轅墳之中。
在鴻鈞帶著九尾狐牌蘇越青和崽崽消失的瞬間, 蘇妲己牌蘇越青猛地站了起來。
她略帶驚慌的看著這個空曠的小花園, 一股冷意莫名從腳底上升,一直蔓延到心頭。
蘇妲己只有屬於蘇越青穿越前的那部分記憶, 對目前的情況並沒有多少了解。她只能憑藉那些短暫的信息, 來猜測眼前的情況。
蘇妲己牌蘇越青神『色』不定的坐在石凳里,並未立刻喚來奴隸保護自己。
她還在想著那個與她容顏一樣的女子是誰,也怕那個消失的女子突然出現。
如果有兩個蘇妲己出現在奴隸們面前, 那將會是一個很糟糕的局面。畢竟如果蘇妲己的父母辨別不出誰是真正蘇妲己的話,肯定也不會傻到把兩個蘇妲己都留在家裡,要是心狠點,說不定會直接把兩個蘇妲己都給收拾了。
更何況, 蘇妲己牌蘇越青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她有些害怕,那個和她容貌一樣的女子是被她搶佔了身體的真正的蘇妲己。
總之,不管如何, 對於如今的她而言,最好是保持安靜,不要隨意惹事為好。就算真要做什麼,也要在她『恢復』蘇妲己的記憶之後再說。
軒轅墳洞府外,九尾狐牌蘇越青傻乎乎的被鴻鈞放下來,她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仙長,您怎麼帶我回來了?你不要保護下蘇妲己嗎?」
鴻鈞靜靜地凝望著她,九尾狐牌蘇越青有些忐忑,卻又倔強的不肯移開視線,只是這樣靜靜地與鴻鈞對視。
片刻后,鴻鈞先將視線移開,他以拳抵唇,輕輕咳一聲說道:「沒什麼必要,我覺得我已經有了判斷了。」
九尾狐牌蘇越青微微怔了一下,隨後眼睛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其中溢滿了喜悅——
雖然一直表現的不在意,可當自己的存在被他人質疑否認時,九尾狐牌蘇越青不可避免的會頹喪以及難過,也有一點細微的恐懼。
那種命運掌握在其他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九尾狐牌蘇越青靜靜的想。
如今鴻鈞的肯定像是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九尾狐牌蘇越青可算有了點底氣。
九尾狐牌蘇越青也不想節外生枝,連忙追問道:「鴻鈞哥哥是肯定我是真正的蘇越青了嗎?那你怎麼不把那個假的蘇越青給直接消滅?」
九尾狐牌蘇越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將那個危險因素扼殺,她討厭那種頭上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感覺。
鴻鈞能感覺的到九尾狐牌蘇越青的迫不及待,他溫和的視線注視著九尾狐牌蘇越青,他說:「等等、再等等……」
九尾狐牌蘇越青不由焦躁的問道:「我們還要等什麼?」
鴻鈞遲疑了一下,然後嘆道:「等我再做最後一個確定。」
九尾狐牌蘇越青一更,發現自己的擔憂很有道理,危機果然還沒有解除。
她抿了抿飽滿的唇,沒有說什麼,只是道:「……好,我會等你的。」
等她脫離眼前這個困境后,她一定要好好修鍊!順便琢磨下有沒有成聖的辦法。
蘇越青再也不想體會生命被他人掌控的感覺了,哪怕那個人是她喜愛和信任的鴻鈞也不可以。
說完,自己一個妖悶悶的回到洞府里窩了起來,連崽崽都不管了。
看著九尾狐牌蘇越青的背影,鴻鈞苦笑了一下,蹲著崽崽面前,『揉』了『揉』她的頭髮,輕嘆道:「羅睺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等這個幻境被解開、青青恢復記憶后,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鴻鈞有點擔憂:「不知青青會不會與我置氣?」
崽崽想『摸』『摸』鴻鈞的頭,可惜她太小隻了,就算鴻鈞蹲了下來,她踮起了腳尖,也『摸』不到鴻鈞的頭。
最後只好一股腦的撲進鴻鈞的懷裡,似模似樣的安慰道:「爹爹別怕,娘親她很乖,不任『性』的!」
鴻鈞無言的看了她一眼,無奈搖頭:「人小鬼大。」
崽崽不理他,抱著鴻鈞撒嬌道:「爹爹,我們進去找狐狸娘親吧!」
鴻鈞點點頭,把她抱在懷裡站了起來。
他們準備往洞府里去,這時,天際忽然有一道黑雲裹挾著金令翻滾著往軒轅墳湧來。
鴻鈞看著這道金令眯了眯眼,心知是女媧開始動手了。
在這道金令出現不久后,九尾狐牌蘇越青就從洞府里鑽了出來。
在察覺到九尾狐牌蘇越青出現后,金令立刻落下,飛進了九尾狐牌蘇越青的手裡。
九尾狐牌蘇越青猶豫的看了看鴻鈞,鴻鈞對她點了點頭:「看看金令是什麼內容吧。」
九尾狐牌蘇越青這才探查了金令中的消息,隨後神情逐漸驚異懵『逼』起來。
鴻鈞雖然早就知道了金令的內容,但這會兒還是配合的『露』出困『惑』的神『色』,問道:「這金令是誰傳給你的,裡面有寫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九尾狐牌蘇越青糾結的點著頭,並沒有隱瞞其中的內容:「……金令是女媧娘娘傳給我的,她召集群妖匯聚媧皇宮。可能是是要說有關紂王寫詩辱她,她要報復的事情吧。」
鴻鈞說道:「既如此,那你便去一趟吧。」
九尾狐牌蘇越青頓了頓,問道:「仙長不與我一起去?」
鴻鈞搖搖頭:「我另有事要安排。」
鴻鈞並不打算讓她們知道女媧其實也是真人,而非幻想,所以準備隱去身份悄悄和女媧匯合,然後做一些安排和部署。
順便在朝歌城場景解鎖后,盡量讓自己先過去。既然決定讓蘇越青去朝歌城,鴻鈞自然要研究一下,取代了這幻境中紂王的身份,免得他的道侶被他人藉機輕薄了。
嗯,假人也不行。
至於安全,鴻鈞倒不算很擔心,拋開他們這些后入幻境的聖人,這個幻境中最強大的應該就是九尾狐牌蘇越青和蘇妲己牌蘇越青這兩個傢伙了。
她們不開殺戒便是好的,其他人大概是沒法把她們怎麼樣的。
九尾狐牌蘇越青想了想,問鴻鈞道:「那如果女媧娘娘命我去朝歌城蠱『惑』紂王的話,我要應下來嗎?應下來以後呢,我要如何做?」
鴻鈞愣了下,說道:「你按照你腦海中的封神演義劇情走就可以……」
九尾狐牌蘇越青抿了抿唇,她其實都不想說了。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鴻鈞一時疏忽,卻不代表會一直忘記。
而且九尾狐牌蘇越青海隱隱懷疑,鴻鈞是不是故意下套想仙人跳她。於是在短暫糾結過後,九尾狐牌蘇越青還是說道:「我說的不是朝歌城……而是那個蘇妲己。」
鴻鈞怔怔的看著她,九尾狐牌蘇越青故意問道:「仙長,你不會是真的沒想到吧?按照封神劇情,在女媧娘娘命令我潛進朝歌城后,為了方便接近紂王,九尾狐便索『性』奪舍了那蘇妲己……所以要是真按劇情走,這蘇妲己可就要隕落在我手下了。你確定要我走劇情?」
鴻鈞被九尾狐牌蘇越青提醒,終於反應了過來。
在反應過來后,素來鎮定的他額角竟不由自主的留下了一滴冷汗。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麼明顯的一點……
在封神演義之中,除了軒轅墳三妖必死之外,還有一個必死且無法上封神榜的人物就是那原本的蘇妲己。
蘇妲己被九尾狐吞噬了神魄,從此魂飛魄散。
如果九尾狐牌蘇越青真的老老實實按劇情走,估計在不久后,蘇妲己牌蘇越青便會隕落在九尾狐牌蘇越青手下。
而鴻鈞居然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這個這麼明顯的漏洞。
他不禁有些困『惑』和懷疑,如果不是九尾狐牌蘇越青主動提醒了他這個缺點,鴻鈞肯定要以為九尾狐牌蘇越青真的是羅睺完美偽裝的結果,在他和女媧忙著之後的部署安排時,直接給予他雷霆一擊,將蘇妲己牌蘇越青直接吞噬,讓他們做盡無用功。
偏偏,提醒了鴻鈞也是九尾狐牌蘇越青……
鴻鈞不禁『迷』『惑』了,之前已經肯定的答案也再次不確定了起來。
九尾狐牌蘇越青雖然惱恨如今的局面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自己還要仰仗別人的鼻子和判斷來求存,但是——
對於為真正的蘇越青細心打算的鴻鈞,她是很有好感的。
可能有九尾狐牌蘇越青認為自己是真正的蘇越青的緣故,總之雖然鴻鈞連她一起防了,但只要為的是真正的蘇越青好,九尾狐牌蘇越青覺得自己還是很感激和慶幸鴻鈞的小心仔細的。
畢竟她也不想自己的命被人隨隨便便判斷然後就判死刑不是嗎?
也因此,在九尾狐牌蘇越青看到鴻鈞此時頗為困『惑』的眉眼后,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手輕輕撫上了鴻鈞的面頰。
鴻鈞眸光微動,手掌不由也蓋在了九尾狐牌蘇越青的手掌上。
九尾狐牌蘇越青垂下眉眼,不與鴻鈞直視:「……仙長,我很高興你為蘇越青做的一切。」
「可我不想看到你因為蘇越青而變得優柔寡斷,你是道祖,是聖人,當如雷霆萬鈞,犀利無比。」
「如果心中真的已經有了傾向,那麼就趁早做決定吧。拖的時間越長,並不會帶來轉機,反而會讓更多的線索模糊你的判斷。」
鴻鈞低聲道:「如果你是羅睺怎麼辦?」
九尾狐牌蘇越青頓了頓,隨後笑道:「那你就自認倒霉吧,不過我覺得我應該不是。」
鴻鈞一字一頓道:「理由呢?」
九尾狐牌蘇越青收回手,感受到掌心溫度的流逝,鴻鈞有些失落。
九尾狐牌蘇越青看著夜『色』下的天空,她沉思了幾秒后,笑道:「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很自我的傢伙吧。」
鴻鈞微微歪過頭,九尾狐牌蘇越青笑了下:「可能是因為記憶短暫且經歷不夠豐富的原因,我有種很天真的想法。『性』命在某些時候,對我來言好像並不是很重要。我更看重的是自我。」
「試想,必須用盡一切辦法把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人才能活下來,那個傢伙可能還不如我。如果我就是羅睺的話,我可能受不了這種處境吧。」
九尾狐牌蘇越青自嘲的笑了下:「或許是□□逸了,反正我有點自尊心過剩吧。」
鴻鈞怔了片刻后,慢慢點頭:「我明白了。」
九尾狐牌蘇越青問道:「那仙長你的決定呢?」
鴻鈞靜靜的看著她,片刻后,莞爾笑道:「雖然你教了我怎麼做聖人,但我還是更喜歡謀而後動。更何況,青青也值得我優柔寡斷一次不是嗎……我真的很喜愛她,我不想去賭。」
九尾狐牌蘇越青不動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洶湧的心情湧上她的心頭,那一瞬間甚至讓她的呼吸都困難了一點。
她不知道,鴻鈞此刻也通過道侶感受到了那股澎湃洶湧的心『潮』。
鴻鈞的眼神變了變,逐漸驚喜起來,不過他還是很克制,只是輕輕拍了拍九尾狐牌蘇越青的肩,點到為止:「去媧皇宮吧,別讓女媧等久了。」
九尾狐牌蘇越青深深看了他一眼,鴻鈞收回手,似乎準備看著她離去。
九尾狐牌蘇越青等了一會兒,見鴻鈞沒有反應,只好提示道:「我不怎麼會動用靈力,還請仙長助我……」
鴻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