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晨, 一家三口在小原的陪同下出發去市裡，先吃早茶，吃過早茶後去黃鶴樓, 中午在當地特色飯館吃的午飯, 下午的時間都泡在了商場里, 給父母各買了一身衣服，還有過年要用的春聯、福字、果盤等。
「這商場, 比咱們那賣的種類多，感覺價格也優惠了。」
蘇雯慧調侃道, 「媽, 您這就跟孩子一樣, 總覺得別人家的飯香。」
不過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商品越豐富是真的，出於「薄利多銷」的原則, 商品優惠的力度也會加大。
三人買了挺多東西, 後備箱都塞不下了，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小原幫著把東西搬到樓上, 蘇雯慧留他在家吃飯他不肯，只好塞了半隻烤鴨給他。
小原不肯收, 蘇雯慧笑道, 「你不收我還不好意思呢，今天一整天多虧了你, 改天讓你家團長喊你跟方浩一塊來家吃飯。」
她是看出來了，兩個小戰士都太客套，尤其是小原，內向的很, 讓李翰東出面喊他們，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小原走了，唐彩芹也誇道，「這小夥子真不錯，一整天跟著咱們一點怨言沒有，有什麼東西主動就來幫著拿，品質真好。」
「那可不，部隊就是鍛煉人的地方，他們要是不好，翰東也不能挑他們做勤務員。
晚上準備吃火鍋，還有街上買回來的燒鴨和滷菜，等李翰東回來，火鍋食材剛收拾好擺上桌，湯底咕嚕咕嚕冒著熱氣，他脫下帽子掛在衣架上，笑著走進餐廳。
「今天這麼豐盛呢。」
「那可不，得補償你今天沒吃上美食的遺憾，買了火鍋回來犒勞你。」
唐彩芹跟蘇致霖也跟著笑，李翰東坐下后問岳父，「爸，想喝酒嗎？想喝我今天陪你喝點。」
蘇致霖點頭，心裡樂意但面上略顯含蓄的說，「那也行，就來點吧。」
唐彩芹看出丈夫的口不應心，笑啐道，「想喝就喝吧，裝什麼相啊，自家人面前還掩飾呢。」
「媽，你得給爸面子，再說了，爸這也是聽了你的話，你不讓他喝他就不敢表現的太高興唄，要怪就怪翰東，是他主動提的。」
一家人都笑了。
飯後，李翰東主動請纓洗鍋碗，唐彩芹讓丈夫去廚房幫忙，自己拉著女兒回屋說話。
「你們今天不回去過年，我跟你爸又來了，你公婆那裡你可得招呼好。」
「放心吧，我早就說過了，前幾天還給他們買了衣服寄回去，我跟他們說，等過了年，翰東這邊有假了，我們一塊回去。」
唐彩芹點頭認可了女兒的做法，「我和你爸就生了你一個，自然是什麼都緊著你們，你公婆除了翰東還有個女兒，他們兩邊都得顧慮到，要不肯定也要來這過年的。」
這種大節日，家家戶戶都團圓、喜慶，就自家冷冷清清，那感受可說不上好，往年雖然女婿不在家，但女兒都是回娘家的，今年女兒女婿都不在，他們夫妻才動了來武漢的念頭。
「媽，你別想那麼多，我公婆人挺好的，不會介意這個。」
「那是你公婆大度，碰上那些心眼小的，可有你的好日子過，光鬧就能把你鬧的頭疼。」
這一點蘇雯慧是承認的，要不她怎麼常後悔以前對公婆的種種不好呢。
「還有孩子的事，你是不是得加緊啊。」
蘇雯慧心想，果然提到這茬了，她就知道她媽一定會提。
「媽，這種事不能著急，得順其自然，該有的時候肯定會有的。」
他們沒做任何措施，也夠努力，至於為什麼沒懷上，排除身體上的問題就只有緣分未到這一個說法了，蘇雯慧自己是不著急的，李翰東也沒有在她面前流露過著急的意思，公婆或許挺著急，但不好意思直接問她，能當面問的也就是自己的媽了。
唐彩芹聽了女兒的說辭，也不好再深入說什麼，老一輩的父母本身就是很含蓄的，只提醒女兒，「翰東不小了，你們還是得抓緊才是，要是過幾個月還沒動靜，你就去配點葯回來調理一下。」
「好，我會注意的，肯定讓你抱上白白胖胖的外孫。」
「你是獨生女，你小時候我跟你爸還想著等你結婚了多生兩個，我們幫著你帶，結果現在計劃生育，一家只能生一個，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外孫可帶。」
「那還不容易，帶孩子多累啊，我跟公婆商量，一家帶半年，這樣兩家都有孩子帶，還不累人，多好。」
「你啊，把什麼事都往好了想。」
「那當然，總往不好的地方想多鬧心，當然是怎麼高興怎麼來了。」
忙完了回屋睡覺，蘇雯慧對著鏡子摸臉，李翰東把被子鋪好后等著媳婦上鋪，看著她隨口問，「今天媽找你說什麼了？」
「還能有什麼事，就是讓咱們好好過日子，還有生孩子的事唄。」
李翰東笑，「媽這是著急了吧？」
「肯定啊，老人家不都這樣嘛。」
等她塗完最後一層，對著鏡子照著自己依舊光滑水嫩的皮膚，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后，趿著拖鞋上鋪睡覺，剛坐在被子上，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裹進被子里。
她看著壓在身上的男人，氣息凌亂的嬌嗔著，「你幹什麼啊，嚇了我一跳。」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輕笑道，「我得努力完成咱媽的期待，不抓緊怎麼生孩子。」
她被他吻的喘不上氣，伸手推著他的身子，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都發出汗來了。
「你急什麼啊，我悶的難受死了。」
她身上還穿著保暖的厚衣服呢。
話音剛落，那人就幫她脫了衣服，身體力行的努力耕耘了起來，蘇雯慧怕鬧出動靜來讓父母察覺，全程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最後還是抱著他在他耳邊求饒才消停了，兩人汗濕的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結束后，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意猶未盡的輕吻著她的唇，蘇雯慧已經困的不行了，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但還是氣惱他要的太過火。
「我明天要是起不來你就等著吧，讓你往後十幾天都離我遠遠的。」
說著還伸手擰了他一下，但毫無震懾力，比撓痒痒還輕。
「起不來就多睡會，我就跟媽說你睡的晚，她肯定不來叫你。」
蘇雯慧氣的推開他翻了個身，他又纏上來抱住她。
「我跟你說，你要是亂說話我就真不理你了，你不信可以試試。」
他要是真那麼說，她媽還能不明白什麼意思，那她還有什麼臉啊。
上次回江城就是，每天鬧到凌晨，每次起床婆婆看她的眼神都讓她面紅耳赤。
「行，不鬧你，明天起床的時候叫你。」
蘇雯慧這才滿意的睡了。
部隊的新年還是很熱鬧的，除了自家準備過年外，部隊也邀請軍屬們一起跨年吃年夜飯。
戰士們或唱歌或表演地方特色節目，東北的來個二人轉，天津的說短相聲，還有唱京劇、跳蒙古舞的。
幾個小學的孩子跑來個蘇雯慧商量，要表演一個節目感謝部隊的款待，就是他們音樂課上學過的歌曲，《軍港之夜》。
蘇雯慧鼓勵道，「好啊，你們能有這個心就是非常棒的事，自己上台跟報幕的叔叔提好不好？」
孩子們得到肯定後上台，在戰士們的笑容和掌聲中獻唱一曲，丁文亘更是發表了一段表達崇敬之情的講話，讓他的父母很是欣慰。
正月初一那天軍屬樓的軍屬們相互竄門拜年，孩子們興緻高昂，蘇雯慧把家裡準備的各樣吃的拿出來分給大家，有好吃的太妃糖、奶糖，還有各類堅果、點心。
有膽子大的學生說，「校長，你們家的好吃的太多了。」
「好吃就多拿些帶著，這些吃的就是給你們這些小饞貓準備的。」
孩子愛吃零食，大人是沒那麼愛吃的。
雖然是過年，部隊里的各項工作照常進行著，站崗的站崗，巡視的巡視，李翰東也是中午才到家，家裡已經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冷盤，熱菜，葷素搭配，都是家人們愛吃的，大多是江城口味。
「今天春節，新的一年到了，祝咱們一家有個新的開始，大家順順利利，心想事成。」
「謝謝爸，也祝爸媽身體健康，萬事順心。」
唐彩芹笑道，「我今年就一個想頭，就是你們什麼時候添個孩子，不管男孩女孩，趁我們年紀不大，還能幫著帶帶。」
「媽，你還沒退休呢。」
「那沒事，我可以提前辦退休，在我這裡，孩子是最大的。」
李翰東舉杯敬酒，笑著回，「放心吧，爸媽，我跟雯慧會努力的，肯定讓你們抱上外孫。」
蘇雯慧偷偷掐了下李翰東，被他捉住手緊緊攢在手心，幸好父母在吃飯沒注意到他們。
父母在武漢住到正月初八就回家了，走之前蘇雯慧給他們準備了好些特產，還有給公婆帶的，把他們送上了火車。
學校正月十六開學，蘇雯慧提前去學校打掃衛生，主要是地上、桌上的灰塵要整理，回去的時候聽到有軍屬在陽台上說話，還提到了她的名字，就停下來聽了幾句。
「我準備送孩子去市裡上學，已經在找人辦借讀了。」
「那太費神了吧，咱們院里不是有學校嗎，你家小的可以去那讀小學。」
「我也想省事，可那個學校看上去就不怎麼樣，兩個老師教六個年級，怎麼保證教學質量，我家孩子可是要讀大學的，跟那些農村來的泥猴子不一樣。」
「聽說去年期末考試學校考的還可以。」
「誰知道是不是作弊了，說不定是那個校長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給學生放水呢。」
蘇雯慧本想當作沒聽到上樓，但轉念一想，難道自己還怕了她？對上面后，應該是對方更尷尬吧？
這麼想著，她就出現在了陽台上，正在說話的兩人看到她果然吃了一驚。
她微笑著開口，「不好意思，我經過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我，特意來解釋一句，孩子們沒作弊，我作為校長只會教孩子們誠實、守信，是不可能在學習上放水的，當然，你們的孩子選擇在哪裡上學是你們的自由，但不要在背後隨意評價別人的孩子。」
說完，她也不看兩人的震驚的表情，轉身就離開上樓了。
等她走後，那個在背後說她壞話的軍屬羞惱的指著她遠去的方向跟對面的鄰居說，「你看到了吧，偷聽別人說話還囂張，能教出什麼好學生，我堅決不讓孩子去她那上學。」
鄰居有些猶豫，勸道，「算了吧，鬧出來多難看，你就算不給她面子，也得給李團長面子吧。」
那人哼了一聲，不在意的說，「不就是個副團長嘛，中校，我丈夫已經是少校了，等他再往上升一級就是中校，跟她丈夫平級，何必處處給她面子。再說了，我也是大學畢業的，不過比她晚來了半年，要是我早點過來，我也能當這個校長。」
鄰居又安慰了幾句，最後也沒有說通，等到天黑前，這件事就在家屬樓里傳開了，有所對方不好的，也有說蘇雯慧不好的，連楊瑩都來家裡找蘇雯慧。
「怎麼鬧成這樣，要我說你直接當沒聽見就行了，現在把話柄落到別人嘴裡去了吧。」
蘇雯慧給她沖了杯蜂蜜柚子茶，是她自己熬的，味道酸甜醇香，最適合冬天的時候喝。
「說了就說了，我難不成還怕她啊，就許她背後說我，不讓我當著面說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她現在到處說你壞話，那不是損害你的名譽嗎？」
「我可不在意這些虛名，再說了，我就是當自己沒聽到忍了，她背後也不會少說一句，至少這樣一來她就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了。」
楊瑩笑道，「你確實不好惹，說的好像這是什麼好名聲一樣。反正我家小峰就去你那上，可得幫我好好盯她，人家不信你我還是信你的。」
蘇雯慧笑了，「那就謝謝瑩姐了，這蜂蜜柚子茶你要是喝著好我就給你裝一小罐帶回去，我自己熬的。」
「好喝，你弄的哪樣吃的都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當天李翰東回來蘇雯慧並沒有跟他提這個，覺得沒什麼必要，倒是開學前兩天，那家丈夫帶著軍屬來道歉了。
「李團長，蘇校長，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有那個心思，我說只是堅決不行的，咱們部隊有學校幹什麼去其他學校上啊，咱們教的不比市裡的學校差。」
跟他比起來，軍屬的歉意顯得沒那麼真誠，讓蘇雯慧不要計較她之前說的那些之類。
「沒事，言論自由嘛，其實只要是為孩子好，不管在哪裡上學都沒關係。」
但兩人還是堅持要送到八一小學來，軍屬言語間還擔心她因為之前的事對自家孩子有意見。
「之前的事都過去了，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學校里所有的學生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而且我也很歡迎家長就孩子的學習問題跟我探討，不管是老師還是家長，最終的目的都是希望孩子成才，所以咱們的立場是相同的。」
如果說一開始李翰東不清楚對方來的原因，聽到最後已經了解，並大致猜出了事情經過。
本質上而言，他不想看見任何人不尊重自己的妻子，但媳婦都沒說什麼，甚至原諒了對方，他一個男人，總不能跟女同志斤斤計較，只是等對方離開，他摟住媳婦，讓她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許瞞著自己。
「夫妻一體，她說你就是說我。」
蘇雯慧環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對他的維護感到貼心，同時又忍不住揶揄道，「你還說我呢，別人說你什麼你從來不計較的。」
李翰東噙著笑低頭，托著她的腰把她直接從地上抱了起來，「說我可以，但不能說我媳婦。」
蘇雯慧眯著眼咬上他的唇，兩人你來我往的進了卧室。
開學那天同學們都很高興，用他們的話說，放假在家每天被父母催著幹活，一不順眼就要罵幾句，還不如上學來的輕鬆自在。
「你們的想法我會如實回饋給你們的父母，看他們回去怎麼『表揚』你們。」
同學們頓時慌了，大喊「不要」。
「好了，這只是一個玩笑，但如果你們學習不用功，作為老師肯定是要請家長的，現在所有同學把寒假作業交上來，然後開始新學期的學習，你們或許已經發現班裡來了幾個新面孔，都是我們的新同學，每個人到台上來做個自我介紹。」
「老師，我們都認識了。」
「那也得上來，這是一中儀式感。」
老師的話剛說完，已經有同學自告奮勇的先上台做自我介紹了。
一上午的課程在愉快中結束，中午由炊事班的小戰士送飯菜過來，同學們吃過飯可以休息一小時，老師們則在辦公室里批改同學們的寒假作業，蘇雯慧的任務就是看作文，每人十篇，一共一百篇。
孩子們的思維是很活躍的，語言也很有趣，常常能讓人捧腹大笑，但也能看出有一部分是憑空捏造的，並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其中最好的一篇就是《我的父親》，自然流露出對父親的崇敬之情，哪怕是最質樸的語言，也能打動人心。
「這幾篇最好，作文課的時候你可以讓他們自己上台朗讀，激發他們學習的興趣。」
朱老師點頭，「好，數學作業做得還可以，但看出來有少部分抄襲現象。」
「開班會的時候我會批評他們，抄襲是絕對不允許的。」
對蘇雯慧而言，哪怕同學們不做作業本質上也比抄襲好的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狀態不錯，寫完了就早點更，感謝支持，每天留評的寶寶們88隨機紅包，么么噠筆芯~感謝在2020-11-18 17:48:20~2020-11-19 15:24: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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