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聲音越來越, 到最後甚至什麼聲音都沒了。
宋柯原本在發消息,突然聽到外面聲音停了,撞擊窗戶的動靜也沒了, 抬起頭示意大家安靜。
就在這時, 蛇姬倏地睜開雙眸,後背緊繃, 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學生們圍在祂周圍, 既是擔憂也是警惕, 畢竟他們可沒忘, 不久之前祂才說過,祂如果失控, 整個副本都會崩潰。
但是他們擔的並沒有出現, 因為蛇姬憑空消失了。
班花遲疑道,「祂,不會有事吧?」
「還是擔我們自己吧。」金元寶道,「我把道具塞給祂試了一下,根本沒用。我之前試過高級boss,是管用的, 所以祂的等級只會更高。」
「你怎麼知道boss等級了?」和尚震驚, 「咱們不是一起的嗎?你怎麼會多信息量?」
宋柯也看過去。
「哦,因為剛剛紅衣姐姐不是爆出來外面boss跟玩家的等級,我偷摸試了一下。」
「我們應該是高級那個等級,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金元寶道,「不過我猜應該沒有多了, 不然上面還有那麼多等級,遊戲這麼費勁巴拉搞我們,豈不是很垃圾?」
角度新奇, 但是結果完全正確。
「等下!」宋柯突然抬手,學生們安靜下來,警惕地盯門窗。
就在所有人都盯門窗的時候,衛生間里所有隔間的門突然全部關上了!
衛生間地方不算大,學生們人多,所以六個隔間里都有人,而且有的隔間還不止一個。
被關在外面的同學瘋狂開始撞門,試圖將門撞開。
「警惕!」陳曉卿突然尖叫一聲,「有蛇!」
一隻碧綠的蛇蛇姬原本待的地方鑽出來,綠色的豎瞳盯他們。
而隔間里的同學,他們像是掉進了另外一個空間里,完全聽不到外面的情況,甚至隔間里的樣子,也變了。
原本乾淨明亮的隔間,變非常灰暗骯髒,隔間版上全是暗紅暗綠的暗色塗鴉,甚至還貼各種廣告。通道坑裡,臟舊渾濁的紅,散發難聞的氣味。
更重要的是,他們聽不到除了自己跟水流之外的聲音,秒鐘前還聽到其他同學的聲音在門關上的瞬間,全都消失了。
為了方便,將隔間分成一到六號。
一號隔間:王琴、竹繆。
號:宋柯。
三號:學委。
四號:金元寶。
五號:和尚。
六號:體委。
其中一號、三號相對,靠近門,四號、六號相對,靠近窗。
個隔間里的學生們各自反應不同,但乎是同時出現動靜,且發生的動靜非常一致。
「咚」「咚」「咚」
三聲敲擊聲隔壁響起,緊接是陰惻惻的聲音,「借紙,借紙,借紙。」
王琴&竹繆:「戀愛,勿擾。」
借紙鬼頓了頓猛地劇烈拍擊隔間門,隔間門上印出來一道一道血手印。
「一般而言,」王琴低聲問竹繆,「不是說這種都是上面縫裡出來嗎?」
兩人對視一眼,掏出計算機。
「你沒吃飯?用力點!最把門拍爛!」王琴火上澆油,「那我就敬是條漢子。」
借紙鬼停頓了瞬間,聲音越發的大,「借紙!借紙!借紙!」
突然某個瞬間,聲音出現在隔間上空,王琴跟竹繆就等他出現,第一時間發動音攻。
借紙鬼正面被攻擊,骨子裡突然想起之前的冰火兩重天,直接摔了下去。
號
宋柯:「上廁所不帶紙?還意思借?」
「借紙!借紙!借紙!」
「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宋柯不緊不慢檢查隔間上所有的東西,漫不經勸告,「比如你沒有帶紙,就要做不帶紙會有什麼結果。」
倏地,宋柯感受到腳踝被冰涼的東西握住,「抓到你了~」
宋柯低頭快速將手銬扣上握她腳踝的那隻手,「你說什麼?」
她另外一隻腳踩上去,「現在,我們不談一談另外一個跟廁所無關的話題?比如,你是什麼?要幹什麼?背後有什麼?其他人呢?」
借紙鬼只抓了一個腳踝,但是祂的手腕被手銬扣住,臂被腳踩住:「……」
三號
學委:「用草稿紙湊活一下吧,兄弟。」
借紙鬼:「?」
就你最離譜,誰會隨身攜帶草稿紙?
借紙鬼底下爬進去,剛剛伸進去一隻手指,一隻筆芯直直穿透的手指,還他媽的腐蝕。
「不意思,手滑了,不然你再進來一隻手?」
借紙鬼:「……」
四號
金元寶:「給。」
拍門的聲音一頓,然後就聽到金元寶聲音再次響起:
「你手伸進來接?」
還挺體貼。
伸進去手,掌果然多了一塊紙張,借紙鬼氣勢大盛,肉眼可的整個廁所都被一股黑氣包圍。
「給你爸爸我開門。」
黑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噗呲一下消失的一乾淨。
然後門外面被打開了。
五號和尚:「你直接進來吧,咱們硬對硬撞一撞。」
六號體委:「上面不是有廣告?你不會就地取材?格局,兄弟。」
兩個借紙鬼來不及繼續,四號借紙鬼突然襲擊偷襲,將門打開了。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門也全都被四號卧底給偷開了。
人一出來,就看到同學們圍一天半死不活的細蛇。
「你們怎麼樣?」外面同學看他們,猛地捂住鼻子,「?怎麼這麼臭?!」
金元寶原本想要炫耀的瞬間被熄滅了,他抬起胳膊聞了聞,然後,「yue——」
的臭。
「你用道具控制了?」宋柯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不讓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突然安靜了,總覺不對勁。」
金元寶比了個ok,然而不等他繼續,窗戶上所有的防護像是被分解一般盡數消失。
與此同時,鹿幼歌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來。
「我跟越阡已經恢復了記憶,外面的那群boss跟玩家都處理完了,你們加快速度去教室,我幫你們恢復記憶。」
宋柯沒有相信,她看向金元寶,金元寶立刻驅動剛剛到的四號借紙鬼鑽出去。
一分鐘后,金元寶道,「沒有。」
「但是這不說明不是陷阱。」班花道,「讓倪臣發過來消息。」
金元寶搞事:「說點別人不知道的那種。」
倪臣那邊始終沒有消息發過來。
鹿幼歌的聲音再次響起,「倪臣正在過去的路上,你們可以當面問。」
「那你呢?」宋柯問道,「你跟越阡怎麼沒來?」
「我們處理一下私事,你們快點恢復,」鹿幼歌道,「最終決戰的時候到了。」
同學們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看向宋柯,他們有人覺可以相信有人覺不相信,這種集體里出現異議的時候,就應該聽領導的。
宋柯看向敞開的門窗,一錘定音,「走,保持警惕。」
這是相信了,但是沒有完全相信。
鹿幼歌那邊聯繫斷開,她看向越阡,「這倒是意料之內的反應了。」
越阡仍舊躺在病床上,薄如蟬翼的肌膚下,是流動的綠色數據流。
他看起來像是臨死前將一身武功傳給鹿幼歌之後,日落西山的樣子。
「你應該去那邊。」越阡有氣無力地哼笑,「選擇題,你很會做,不是嗎?」
「別像個孩子抱怨,也別試圖用這種低級激將法激我,」鹿幼歌不為所動,「我不後悔做出的決定,以前不,現在依舊。」
她坐在床邊,側頭看越阡,無情道,「別裝了,我不是沒試過這是什麼感受。」
越阡哼哼唧唧起身後貼鹿幼歌後背,將腦袋放在鹿幼歌肩頭,「沒裝,難受。」
鹿幼歌想說什麼,但是看到他側臉肌膚下流動的綠色數據軟了,聲音輕柔許多,「我幫你緩解一下?」
「很快就結束了。」
越阡半闔眼睛,「我緩一緩。」頓了頓道,「我出不去。」
「你可以。」
鹿幼歌轉過身,越阡不不離開她的肩頭,看向她。
「當初我們說了,35個,一個也不。」她神情非常認,認到讓人不拒絕。
越阡還要開口,鹿幼歌道,「你背我做事情,我沒有消氣,只是不想現在找你算賬,明白嗎?」
越阡看她,眼裡帶鹿幼歌看不懂的東西,突然他開始哼哼唧唧,「凶哦,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鹿幼歌冷眼看他裝,倏地笑起來,伸手捧起他的臉,軟下來道,「大概就是有沒有對象的原因?」
「你以前也沒那麼愛撒嬌。」
越阡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遲疑,「我們像沒有告白過?」
「你需要?」
鹿幼歌樣子像,只要越阡說需要,現在就當場告白。
越阡緩緩低頭將臉埋在鹿幼歌掌,悶聲笑起來,他笑很厲害,乎全身都在顫抖。
鹿幼歌垂眸專註看他,神情沒有之前的輕鬆,甚至有些擔憂。
她怕越阡剛剛意思是,他不想活。
「吧,」越阡悶聲道。
氣息打在鹿幼歌掌,有些癢。
「吧,」他微微抬起額頭,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面是鹿幼歌,「出去讓你出氣,朋友。」
鹿幼歌沒氣,「同學,領導,朋友,朋友,非要帶個前綴?」
「宋柯知道,非要讓我寫個兩千字檢討,」驟然笑起來,到答案后,她整個人都顯輕鬆許多,蠻橫道,「你寫。」
「行。」越阡笑應了下來,「我寫。」
臉上笑容還在,他重重摔在了床上,直到最後閉眼之前,眼裡都是鹿幼歌。
鹿幼歌保持動作,看他們很久都沒動一下。
過了會,風裡傳來雪莉婭的聲音,「鹿幼歌了嗎?」
鹿幼歌低低應了一聲。
越阡的身體閃爍兩下,消失在床上。
雪莉婭掌管時間與空間,《轉學生》副本是祂跟尤里西斯·瓊的中轉站,所以夠將越阡接出。
鹿幼歌坐在床邊,緩緩躺了下去,睜眼睛看天花板,突然開口問雪莉婭,「只要他自己意願大,成功率很高是嗎?」
地面沉默很久,才倉促應了一聲。
鹿幼歌感覺不對,但是很快,她察覺官方調動新的玩家跟boss入場,只壓下不安。
她將高三四班隱藏起來的同時,把自己的位置顯示給。
一批一批的玩家跟boss入過境蝗蟲鋪天蓋地朝鹿幼歌所在的醫務室過來。
直播已經全部熄滅,觀眾不斷上訴,有人甚至前往公司,卻發現公司被警車包圍了,無數穿制服的人進去。
他們注意到,裡面甚至有120在。
宋柯他們已經確定了倪臣的身份,他們關上門窗,在教室里擺正桌椅,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突然整個教室被無形的罩子籠罩,緊接學生們趴倒在桌子上。
記憶像是一場無盡的夢。
:46.周一
七點三是高三最後一次在學校里升國旗,高三四班的班主任早早來到了教室。
老富是個禿頂的中年男子,比較感性,哪怕送走一批一批的畢業生,到了下一屆,還是要哭一場。
「平時總是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老富抽噎道,「其實,這不是假話!你們看你們上次模擬考!考什麼玩意都是?氣死我了,那題型講過多次?啊?為什麼還做錯?!為什麼?金元寶!你說為什麼!啊?」
金元寶麻利反思,「對不起富哥,我大意了。」
「你大意只寫了個解?!」老富冷笑,炮/口轉頭對上後排體育生,「趙狄,你呢?」
「對不起老師,我也大意了。」
「你連解都沒寫!」老富怒氣更盛,「你們的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學生們熟練低頭反思。
「但是!」老富話鋒一轉,「也是最的一屆,金元寶看事情犀利、一針血,趙狄呢,學習不太行,但是吃苦,也肯吃苦,你們教練跟我說了很多次,說你訓練是最努力那個。」
「商河裡有一股韌勁,支撐你往前走,不過你要,生命不靠一種氣勁支撐,多看看別的風景。」
「王琴呢,你眼多哎,但是偶爾也要跟朋友交流交流嘛,生就應該多逛逛街,玩一玩,不要什麼事情都憋。」
「班花很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到靠自己的努力,老師相信,你一定自由。這裡只是你自由的第一站。」
「鹿幼歌沒什麼說的,陽光開朗、積極樂觀,沒有一個任課老師不喜歡你。我希望你一直這樣,但同時也希望如果以後遇到困難摔跤了,不要自大也不要害怕。」
……
「倪臣你故事很多,不過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路了,老師也沒什麼說的,祝你成功。」
「越阡,你剛來沒多久,年輕人嘛,積極一點,別每天死氣沉沉的,有問題可以想辦法,找別人幫忙也沒什麼不意思的。」
「宋柯啊,別放棄自己的初。」
全班三五人,老富就站在講台上,用短短的半個時,給了他們最後的寄語。
他說出每個人的缺點,但更多的還是他們身上的閃光點。
「你們都是善良的孩子,」老富說,「每個老師都這麼說。」
「對了,」他看向越阡,「門衛讓我謝謝你給他帶豆漿包子。」
「他讓我別怪你遲到。」
老富知道那個門衛都去世了,只剩下他跟一個孫子,每天省吃儉用存錢留給孫子上學。
門衛跟他說,「那伙子走讀,第一天來遲到了一次,我給他開了門,後來就沒有遲到了。」
「應該是哪聽了我的事,每天壓我關門的點來,每次壓點都會給我帶包子豆漿。」
「我本來以為他有,推辭不掉,後來才知道他自己也不容易,一個孤,聽說養父還打人。」
「怪難受的。」
老富道,「學校知道他的事,破例給他辦了餐補。」
越阡坐在底下沒吭聲,學生們隱隱啜泣起來。
廣播正響起,告訴大家應該下去看升旗了。
老富站在講台上面,看沒穿校服的個在套校服,掏出手機給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老富!我沒有準備!」學生髮現了他在偷拍,大呼不滿。
老富笑呵呵收起來手機,快步往門外跑,「我下去,你們抓緊。」
一溜煙跑了。
學生們罵罵咧咧的,嘴角卻都帶笑,直到他們踏出教室,進入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一個陌生的充滿危機的空間。
新人副本。
他們最初其實並不在一個副本里,甚至不人都是一個人在副本。
比如:鹿幼歌跟商河。
第一次35人團聚是新人副本結束,那時候鹿幼歌手裡是一把卷了刀刃的砍刀,整個人都沉了很多,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後來才知道,在那個新人副本里,她差點死了,是一個拿砍刀的奶奶救了她,但是奶奶沒離開那個副本。
商河也變了,變讓大家忍不住擔他會不會隨時想不開自/殺。
不像第周目,大家雖然恐懼,但很快振作起來。
第一次作為玩家的他們,用了很時間才最初的陰霾里走出來。
也沒有同一個堅定信仰。
鹿幼歌受那位奶奶影響,使用重劍,堅持要救更多的人。
然而大部分人,在當時唯一的堅持是離開,回到現實世界。
學生里發生分歧,鹿幼歌宋柯越阡一部分除了必須要下的副本之外,時常前往新人副本就救助那些第一次進入副本的玩家。
王琴為首的大部分同學拼了命的刷副本,往上升級,企圖到神級后離開。
但哪怕如此,他們依舊是最信任彼此的一個團體。
後來,鹿幼歌偶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所以夠成為神級的玩家,都在最後神級副本中失敗了。
終點像就是死期。
她說服不了王琴他們,也沒辦法去說服,失去神級目標之後,王琴他們靠什麼苦苦支撐生存呢?
所以她轉變了路,她以「度陌」之名,開始匿名單排副本,悄無聲息地不斷往上提升。
等到越阡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去神級本了。
越阡自然不同意她單獨進入,兩人爭執后,鹿幼歌發現越阡跟倪臣早就開始跟外界聯繫,越阡也到了挑戰神級副本的權利。
兩人一起進入了那位掌管生命的神級boss伊萊的神級副本。
副本比起之前的大逃殺或者驚悚主題而言,顯沒有那麼危險。
是一個一個選擇,他們出生開始選擇。
第一道題就是,是否要誕生。
像是將過去所有的經歷拿出來一一進行審判,重新選擇。
人有後悔的點,重新選擇就會有多誘人。
鹿幼歌前半生順順噹噹,一路掠過,最後站在是自己死亡還是奶奶死亡的節點上,無法前進。
越阡,卡死在第一道題。
鹿幼歌愧疚她人生命,為她犧牲,越阡是根本不願意出生。
越阡的身世很簡單,他是被母親的愛慕者偷走的,也就是他那位丑養父。
他早年就知道,並且費盡思試圖回到父母身邊,卻發現他們身邊已經有了新的孩子。
他偷偷打過電話,說自己有他們孩子的消息,是人接,她說他是騙子,她根本沒有所謂的丟失的孩子。
越阡曾以為自己錯了,他偷偷去那位弟弟身邊,拿到他的頭髮,做了親子鑒定,確定同父。
他本想在找那個人做親子鑒定,可是他遠遠看了那個人一眼,就覺沒什麼必要了。
他的五官百分之七跟她一樣。
他回去了養父那,挨了頓打,餓了三天還是四天,徹底讓自己忘記所謂的父母。
他來不想活。
鹿幼歌最終沒有選擇,她走了原來的路,「我已經對不起一個人,不對不起另一個。」
「來沒有回頭路,我不會回頭。」
越阡沒出來,鹿幼歌強行闖進去,將人生生拉出來的。
兩人過了最難的一關,最後簡單了伊萊。
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伊萊是個身穿袈裟的和尚模樣,垂眸看他們,像是看萬物。
祂問,「選擇,如何?」
鹿幼歌說,「雖然有些艱難,在前方有路標,不至於選錯了路。」
「我跟她。」越阡道。
祂自己散盡了量,成全了他們成為神級boss,在最後的贈語是,「風帶給你聲音。」
周目時,萬戶他們也曾說過。
鹿幼歌成了神級boss掌控生命,越阡順帶的,徒有神級之名。
升級后,鹿幼歌摸到官方源核,發現了更深的東西。
官方也、玩家也、boss也,不過是一串參雜了人類情感的數據,但是這數據放任不管,會越來越強大,然後傷害到情緒本源的人。
他們卻是意外,他們是活人進本,是官方為自己挑選的軀殼。
之所以選擇高三四班,是因為班裡有部分同學早就被盯上了。
班花,被壓榨的重男輕的受害者;王琴,父母愛情失敗后的受害者;王思萌,親人受不公平待遇死亡,靈受到創傷的受害者……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特殊的:越阡、商河。
越阡的養父許願到愛人的孩子,為此願意貢獻出自己的孩子。
於是,越阡父母不再記這個孩子,越阡成了養父唯一的孩子,同時是被貢獻的那個。
商河了癌,父母用生命換來他的重生,他活了,父母卻死了。
也是這種生命的奉獻,讓遊戲夠有一次性拉入這麼多活人入副本的量。
商河在新人副本時就已經發現的這個事情。
鹿幼歌發現了這個之後,才開始布置。
按照規則,他們有兩個許願機會,但是越阡跟商河就看出來官方干出什麼陰間事情。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沒準備這麼簡單的離開。
鹿幼歌原本想兩個願望:
一:35人絕對安全。
:神級玩家擁有絕對量。
原本她準備許願第個,因為第個很有可針對許願者有陷阱。
讓越阡許願第一個,誰知道越阡跟她想到一起了,一步選擇了第個願望。
第個願望的結果是,越阡失去肉/體,成為一串數據,玩家轉化為boss。
鹿幼歌氣要死,但也於事無補,為了加大越阡活下去的概率,她只將新到的源轉贈給越阡。
之後拖延許願時間,將越阡身體轉移到安全地方。
最後許願35人,絕對安全,一人不回到現實。
越阡失去身體,根本不可離開遊戲,她許願的時候就知道這點。
但是他們留了一個後手,倪臣成功跟外界聯繫上了,知外界還沒有發現他們的失蹤,現在剛進行信息封鎖處理。
他們需要時間研究救助。
所以這個願望的根本目的是,為外界的救援拖延時間。
越阡的身體被託付給乙黑,為了不被官方發現,越阡排斥玩家。
後來鹿幼歌他們進入現實副本,只剩下越阡一個失去記憶,他仍舊排斥玩家,並且執念找人。
周目越阡恢復記憶后,知了一切,但時機不到,所以他根本沒有提及這些事情,只是抓緊時間跟鹿幼歌在一起。
前不久,官方動作很大,他才跟鹿幼歌透露了一些,帶鹿幼歌去取回他的身體。
但他發現,他的身體里,沒有臟。
這也是必須將量再次轉送給鹿幼歌的原因,越阡屬於遊戲一部分,他量雖大卻要處處受限。
鹿幼歌是活人,高級boss,神級玩家,原本伊萊boss的選中者,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
學生們到了所有的信息,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還有越阡跟鹿幼歌原來的計劃,以及調整后的計劃。
最醒來的倪臣第一時間通知外界,一切準備就緒。
緊接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醒來了,他們睜開眼睛像變了,像還是原來的他們。
「哎,兩口子太不容易了,班,回去讓寫一千九早戀檢討,意思意思算了。」金元寶笑道。
「那不行,」王琴手中握鼓棒,在手裡翻騰,「鹿鹿怎麼也是咱們班團寵,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拐走了,一千九太了,讓越阡考個市前吧。」
他們沒覺越阡不離開,走到現在,他們不覺會有人會被拋棄。
身體找到了,臟肯定也。
而且鹿幼歌之前說去處理私事,說不準就是處理越阡的事情的。
宋柯站起來,「市前?省前三五,都是我們的。」
這話狂了些,其他人有點萎了。
學生站起來,耳邊響起鹿幼歌的聲音,「班,開團?」
「開團。」
學生們各自組合散開,沖向學校各個角落,所有阻攔他們的boss或者玩家,全都一一被剷除。
學校是現實投放進來,而外界的救援早就在學校里安放了大量程序,夠內部瓦解遊戲。
鹿幼歌那邊清理了三三四四的圍攻者,體育生及時趕到,衝進去直接肉搏。
一周目玩家技加持,周目自我鍛煉,兩相結合,加上鹿幼歌bug一樣的後盾,根本沒有抗住他們進攻的存在。
很快除了他們腳下的那塊地,周圍全部成了純白空間,到處是流動的綠色數據。
鹿幼歌的身影穿梭在綠色數據中,試圖找出官方所在地。
其他同學也都在尋找。
可是不論怎麼感受,還是尋找,始終不找到官方最後一塊源所在。
「會在哪呢?」金元寶道,「如果是我,一定放在所有人想不到的地方。」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你們背詩呢?」王琴無語,「快想在哪?周邊已經開始修復了!」
學校外圍已經有了圍牆的痕迹。
「會不會根本不在我們學校里?」學委問,「自由之都不是更有可嗎?」
「如果在那,清風會比我們更快找到在哪。」宋柯道,「清風本就掌管全遊戲規則,更不用說一個自由之都。」
「絕對在這裡,」倪臣道,「他們外界進行檢測,就在學校範圍內,」不等同學發問,快速補充道,「只具體到學校,無法更具體。」
學生們失望地嘆氣。
「那怎麼辦?越阡沒有臟,他會不會受到……」話沒說完,鹿幼歌倏地出現在他面前,嚇他一個激靈。
鹿幼歌卻顧不道歉,急促問道,「你說什麼?」
「什麼?」學生沒反應過來。
鹿幼歌,「你說越阡的身體怎麼了?」
似乎沒想到鹿幼歌居然不知道這件事,他以為是鹿幼歌給額外信息,她都知道。
學生求助地看向宋柯。
鹿幼歌僵臉看向宋柯,聲音顫抖,「班,班,他剛剛說,是什麼,是什麼意思?」
宋柯抿了抿唇,艱難道,「越阡他的身體里沒有,臟。」
鹿幼歌呆愣在原地,她以為越阡的危險在於重新轉變成人,是沖入身體,是他自己不想活下去。
所以她才會那個態度,她是想讓他振作的。
鹿幼歌根本不知道髒的事情!
回憶不是她自己加進去的,是她跟越阡通過梅洛跟畫糖糖,傳送給學生。
鹿幼歌想到越阡說難受,想到他說他出不去,想到他閉上眼睛前還在看她。
而她呢?
她做了什麼?
她甚至沒給他一個擁抱,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
「崽崽,你,」宋柯叫了她周目的昵稱,上前抱住她,「別怕。」
鹿幼歌被僵硬地抱,目光落在漸漸復原的圍牆上。
她沒有辦法不害怕。
人在一具沒有髒的身體里,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