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幼歌猜得是對的, 這是一個三層的小樓,躲藏者跟抓捕者分散在各個樓層里。
抓捕者在進入遊戲之後,就失去了視覺, 聽到遊戲規則后,立刻明白這一輪遊戲自己非常危險。
抓捕者看不見, 躲藏者能看到,但是兩方都是高級玩家, 實力上並沒有多少差異, 躲藏者又有反殺抓捕者的權利。
這一下,抓捕者就落到被動的局面。
而貌似為了平衡設置的針對躲藏者的三個指令,紅綠白,字面上都是對躲藏者行動的限制, 具體限制到什麼地步卻無從得知,比如抓捕者說紅燈, 躲藏者就不能動——
時間限制是多少?範圍多大, 是否包括所有的躲藏者還是說只是指面前的?
最後, 抓捕者摸到躲藏者有一次確認身份的機會, 就是明面的為難了。
他們本身就看不到, 誰知道抓到的到底是躲藏者?抓捕者?還是別的什麼?
有一次機會確認, 確認失敗是不是會得到來自官方的懲罰?
但很快, 他們就知道,一位明顯看不到的玩家, 這是一個抓捕者, 在聽到身後腳步的時候, 倏地發出指令:「白燈!」
聲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凄厲短促的慘叫,溫熱的液體濺灑在他的手臂上, 不,不止是手臂,整個後背都被濺上了。
「說白燈,躲藏者單腿跳躍。」這是規則里一句。
抓捕者沒有細想這句話的深意,他反應極快,手中出現一把菜刀,轉身投擲出去,「確定身份。」
第四輪遊戲里第一個淘汰的躲藏者,也是鹿幼歌聽到的第一道人數廣播。
抓捕者沒有留在原地,在他離開后,插著菜刀倒地躲藏者,跟他剛剛斷下的一條大腿,漸漸消失。
白燈指令,竟是直接截斷躲藏者的一條大腿。
……
鹿幼歌已經離開了書房,現在在一間聞起來非常香甜的房間,跟香橙味道很接近,同時鹿幼歌摸到了一個搖籃。
她頓了頓,往搖籃的地方靠近了兩步,搖籃那一圈的地面鋪了一圈的毛毯。
到這裡,基本就能知道這是一間嬰兒房。
鹿幼歌沒有試圖去觸摸搖籃里有什麼,在確定這個房間屬性,又沒有其他玩家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面前一股氣流衝過來,她下意識往後閃躲,但還是慢了一步。
她被一對毛絨細條勒住了脖子。
這一次在沒有觸碰的情況下,就被觸動了攻擊!
那是一個兔子形狀的玩具,在鹿幼歌離開的瞬間,兩隻長長的耳朵仗著鹿幼歌看不到,直接纏上她的脖子。
在鹿幼歌看不到的情況下,叉號形狀的嘴巴崩裂炸開,露出裡面雪白的棉絨,兔子玩偶咧開嘴巴,緩緩靠近鹿幼歌的脖頸。
兔子玩偶里只有白花花的棉絨,沒有絲毫的血腥味,這讓失去視覺的鹿幼歌沒能及時察覺到危險降臨,她還在專心對付脖頸上的束縛。
兔子玩偶的藍色方塊紐扣眼睛彷彿能視物一般,死死盯著鹿幼歌。
兔子撕開露出棉絮的嘴巴觸碰到鹿幼歌脖子的時候,那些雪白的棉絨如同長著牙齒的吸血蟲,黏在鹿幼歌的脖頸上,爭先恐後地鑽進她的肌膚里。
不過眨眼的時間,雪白的棉絨像是吸足了血水的海綿。
與此同時,兔子玩偶的兩隻兔耳朵從勒著鹿幼歌的脖子,一隻纏著鹿幼歌的一隻手。
而包裹著鹿幼歌的枝條此時卻失去的控制,軟趴趴地從鹿幼歌身上掉落。
鹿幼歌此時被束著雙手,脖頸被棉絨粘著吸血,眼睛看不見,現在就連枝條都不知為何下線,看起來這次要沒了。
鹿幼歌的臉色因為失血越發蒼白,而她面前的原本只有手臂長的玩偶卻越來越大,毛茸茸的五官漸漸褪去毛髮,隱約間竟能看到鹿幼歌的模樣。
鹿幼歌同時感受到了束縛著自己的兔耳,變成了一雙光滑的人類的雙手,還是一雙她非常熟悉的手。她突然停下了掙扎,就像是被吸血后沒了力氣,而她身後別著的保溫杯道具的杯蓋在她的控制下,突然擰動了一下。
就在鹿幼歌臉色慘白到彷彿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時候,玩偶已經有等人大小,她突然發難,別在後腰的保溫杯伴隨著劇烈的晃動,變得越來越燙。
終於保溫杯掉在鹿幼歌身後的地面上,一縷黑煙從杯口飄出。
黑煙沒有注意背對著她的鹿幼歌,怨恨猶如實質投向面對著她的已經有鹿幼歌七八分模樣的兔子玩偶,緊接著咬牙切齒地發狠,「鹿!幼!歌!」
「去死吧!」
黑煙直接衝過去,鹿幼歌在黑煙怒罵的時候,猛地掙脫束縛,蹲下去,黑煙擦著鹿幼歌的頭頂沖向玩偶「鹿幼歌」。
鹿幼歌蹲下去的瞬間,因為失血過多眩暈往後仰倒,在摔倒的瞬間她下意識雙手后撐,到雙手碰到的卻不是冰涼的地面,而是觸感光滑細膩的——布料。
緊接著一隻手輕巧地將她托起來,後背呼吸漸漸靠近,鹿幼歌手指一顫察覺到什麼,不由得抓住身後的布料。
下一秒,帶著一絲涼意的觸感直接貼在她脖頸上。
蜻蜓點水。
鹿幼歌站穩了身體,在身後人開口之前,先一步按下他的手臂,耳朵豎起,聽到動靜結束,一個跨步上前重劍橫起,一件串兩。
黑煙是之前在畫天堂副本里出現的一個假裝玩家的串門Boss,名叫張平靜。
被畫天堂戳穿,逃竄的時候,還攻擊鹿幼歌,結果被鹿幼歌的鐵簽串透了,然後收進了保溫杯里,就這麼被一直關著。
直到現在才被重新放出來,張平靜帶著滿心滿意的恨意被放出來,衝過去撕碎「鹿幼歌」的時候,得意又解氣。
誰知道下一秒,就被一把重劍給串透了,在她消散之前看到了鹿幼歌的身影,只留下撕心裂肺地三個字:
「啊!啊!啊!」
撕心裂肺且蕩氣迴腸。
鹿幼歌聽到聲音明白這是成功了,這才收了重劍,「看」向來人的方向,「你怎麼過來了?」
越阡看著她慘白的臉色,以及脖子上雖然已經恢復,但仍然殘留的洞眼。
嘆惜著將她脖頸上的血色棉絨取下,「怎麼這樣慘?」
鹿幼歌看不到他,聞言皺眉不滿道:「哪裡慘?」隨機將這個話題拋之腦後,「別岔開話題,你怎麼過來了?」
「官方動作有些大。」越阡仗著她看不到,附身貼在她的鼻尖前,目為筆尖細細勾畫她的面容。
鹿幼歌眼睛看不到,其他感覺自然放大了許多,她感受到他平緩刻意放輕的氣息與她的交織交纏,能感受到他俯下身時一縷長發垂落身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何凝望。
但她恍若不覺,神色不變道:「你指得是保溫杯上的枝條不受控制?」
越阡似乎笑了一下,對她微顫的眼睫。
「是。」越阡沒有更進一步,而是站直了身體,漫不經心道:「這是一個三層小樓,你在二樓嬰兒房裡。」
這跟鹿幼歌猜測的相同,「書房我已經去過了。」
越阡接著話繼續道,「這一層樓里一共有四個房間一個衛生間,四個房間分別是:書房、嬰兒房、主卧、側卧。」
「按照你的進度,之後要去側卧與主卧,這兩個房間難度是依次增加。」越阡說到最後,雖還笑著,眉眼間難掩血腥戾氣。
鹿幼歌聽懂了他未言之意,官方企圖將她留在最後一個主卧里。
【私人廣播:請無關人員離開副本《捉迷藏》!】
【私人廣播:請無關人員儘快離開副本《捉迷藏》!】
【私人廣播:請無關人員立刻!離開副本《捉迷藏》!!!】
……
廣播聲一聲比一聲急切,一聲比一聲催促,但在場兩個根本沒有人搭理它。
其實鹿幼歌一直都不是非常明白,為什麼官方一定要她死?
但,聽這廣播,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二樓沒有其他的玩家?」鹿幼歌問道,既然是專門對付她的,其他玩家如果在這,不是沒有可能被她策反,或者被她利用。
「其他人分別在一樓三樓,」越阡微微抬頭,「樓層之間的通道被鎖上了。根據規則,每個樓層的抓捕者只剩下一個,才會開啟。」
「只剩下一個?」
鹿幼歌詫異道,但是隨後她就明白了,不論躲藏者有多少,抓人的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廣播大約明白越阡不會搭理它,停下了尖銳的警鳴。
鹿幼歌對它忽視得徹底,開口不理,閉口不搭,「你要跟我去下一個房間?」
話音剛落,廣播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全區廣播。
【全區廣播:請各位玩家注意,新增加一位躲藏者。】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正在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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