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正規的商場, 衛生方面自然非常好,好到蜷縮在地上的長發玩家能清楚在白色瓷磚上看到自己臉上那條扭曲的長條。
她瞬間就崩潰了,哭喊道:「我是, 我是躲藏者啊!媽的狗比官方我真是!」
【躲藏者人數[4/100]】
長發玩家消失的時候,鹿幼歌同樣聽到了她的私人廣播。
這一下, 鹿幼歌跟第一打平了,甚至如果之前那兩個人不是一個人出手, 鹿幼歌就是第一了。
另外兩個也沒能堅持多久, 前後腳誠心誠意咒罵官方后被送走了。
【躲藏者人數[10/100]】
鹿幼歌正在洗手,聽到廣播動作頓了頓,她是四個,剩下六個不知道誰抓的, 或者說不知道是幾個人抓的。
但是,就算是一個人抓了六個, 她也在前排, 沒什麼可擔心的。
鹿幼歌甩了甩手, 抬頭照了照鏡子, 很好。
好一個精神抖擻的老太太!
她鹿幼歌, 年齡大了, 也是個精神老太!
本來也是, 鹿幼歌現在外表是個五六十的老太太,但是五六十的老太太精神抖擻的多得是, 甚至可以說是廣場舞的頂流支柱呢。
之前那不過是為了釣魚上鉤, 故意佝僂啊, 話語漏洞,露出破綻。
現在既然已經在前排,也就不著急在抓人, 一共五輪,前頭抓完了,後面抓什麼嗎?
現在還是先找找其他的線索要緊。
比如,[規定時間內]是個什麼時間。
廣播里一直說規定時間內,規定時間內,卻絲毫不提任何時間限制。
鹿幼歌剛收了光點蝴蝶,立刻後撤一步,重劍豎在身側,后腰上的綠色枝條蠢蠢欲動。
「呦,挺警惕。」一個服務員打扮的男人走出來,笑臉盈盈的,看到鹿幼歌的瞬間,詫異了一下,「還是位老太太。」
「抓捕者?」
鹿幼歌疑問句里表達肯定。
服務員挑了下眉頭,伸手鼓了兩下,「厲害,厲害,這就看出來了。」
鹿幼歌收起來重劍,目光落在服務員工作服上的烤肉店,「什麼事?」
「叫我老王就行,您……怎麼稱呼?」老王問道。
「鹿歌。」
鹿幼歌又換了個名。
老王看著他,豎著拇指,「哥們大氣。」
這是把「歌」當成「哥」了,鹿幼歌也沒解釋,「什麼事?」
「哥們剛剛收穫不少,能不能帶帶弟弟?」老王舔著臉笑道,表情看著諂媚,但沒那麼油膩。
鹿幼歌老太太面目上沒什麼表情,「人數到手了,我準備去按摩,恐怕幫不了你。」
老王似乎沒想到這個回答,愣了愣,就聽鹿幼歌又問,「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去按摩了。」
老王立刻讓開位置,友善提醒道:「五樓有家按摩店,您可以去試試。」
「謝謝。」鹿幼歌起身離開。
鹿幼歌跟老王擦肩的瞬間,鹿幼歌倏地伸出捏住老王手腕,手腕下是握著的拳頭。
老王感受到手腕上的力氣,神色變了變,就聽到鹿幼歌說道:「黑吃黑,可要看清楚,誰更黑。」
這個男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她處理完人之後堵在門口,哪那麼天真就是求帶了,明顯就想黑吃黑。
畢竟規則里可沒說抓捕者之間不能相互攻擊。
根據官方的尿性,一個抓捕者擊殺另一個抓捕者,失敗者的人頭歸獲勝者所有,也不是不可能。
鹿幼歌知道,但是眼前這個堵在門口的,一看就是沒人頭的,畢竟在她收割人頭的時候,一個人頭都沒增加。
搞也白搞,不如不搞。
鹿幼歌鬆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次老王沒有任何阻攔,眼睜睜看著鹿幼歌走到手扶電梯處。
老王垂眸展開手掌,掌心裡是沒來得及使出的一個彈珠道具。
他倏地收回手掌,雙手插兜弔兒郎當地唉聲嘆氣,「黑不過啊黑不過。」
*
這邊鹿幼歌果真去了五樓按摩店,她直接進去看了一眼店上掛著的鐘錶,七點半,從剛剛經過商場通往室外場地的天色,能看出來,是晚上的七點半。
鹿幼歌直接點了一個小時的套餐,就開始享受了,在她趴著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斷斷續續的廣播聲。
【躲藏者人數[7/100]】
【躲藏者人數[8/100]】
……
人數爬得非常艱難,但一個小時過去人數停在21上。
她站起身在前台付款的時候,順便辦了張會員卡,「對了,店裡工作時間是多少啊?我明天想帶老伴來試試艾灸拔火罐啥的,他腰這兩天疼得不行。」
「這兩天沒雨,爺爺要是需要可以來試試,」前台是個甜美的小姑娘,帶著職業的笑容,回答也不殷勤的惹人討厭,「商場早八晚十,您來的話,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都有人的,這是您的卡,您收好。」
鹿幼歌道謝,在「歡迎下次光臨」中離開。
鹿幼歌出去后,扶著扶手,垂頭往下看,已經八點半了,距離關門還有一個半小時,商場里人仍然人來人往的。
鹿幼歌的目光從周圍掃過,最後落在一樓大廳里。
一樓大廳里有個海洋球場地,海洋球里一群男孩女孩玩得正嗨,周圍坐著一群老太太老爺爺,以及玩著手機的男人。
那倒是一個很好隱藏身份的地方。
鹿幼歌扭頭找到電梯,跟三四個人在一起等電梯上來。
電梯到得很快,打開后裡面只有一個人,在角落站著,穿著一身黑,帶著黑外套自帶的帽子,帽檐拉得很低,低著頭幾乎看不到臉,兩隻手伸在口袋裡。
這裡是五樓,上頭只剩下一家影院,剛剛她看了一眼影院的廣告牌,最後一場電影,十五分鐘前就開始了。
電梯從一樓升上來的,而這個男人在電梯里絲毫沒有出來的意思。
這特碼明擺了把有問題寫在明面上。
鹿幼歌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加快速度走進去,語氣熊老太,蠻橫道,「你們去旁邊的吧。」
大人們可能沒反應過來有問題,但是看到那個黑衣人下意識踟躕,腦子還沒轉過來,聽到這話,有點氣憤又有點鬆了一口氣。
兩男一女帶著一個小孩,第六感讓他們警惕。
大人沒吭聲呢,那小孩奶聲奶氣道:「為什麼呀?」
鹿幼歌按了「—1樓」,聞言頭也不抬回答道,「心臟病,你們在裡面影響我吸氧了。」
三個大人:「……」
這理由,就離譜。
不等他們多想,電梯「叮——」一聲關閉,最後三人只看到老太太清明的眼睛。
「那個男的,是不是有點……奇怪?」女生開口道,「他不是剛上來嗎?」
三人面面相覷,女生一把將孩子抱起來,一個男生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另一個男生去找安保人員了。
電梯里的鹿幼歌不知道外面三人報警的報警找人的找人,她進來電梯里感受到周圍瀰漫著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但是她進來之前卻絲毫沒有聞到味道。
「滴——噠」
水滴從她面前砸在地上,濺出小小的水花。
那水滴分明是粘稠的紅色液體!
同一時間,而後一陣風帶動她這個身體只到耳側的銀髮。
鹿幼歌往旁邊一閃躲開攻擊,同時提著手中重劍,對上一擊不成又來一次的黑衣男。
鹿幼歌臉上詫異一閃而過,黑衣男伸進口袋裡的雙手竟是觸手!如章魚版的觸手,卻比不上章魚觸手能看,觸手整個呈現暗紅的銹色,表面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離得近的有一股子腐爛的生肉味道。
更甚的是,觸手纏繞著重劍,鹿幼歌清楚看到觸手上密密麻麻的口器蠕動著吸附在劍身上,似乎注意到鹿幼歌視線,那些口器竟鬆開劍身,對著鹿幼歌張開,一個個口器里是一圈尖細的小牙齒。
一股寒氣從脊柱直衝天靈蓋。
鹿幼歌頭一回感受到什麼叫頭皮發麻,重劍一橫,割斷纏繞在劍身上的觸手前端。
她快速後退,跟黑衣人拉開距離,低頭飛快掃了一眼地上被砍掉的觸手,沒有絲毫生機的樣子。
鹿幼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能砍掉,而且砍掉之後不會跟枝條那樣還活著,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高興太早了。
被砍掉的截面上湧出大量濃綠的粘稠液體,散發著氨氣般刺鼻味道,液體滴落在地上后,刺啦啦響著。
鹿幼歌不用看就知道這玩意在腐蝕。
值得慶幸的是黑衣人並沒有再次行動,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很快鹿幼歌就知道他在等待什麼了。
那該死的觸手,再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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