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婭深吸了一口氣, 罵了句髒話。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更離譜的是，還真讓她套中了個傻逼，買一送一把他也賣了。
雪莉婭越想越氣, 他猛地扭頭看向越阡，對上越阡溫和的笑意, 讓往日的恐懼平息此刻的操蛋心情。
越阡有些好笑。
鹿幼歌猜測的有一點點偏差，他跟尤里西斯·瓊不熟悉, 但是跟雪莉婭是故交。
他能以現在的姿態, 就是雪莉婭的手筆。
……
最後雪莉婭感覺，目前來說萬物再也不能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受傷了。
這才心平氣和地問鹿幼歌，問道：「什麼意思？」
鹿幼歌沒有回答雪莉婭，反而是轉頭看向尤里西斯·瓊問道：「尤里西斯·瓊先生要不要去解決一下自己私人問題？」
尤里西斯·瓊詫異地指了指自己：「我？」隨後像是想到什麼看向陷入時間循環的愛麗絲眾人。明明是面對囚禁自己, 讓他不斷循環在詛咒里的人，那雙代表光明卻又顯得異端的金色豎瞳, 卻沒什麼極端的情緒, 跟看什麼髒東西一樣快速移開目光, 「我沒什麼需要解決的。」
「傻子腦子裡能記什麼？」雪莉婭陰陽大師上線, 「不就是關起來, 騙一騙, 讓他死個千二八回嗎？算什麼呀, 人家尤里西斯·瓊就芝麻大的腦子，哪能記住那, 這不是難為人嗎？」
尤里西斯·瓊深以為然地點頭, 「對, 我記不住疼的。」
雪莉婭：「……」
「草草草！我他媽那是在誇你嗎？！對對對，對你大爺，氣死我了！」雪莉婭床也不坐了, 跳起來指著尤里西斯·瓊就罵，「我單知道你沒腦子，沒想到你還缺心眼，反正跟智商有關的就一個不長唄？」
「記不住疼，你他媽就差一天一回了，你說你記不住？」雪莉婭氣得擼起大裙擺，露出束縛在白色長襪里仍然纖細的小腿，「老子今天踹死你，我看你記不記得住！」
尤里西斯·瓊一米九多的大個子，肌肉線條優秀，面部稜角分明，金色豎瞳，深邃眼窩，更不用說一身小麥色健康肌膚——一身360°無死角的硬漢，被罵了之後，不斷後撤，「深呼吸，深呼吸，想想頭髮、頭髮，雪莉婭，深呼吸。」
「傻逼氣你，你不氣，分叉粗糙生白髮。」
雪莉婭從大裙擺伸出的巴掌大一點的腳，踹上尤里西斯·瓊伸過來的小腿上，他氣笑了，扭頭面無表情看向鹿幼歌，「剛剛我的條件，能做到吧？」
然後看到鹿幼歌不知道從哪搞了一包瓜子，靠在宋柯身上兩人嗑瓜子呢。
還有個更過分的，直接躺在躺椅上，還他媽蓋著小毛毯。
就他么離譜，怎麼有那個大病的都叫他遇到了？難不成好看真的遭天譴嗎？
「尤里西斯·瓊先生您可能誤會了，我不是說他們，」鹿幼歌一秒站直了身體，面部帶著「越阡」式溫和，對尤里西斯·瓊道，「我的意思是，您跟布魯的一些小問題。」
尤里西斯·瓊沉默片刻，看向雪莉婭，態度認真道：「雪莉婭，你不要生氣，布魯在你之前是我最好的朋友，後來你救了我，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雪莉婭猙獰地假笑，「老子稀罕當你朋友？」
尤里西斯·瓊點頭，「布魯說，跟人交流的時候，一定要坦誠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對方，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我想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滾滾滾！」雪莉婭氣得腦子嗡嗡響，「布魯布魯，你他媽是真不記仇。」
尤里西斯·瓊愣了一下，「沒有啊，我記著呢，但是我不知道真相，總要先問問……」
話沒說完，雪莉婭打斷看向越阡，越阡將人變走。
沒有尤里西斯·瓊，雪莉婭很快就平靜下來，撫了撫褶皺的裙擺，坐在床邊，後背挺得很直，忽略那張滿臉絡胡腮的糙漢臉，整個就一個禮儀極好的「公主」，「特意將人支走，計劃還挺複雜？」
鹿幼歌搖了搖頭，「不複雜，需要一點演技。」
雪莉婭頓了頓，認同道，「那是不能被他知道，說吧，你給他的條件是將《轉學生》成為中轉站，準備給我什麼條件。」
在場都知道，什麼讓尤里西斯·瓊遠離他，不過是玩笑話。
鹿幼歌正色道，「實話說，我不知道，或許這個條件能由您提出來？」
「我？」雪莉婭笑了一聲，他垂眸撫摸垂在身側的長發，「我提可就由不得你空手套白狼了。」
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看出來宋希根本就不是玩家，再聽她說什麼推宋希上位，方式是踩著他跟尤里，而且宋希本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別的不好推測，但眼前這人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卻是顯而易見。
宋希是自由之都的土著居民——最多她出幾個金幣，說不定還是免費贈送新居民的金幣。
他跟尤里的知名度，是他們費心思每天兢兢業業打來的，現在直接拱手讓人——她出了張嘴，中轉站的事情大概率是越阡動手。、
真狗，尤里能學個十分之一……算了，尤里還是當個小傻逼吧。
鹿幼歌能想到雪莉婭在想什麼，雪莉婭是個聰明人，她將一切擺在明面上，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然如您所願。」
雪莉婭沒有再猶豫，他站起身對鹿幼歌伸出手，絡腮鬍也擋不住專業的假笑，「合作愉快。」
鹿幼歌這才發現他手上還帶著白色蕾絲手套，她面上沒有露出絲毫不恰當的神情，笑道：「合作愉快。」
宋柯在鹿幼歌身後看著兩人，莫名感受到一股陰風。
*
等到幾人放出來之前，雪莉婭跟鹿幼歌什麼都嘀咕完了，雪莉婭站在愛麗絲幾個面前，顯然是想動手。
鹿幼歌挑了挑眉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之前愛麗絲他們讓尤里西斯·瓊不斷地在人—龍—人，這個狀態下來迴轉變。
現在愛麗絲幾個就陷入時間循環。
「好想殺人啊。」雪莉婭感嘆道。
「死了有什麼意思？」鹿幼歌揉搓著張糖紙，刺拉拉地響，「既然他們那麼喜歡扒著Boss吸血，讓他們也感受感受。」
雪莉婭看著她，「我可太稀罕你了。」
他煩躁的點就在於：尤里西斯·瓊的人形是按照一個正直、能無私奉獻的騎士設定的。因此，在尤里西斯·瓊的意識里，這些人都是需要他守護的，哪怕他們曾經傷害他。
真特碼就傻逼一個。
雪莉婭暗罵道，但是他心裡也清楚，就算他殺了這些人，尤里西斯·瓊也不會怪他，只會怪自己。
他好不容易救出來的小傻逼，就應該沒心沒肺的生活，而不是逃離一個身體的牢籠后，又把自己困在精神牢籠里。
鹿幼歌垂眸看著雪莉婭沉默，雪莉婭這個Boss身上有很多矛盾的點，更不用說他足夠謹慎聰明。
但好在，他的軟肋擺在明面上——尤里西斯·瓊。
而尤里西斯·瓊又是一個一眼就能看透簡單人。
鹿幼歌感覺兩人不可能僅僅是雪莉婭偶然救了尤里西斯·瓊，兩人從此熟悉起來，這中間必定還有別的事情。
而且兩人的故事很大概率是，尤里西斯·瓊不知情，雪莉婭知道且隱瞞的。
不過——
鹿幼歌垂眸看向躺椅上的越阡，計劃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必要去深究別人的故事了。
不知道雪莉婭做了什麼，愛麗絲幾人停下來動作，行為舉止也不在是鬼畜般的來回搞，他們就像恢復了正常，但是行動卻又始終在那個範圍里。
「我將他們封印在那片空間里，抽取了他們過去的一部分驚險經歷，循環式體驗。」
鹿幼歌：「……」
她真誠地問，「利用過去/記憶/幻想，是Boss必修課嗎？我能學習嗎？」
雪莉婭詫異地看向她，「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鹿幼歌疑惑道。
雪莉婭像是突然想起來他們的來歷，收起了臉上的詫異，「等級越高，能量越多，越接近官方本源能量。」
「目前越阡是最接近的，他幾乎能做到官方那個程度，而最初的幾個神級Boss，依次被官方賜予能量。」
雪莉婭臉上一閃而過一絲諷刺，快到鹿幼歌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鹿幼歌裝作沒看到，好奇道，「只聽過，但是神級Boss到底有幾個呢？」
「五個，我、越阡、萬戶，還有一個蛇姬，我們四個原本各自掌握一方神之領域。」
「還有一個呢？」
「自由之都是高級副本，清風卻是神級Boss。」雪莉婭道，「我們五個有官方本源的力量，我是時間與空間，越阡前面那個Boss掌控的是生命。」
「萬戶，你應該認識，他原本掌握的是死亡，現在不知道倒騰什麼。」
「蛇姬，掌控命運。」雪莉婭道，「按照規則，但凡是進入神之領域的玩家，基本都是要全滅的，但是我們幾個基本上會給玩家留一絲能量源，讓他們能夠重新凝聚重來。」
「蛇姬不同，但凡進入祂副本的玩家會先被祂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自願被祂吞噬。」
「所以老妹啊，」雪莉婭拍了拍鹿幼歌的肩膀，「遇到蛇姬，就自己抹脖子吧。」
蛇姬、命運。
「你知道碧娜嗎？」鹿幼歌問道。
「這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整個遊戲時間歸我管，我當然知道，」雪莉婭收回手道，「近些年神之領域一直沒開，蛇姬下到新手玩家選中了個玩家。」
他譏諷道，「那玩家以為自己擁有了占卜能力，有了預言之力，甚至不惜圈起《人魚》來供養自己的能力。」
「不過是蛇姬的營養帶罷了。」
他仰頭望著洞穴之上的狹小天際，「要不了多久了。」
具體如何，雪莉婭沒有繼續說，轉頭回到之前的話題，「差點忘了清風——也就是自由之都的區主人，祂掌握是的規則。」
鹿幼歌：「？」
掌握規則的不是都主嗎？
「其他那些掌握的記憶啊過去啊，都是在副本規則之上，利用某些途徑結合Boss能力才能達成的。」
的確，畫天堂沒有鑰匙，就不能讀取別人的記憶。
「所以你想有這個能力，要麼幹掉我，從而取代我，要麼利用道具。」雪莉婭看向她，「咋樣老妹，干架不？」
「不，我對別人的記憶沒興趣。」鹿幼歌看向雪莉婭，臉上異常地嚴肅，「你能看到，我過去的時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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