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臣自己醒了之後, 剩下的玩家就不是他們能隨便奪走鑰匙的人了。
但是如果這麼等著他們自己清醒,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什麼時候。午餐時間還沒結束,任由他們這麼陷入迷惑, 下一個同化時間,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鹿幼歌很快將人員定在張科學身上。
理由很簡單:再剩下所有還處在迷惑中的玩家裡——張平靜似乎有未知問題;胖子看起來比張科學要厲害一些;乙藍跟丁紅兩個開場就會自己獨自行動的高級玩家, 看起來也很有底氣的樣子。
對比之下只剩下一個張科學了。
鹿幼歌站在那,這邊兩個抱得緊緊的, 那邊倪臣還是受到幻境影響, 坐著緩和,然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隻黑色按動筆,在那痴漢摩挲。
鹿·毫無感情·幼·單身狗·歌:「……」
愛情,只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又名:無[dan]敵[shen]是多麼寂寞。
……
「現在!」鹿幼歌放大聲音, 「同化時間可能要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了?」
兩個抱在一起的鬆開了, 孟安靜這個被抱的看起來沒什麼感覺, 王治身為抱人的一副腳趾抓地的尷尬模樣。
看到有人尷尬, 鹿幼歌就放心了。
「張科學怎麼樣?」鹿幼歌問道。
孟安靜沒什麼猶豫就同意了, 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剩下都是硬骨頭, 兩相比較只有張科學可以啃。
倪臣在鹿幼歌的示意下, 以軟手軟腳為理由很抱歉的無法參加行動。他畢竟是唯一一個自己清醒的玩家,孟王兩人就算有所懷疑, 也僅僅是懷疑。
實際上是因為鹿幼歌剛剛看了, 王治在道具的輔助下速度之快, 是倪臣遠遠達不到的程度。而倪臣手裡並沒有能夠加速的這些道具,所以為了安全也為了保住馬甲,只能推辭。
這麼一來, 他們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王治去奪鑰匙,孟安靜動手毀掉鑰匙,鹿幼歌等著看是不是需要補刀。
一切就位后,王治在張科學生面前等了有一段時間,似乎是想看看張科學會不會突然自己清醒過來,但是並沒有。
「要加快速度了,我感覺他們好像……加重了。」鹿幼歌突然開口提醒。
其他人在她的提醒下,條件反射去看向那些被迷惑的玩家們,發現原本這些玩家只是捧著鑰匙,痴痴地看、傻傻地笑,而現在他們的神態似乎有些奇怪。
雖然還是在笑,但是像——安詳的笑,彷彿下一秒就能閉目與世長辭了。
王治不敢在猶豫,叫了一聲告訴另外兩個開始了,猛地抓著張科學手裡的鑰匙,拿到鑰匙之後他立刻往後跑,拉開距離。
張科學的確在鑰匙被奪走的一瞬間就嘶吼著衝過去,但是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非常凝重——因為張科學沒有發生肢體變化,哪怕他的聲音聽起來嘶啞難聽、哪怕他衝過去的速度不像常人,但是他的外表看起來確確實實還是他自己。
鹿幼歌聽到孟安靜的呼吸一沉。
沒有發生異變的張科學,速度根本比不上王治,王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感覺實在不能拖了,再拖自己就要被迷惑了,才將鑰匙扔給孟安靜。
孟安靜下手也快,她拿出的是一把手術刀,鋒利的刀尖直接對上去,鑰匙沒有毀掉,而是直接掉在地上。
旁邊一直緊盯著的鹿幼歌,反手掏出長劍豎著直直插入鑰匙上。
伴隨著鑰匙斷裂的聲音,張科學的嘶吼聲漸漸變小,最後完全消失。
鹿幼歌盯著張科學倒地才鬆了一口氣,就在她要將長劍收起來的時候,手腕突然被抓住。
鹿幼歌頓了一秒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孟安靜盯著她手中的長劍,她放輕聲音,語氣里充滿了疑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這把劍?」孟安靜神色難看道,「你從哪得到的?」
鹿幼歌面色不變,「別的玩家手裡,」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這位「別的玩家」的情況,「看起來是個孩子,碧發碧眼。」
「你認識?」
孟安靜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身上抓住些什麼破綻,但她表現的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就連臉上的疑惑也這麼恰到好處。
「怎麼了?」鹿幼歌似乎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臉色有些凝重,「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那個人……」
「不。」孟安靜鬆開手,若無其事沖著鹿幼歌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同樣都是高級道具,為什麼我的沒有用,而你的卻能毀掉這個鑰匙。」
「是我想岔了,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出幻境的方式不同。」
鹿幼歌狐疑地看向她,還想說什麼,被發現不對趕過來的王治倪臣打斷了。
孟安靜很自然地去找王治,跟王治一起去了張科學身邊。
鹿幼歌收了臉上的疑惑跟凝重,看著孟安靜的背影神色意味深長,她垂眸,將目光從孟安靜的背影落到手裡的長劍上。
她可不信孟安靜的說辭,孟安靜跟碧娜必定是認識的。
不過,那個態度,到底是擔心碧娜有危險,還是恨不得碧娜去死呢?
「沒事吧?」
倪臣看向兩人的背影,打量鹿幼歌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后,眼神詢問。
「沒事。」鹿幼歌收回長劍,蹲下身將鑰匙拿回來,「剛剛看了嗎?能保證將速度比他快嗎?」
說到正事,倪臣收了心思點頭,「先跑,三分鐘之內應該能有兩百米的差距。」
「胖子的鑰匙你來取,我想知道,」鹿幼歌看向他,「你會不會受到鑰匙的襲擊。」她說著將一個手錶悄無聲息放進倪臣掌心。
這是之前她在玩家那裡得到的一個中級道具,「破碎的玩具手錶」,技能是:放慢對手的時間三秒,或者拉長自己的時間三秒,直白來說就是三秒內給對方降速,或者給自己加速。
在來這裡之前,鹿幼歌就將所有道具的技能都跟他們說了,倪臣也沒有推辭,直接將手錶放在口袋裡。
這邊耽誤的一會兒工夫,那邊似乎已經溝通完了。
張科學被攙扶著坐起來,狀態看起來很不好,跟之前的王治和孟安靜出來后,基本上就能正常活動完全不能比。
「要加快速度了。」孟安靜看他們過來說道。
原本他們打算救這些玩家,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給自己多一個助力少一個阻力,如果這些玩家清醒過後都是一副無法動彈的樣子,那麼冒險救他們反而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
「胖子哥吧?」鹿幼歌道,「剛剛宋哥說他已經好了,這次要不就我們兩個來?你們幫忙看著,如果有突髮狀況,幫幫忙?」
三人自然不會拒絕。
胖子的救助非常順利,就是醒來后胖子整個人就像是從鬼門關剛回來,恍恍惚惚的。已經恢復的張科學掏出一瓶水直接澆上去,胖子雖然看起來行動還有點困難,但起碼清醒了。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張平靜很乙藍兩人前後清醒過來。
兩人的狀態都挺不錯的,起碼看起來精神狀態都挺好,肢體行動也沒什麼問題。
乙藍一如既往的煩人,張口就開始叭叭,「哎,怎麼你們都清醒過來?哇塞,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弱吧?哦,還有紅兒墊底呢?那沒事了。」
其他人無語,甚至開始想念,剛開始那個吊/炸天很拽的乙藍。
拽跟蚊子精相比,當然是拽更容易接受。
但鹿幼歌卻注意到,在乙藍清醒的第一時間,他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雖然很短暫,但是不會錯,他在清醒后的第一時間就是在找她。
這就耐人尋味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記憶里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但是現在呢?
乙黑說他們在找越阡,乙藍、丁紅彷彿知道他們三人的身份……不對,剛開始的時候,乙藍的目光放在張平靜的身上,根本沒注意她。
是在分開在重聚之後,他的態度才開始變化的,甚至兩人在用餐這一過程中可以說是對她釋放出一些善意,最明顯的行為,就是丁紅主動下座位調整她的坐姿。
而現在,乙藍清醒第一時間不是看向他的同伴,而是看她?
鹿幼歌將手伸進口袋,手指摩挲著口袋裡糖紙——或許,他們認識她,卻又不認識。
「紅兒也太沒用了。」乙藍假惺惺道,「這麼個小幻境也沒辦法解開。」
「毀掉鑰匙就可以……」孟安靜好心提醒,話沒說完目瞪口呆地定住了,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乙藍一邊伸手摸臉上不存在的眼淚,一邊掏出一個火/箭筒,正對著丁紅的腦袋,「這個時候,就要我這個好兄弟幫他清醒。」
說話的時候,似乎是覺得沒對準頭,還調整了下姿勢。
其他人:「???」
讀作「好兄弟」,寫作「死敵」的兄弟嗎?
更重要的是,是他們耳朵出現問題了嗎?為什麼他們覺得乙藍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悲傷地有點興奮,語氣遺憾地有些躍躍欲試。
在場唯一知道丁紅可能是假的鹿幼歌,也有些迷惑——丁紅在同化前確定是假的,可是同化過後很有可能是真的呀,因為班小花同化前是假的,同化后別說真花了,甚至假花都沒有出現。
而且乙藍看起來是真的很興奮,之前打假的時候都沒這麼興奮。
所以,有些人表面上稱兄道弟,實際上連將人送走的姿勢跟方式都想好了?
交際複雜,崽崽迷惑。
作者有話要說: 別想這麼複雜,簡單點,可能就是乙藍變態呢?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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